《极限谋杀》第十六章 诡

    气氛再次沉默了一小会。杜宾对柳青青和徐征做了一个手势，那意思，去一旁单独聊一聊。
    这三人其实也没走多远，但来到一个角落后，柳青青隔远看着其他那群人，被雾气影响的，她有些看不太清了。
    杜宾做了一个摸衣兜的动作。柳青青一下子很敏感，她第一反应是，这杜老板不会是拿枪了吧？
    但杜宾只是掏出一包小雪茄，他自行点了一根，又示意徐征和柳青青。
    这俩人都摇摇头。徐征问，“有事？”
    杜宾默默抽着雪茄，其实在这种天气下，抽雪茄并不适合，但杜宾这么做，柳青青猜，他或许就是想找一种感觉吧。
    杜宾又吸了一口，他回答，“两位专家大师，你们知道，梭鱼号这次出海的目的是什么？”
    柳青青心说，这也是问题？她接话，“为了找到太平号，打捞上面的古董。”
    杜宾点点头，指着船外的海域。“现在咱们极有可能找到了太平号，但米大师，你如果说这水域里有鬼，那些蛙人还会下海么？咱们的打捞计划，岂不受到了影响？”
    徐征：“米大师很权威，她不会骗大家。”
    杜宾盯着徐征，冷哼一声。他还拿出随意的样子，弹了一下烟灰。
    他说，“我不信鬼！而且我一直很尊重两位的身份，我希望两位也尊重我的意见。这里……”杜宾指了指，“绝对没鬼！懂么？”
    柳青青知道，一直以来，也因为经历过一些列的事，杜宾很信她这个米大师的话了，但这一次，为什么他这么决绝？
    柳青青心说，在杜宾眼里，金钱绝对是万能的。
    柳青青和徐征还互相看了看。
    徐征追问，“杜老板，你想让我俩做什么？让米大师回去告诉大家，这水下面的鬼已经被她作法轰走了么？”
    杜宾摇头，强调说，“什么都不需要你们做。”
    他又扯嗓子喊了一句染发男一路小跑的赶了过来。
    杜宾叮嘱，“你好好陪这两位专家大师，尤其别让他俩靠近打捞现场，毕竟那里将会很嘈乱。我怕这两位出意外。”
    染发男连连应着。
    柳青青打心里吐槽，这杜宾说的好听，其实还不是怕我和徐征回去后乱说？
    杜宾撇下这三人，他独自走回去。他还对大家提醒，“没事了，米大师刚刚又推算了下，这水域下没鬼！蛙人们，继续做准备吧。”
    杜宾还特意大声问，“米大师，是不是这样？”
    柳青青隔远嗯了一声。
    那些蛙人也真是好骗，他们又行动起来。
    柳青青又看了看徐征。徐征一耸肩，提醒说，“咱们还是留在这吧。”
    但说完那一瞬间，徐征表情很丰富，隐约中，也有一股子坏笑的味道。
    柳青青心说，这个徐怪怪，他想什么呢？
    染发男一直拿出陪同的架势，也跟徐征和柳青青随意聊几句。
    很快，这三十三个蛙人带着专业的设备，分别坐在四艘小艇上。小艇被放在海里，等划过去后，这些蛙人扑通扑通跳到海里了。
    柳青青只能模模糊糊看个大概。这一刻，她很担心方骐和那隆他们，毕竟他们真的下海了。
    但染发男看到这一幕后，表情突然冷冷的。
    他故意压着声音，“两位，有句心里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柳青青和徐征看着他。徐征示意，“说吧。”
    染发男：“两位大材小用了！”
    柳青青细细品着这句话。这话确实很耐人寻味，但这个杜宾的小跟班，到底想表达什么？
    柳青青和徐征耐心等着。
    染发男一直观察着柳青青和徐征的表情。
    柳青青又察觉到一丝的不对劲。在她印象里，染发男对她一直很热情，这种热情中，也隐隐有种崇拜的感觉，但现在的染发男，似乎变了个态度。
    没多久，染发男叹气说，“两位，一个是华夏国深川市的考古员，一个是在网上略有名气的玄学家，但我知道两位的本事有多大，所以……这不是大材小用？”
    徐征故意笑了笑。他回答，“所以我们俩不满足之前的现状，才会跟着杜老板一起做了这次的买卖。”顿了顿后，徐征又特意赞了杜宾一番。
    按说听别人这么称赞自己的老大，染发男应该高兴才对，但他没表露出这方面的态度。
    赶巧这一刻，远处出现脚步声。似乎有什么人往这边走。
    染发男敏感的看着，隔着雾气，他看不清。但随后，脚步声又渐渐远去了。
    染发男又压低声音，“我老大确实有一些本事，……”
    能感觉出来，染发男还想说什么，但最后半截话，他又咽了回去。
    染发男靠在栏杆上，背对着柳青青和徐征，把精力都放在海面之上。
    柳青青和徐征互相看了看。
    柳青青形容不好自己的感觉，反正直觉告诉她，染发男有心事。
    徐征无声的一耸肩。这举动也很耐人寻味。
    接下来，这三人又随意聊起来，而且在染发男的监视下，柳青青和徐征都没离开。
    一刻钟后，海上起风了。在这股风的带动下，雾气散的很快。
    这么一来，视野又恢复了。
    柳青青发现，杜宾和他的手下，还有那些水手，聚在不远处，大家都等着，等待下海的蛙人的消息。
    杜宾没心情说什么，被他这么一影响，其他人也多多少少保持沉默。
    这样又过了半个钟头，这些人的举动有些变化。
    杜宾拧起眉头，皮鸡在甲板上来回踱着步，至于那些水手，嘀嘀咕咕着。
    柳青青跟徐征说，“杜老板等的急了？”
    这话也被染发男听到了。他接话，“不仅是急，有点不对劲了。”
    徐征追问，“什么意思？”
    染发男：“蛙人的这次下潜，深度在七八十米左右。每十米会增加一个大气压。这是什么概念？而且正常情况下，在水深三十米的地方，就开始出现氮醉的症状了，再考虑其他因素，综合衡量，这些蛙人如果不想丢掉小命的话，最好在潜水后的半个钟头内回来，不然再这么作下去，他们会丢命。”
    柳青青虽然不懂潜水这一块，但她能感觉出来，染发男没信口雌黄的瞎说。
    柳青青念叨一句，“糟了！”
    徐征还补充，“别忘了，水下真的有冤魂，他们不会饶了这些不懂规矩的蛙人的。”
    他说完，还跟染发男无声的互相看了看。
    柳青青当然知道，水下冤魂的说法，其实是徐征瞎掰的，但他为何跟染发男强调这个？
    又过了一支烟的时间，杜宾也站不住了，他跟皮鸡一样，在甲板上来回踱了几步。
    杜宾说，“这么下去不是办法，他娘的，一个蛙人都没回来？找人下去看看。”
    皮鸡应着，他又打量这帮水手。
    这帮水手也不是傻子，他们立刻要做出鸟惊鱼散的架势，要离开这里。
    但皮鸡喊了句，“都不能走。”
    他又指着两个人，提醒说，“你俩的水性最好，老子命令你们，穿上潜水设备，下海找人去。”
    这俩人，一个是酒糟鼻，一个是老三。
    单说酒糟鼻，柳青青印象里，这是个挺有脾气的主儿，但在皮鸡面前，酒糟鼻竟然变成了软柿子。
    这俩人你一言我一语，跟皮鸡墨迹了几句，其实就是想推脱，不想下海。
    但皮鸡的脸，沉得越发厉害。
    杜宾也提醒一句，“下海！你们两个家伙，连我的命令也不听么？”
    这俩人一脸郁闷加发愁。在如此不得已下，他俩向两套潜水设备走去。
    但这俩人刚穿到一半，有人喊道，“快看！”
    大家的注意力又被放在海上了。
    柳青青原本什么都没看出来，但等仔细寻找，她发现，那处海面的下方，出现了两个小黑影，应该是两个人。
    这俩人飘在海中，并没往上游的意思。
    柳青青心里咯噔一下。她心说，这俩人不会是死了吧？那其他人呢？难道都死了？
    柳青青对着徐征喂了一声，但碍于染发男在场，她没法细说什么。
    徐征明白柳青青的想法，他提醒，“这俩人在安停留，是有这么说法吧？”他最后看向染发男。
    染发男点点头，补充说，“蛙人回来时，要减缓整个身体的上升速率，让身体组织有更多的时间来释放溶解在体内的氮气，此外还要降低肺部过度扩张的风险。”
    柳青青悬着的心稍微放下来一些。
    她继续观察。
    这两个人，很快又往上游了一段距离，但他们再次停下来，就这么浮在海中……
    最终，伴随砰砰两声响，这俩人露面了。
    他俩把呼吸罩摘了下来，柳青青认出来，这俩人是方骐和那隆。只是这时的他俩，脸色也不是那么好看，有些红。
    杜宾原本很在乎这些蛙人的安危，但这一刻，他更在乎这次下海的结果。
    他喊着问，“找到什么了？”
    方骐和那隆一同举起手来。他俩手中分别拿着一个圆咕隆咚、有小花盆那么大的东西。
    但这东西上粘着不少海藻和绿泥。
    杜宾脸上突然涌现出一丝惊喜。他招手说，“快回来。”
    方骐和那隆一同上了一艘小艇，等回到梭鱼号上，杜宾迫不及待的把这两个东西拿过来。
    他蹲在地上，用袖子蹭着它们。
    柳青青印象里，真正的考古学家研究一件古物，哪怕是一件疑似的古董时，一定要非常谨慎和小心才行，但杜宾哪有这方面的举动？
    徐征看到这一幕，他稍微有了小动作，也想提醒杜宾什么，但最后又硬生生忍住了。
    染发男和皮鸡都很积极的凑到杜宾身旁。
    柳青青看着这三人，尤其这三人的表情，她第一感觉，好像看到了地地道道的海盗。
    柳青青并不对这两个东西有如此兴趣，她继续盯着海面。
    因为现在的海面，又平静了。柳青青心说，你妹的，其他蛙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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