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限谋杀》第十五章 警报

    针对抓杜宾的问题，柳青青也曾问过徐征，但当时徐征的回答很模棱两可，他还嘱咐柳青青，不要想那么多，只要专心负责收集杜宾的犯罪证据就可以了。
    而到了现在，梭鱼号上的形势跟柳青青原本预想的，有了很大的偏差，或者说是不同。
    毫不夸张的说，警方掌握了主动，这梭鱼号上的一般的蛙人，其实都是警察，更有野獾家族的人。
    柳青青认为，只要警方想收网，船上这些警察，随时随地可以把这群罪犯控制住，就这么简单。
    但有些事，最终还得是徐征拿主意，毕竟他才是最大的长官。
    柳青青等着，等待徐征的回答。
    徐征听完后，拿出低头沉思的架势，有那么一瞬间，他脸上还流露出担忧的神色。
    徐征说，“再等一等，急是急不来的。”
    柳青青知道，这话是有言外之意的，但一时间，她参悟不了，另外她很纳闷，徐征为什么会有这种微表情呢？
    再说回梭鱼号。它自打进了指定海域后，行驶速度比之前慢了一大截。
    如果把原本的它形容为一只矫捷的兔子的话，现在的梭鱼号，跟一只慢吞吞的乌龟一样。
    在缓慢行驶的过程中，声波定位仪和磁力计都在力工作着。
    柳青青针对行驶的问题，问过徐征。这种状态要持续多久？
    徐征拿出很无奈的样子，一耸肩说，“运气好的话，三五天之内，杜宾就会有发现，运气不好的话……一年半载也正常。”
    柳青青念叨句天啊。她心说，真要运气不好，我岂不是要在这种鬼地方待上一年？
    柳青青突然有些后悔了……
    当然了，杜宾也时不时的会找柳青青和徐征。他让这两位专家和大师发表下看法，甚至他还拿出海洋地图，指着地图跟柳青青两人交流着。
    也亏得柳青青和徐征事先做了准备，这俩人拿捏用词，总会发表一番很专业的看法。在杜宾面前，这俩人倒是没露出什么破绽来。
    一晃七天后的下午。海上出现了大雾。
    说实话，这是柳青青这辈子头次遇到的这么厉害的大雾，能见度也就是两米左右。在甲板上行走着，如果不留意脚步声，光是闷头走，很容易跟对面来的人撞到一起。
    柳青青怀疑，难不成是因为海水有盐？又或者海面上的水太多？这才导致这里能形容如此大雾？
    另外，伴随大雾的升起，梭鱼号上也出现了另一道风景线。
    那些没轮上岗的水手，以及所有蛙人。他们自发组织的聚在船尾。
    他们都跪下来，对着海平面又是磕头又是嘀嘀咕咕的。
    柳青青和徐征都很好奇，这俩人特意赶过去，旁观了一番。
    其实柳青青根本没看清这些人尤其是那些水手中，具体都有谁，毕竟雾大，但她默默听了一番，有些明白了。
    这些人在祈祷，大体意思是，他们希望海神能保佑梭鱼号，更希望那些游荡在海上的游魂，能放过他们这些可怜的海员，不要来捣乱。
    乍一听，这些人很迷信，但柳青青也明白，有时候，迷信反倒是一种信仰，尤其这些人常年与海打交道，更会在意某些事情了。
    而且到最后，还有人发现柳青青了，他特意大喊着，希望米大师能借机再做点法事。
    被这人这么一带头，很多水手和蛙人都附和着，也有人更是接话说，“米大师，最近船上怪事很多，大家一直拉肚子，你这个大师，这次要好好出马才行。”
    柳青青打心里明白拉肚子的猫腻，但她没办法一语道破。当然了，她和徐征也跟方骐私下见过面，确认过几件事。
    方骐和那隆这些“蛙人”，也得到了小药瓶。他们都按时吃着药。说白了，方骐他们，其实根本没拉肚，但为了不让杜宾这些人起疑心，他们也装作拉肚子的样子。
    柳青青面对大家如此的请求，她心说，自己要是拒绝，岂不太不通人情了。
    她只好拿出龟壳，走到这些人的最前面。
    她又跳起了她发明的“跳大神”。
    徐征拿出陪同的样子，他发现柳青青做法的地点，留船栏杆处很近。
    徐征还偷偷提醒，“高材生，你悠着点，别因为太专注了，一脚踩秃噜了，真要跳到海里了，这种天气下，很难捞你。”
    柳青青对徐征做了一个白眼。
    这样又过了半个钟头，柳青青心说，我也跳的差不多了，歇一歇吧？而且这时候雾气也淡了不少，当然了，这跟柳青青的“作法”没什么联系。
    谁知道突然间，梭鱼号拉起了警报。有一个杜宾的手下，扯嗓子大喊，“所有人到船首集合。”
    柳青青绝对是对上一次的龙卷风有了心理阴影。她第一反应是咯噔一下。
    徐征倒是淡定，他悄声说，“走，看看去。”
    大家很快来到船首。
    柳青青和徐征原本站在人群的最后方，但杜宾特意喊，“于专家、米大师，两位快过来。”
    柳青青和徐征又不得不往前凑。
    最终他俩跟杜宾一起，站在声波定位仪和磁力计的面前。
    在这两个大型设备前，还站着皮鸡和染发男等人。这些人都流露出高兴的表情。
    杜宾重点指着声波定位仪，他提醒，“两位看看！”
    这声波定位仪上还有一个大屏幕。往简单了说，这上面显示的画面，很像做b超呢。
    柳青青看的很仔细，问题是，她是真看不懂。
    柳青青又把目光放在徐征身上。
    徐征盯着定位仪，他其实已经有所发现了，但他还是像柳青青这样，拿出一副犯懵的表情。
    他问，“怎么了？”
    杜宾发自内心的一笑。“磁力计有异常提示，而声波定位仪传回来的图像，很清楚的告诉咱们，梭鱼号左手边的海面下方的海床不规则。”
    徐征追问，“这海床有多深？”
    这次换做皮鸡回答，“七八十米左右。看仪器上的图片，很可能有沉船，而且这沉船，很大！”
    徐征故意很高兴。他念叨一句，“很好！”
    杜宾又把精力放在那些水手和蛙人上。
    他扯嗓子，把这个消息公布出来。
    他还对两个手下做了个手势。这俩手下先行离开。很快，他俩又把装着钱的箱子抬了出来。
    柳青青认识这钱箱子。皮鸡曾经用这钱箱子忽悠过这三十多个蛙人。
    而这一次，杜宾故技重施。他喊道，“蛙人兄弟们，你们知道，这些钱代表着什么？你们只要专心帮我打捞，最终会平分这些钱。我很肯定的告诉你们，这些钱，够你们挥霍十年得了。”
    有一个手下，又把杜宾的话用越国语翻译出来。
    这些蛙人鼓掌叫好。
    接下来，杜宾又做了一些动员。
    这期间，梭鱼号往左面行驶了一段路程，最终它抛锚停在这里。
    杜宾带领这些蛙人，来到船尾。那个装着潜水设备的仓库又被打开了。
    皮鸡和染发男他们，把一套套潜水设备，分发在蛙人的手中。
    这些蛙人也立刻准备起来。他们即将潜入海中，而且等再次游回来时，他们会带着从海下打捞的样品。
    换做平时，杜宾不怎么跟蛙人接触，但这一次，他拿出很关心和在意的样子，在蛙人中穿梭和指导，甚至哪个蛙人穿戴的位置不太规范时，他还会伸手帮忙。
    乍一看，杜宾很热情，但这种热情，动机不纯。
    柳青青打心里突然很担心方骐。她还特意看了看徐征。
    她心说，这个徐怪怪，到现在还不下命令收网，这岂不是代表着方骐他们也要冒风险下海么？
    她知道，方骐这些人，毕竟不是专业的潜水员。
    她悄悄凑到徐征身边，她还咳嗽一声。
    徐征当然明白，柳青青想跟他说点悄悄话，但没等柳青青开口呢，徐征反倒压低声音强调，“高材生，一会配合我！”
    柳青青一脑子问号，心说配合什么？
    但徐征没再多说什么。又过了一会儿，这些蛙人都穿戴差不多。
    徐征拧着眉头，他看着柳青青，稍微提高声调的反问，“有这事？”
    大家都看向徐征，又看向柳青青。
    柳青青反应很快，她故意沉着脸，嗯了一声。
    杜宾急忙走过来，他问，“米大师，你又发现了什么？”
    徐征指着梭鱼号外面的海域，他一脸担心的回应，“米大师刚刚告诉我，今天的天气不对劲，有预示。这下面……有水鬼，很多很多水鬼。难不成是太平号的海员？他们亡魂不散？”
    杜宾脸一沉。
    不得不说，配合着现在这气氛。水鬼这两个字，很有渲染力。
    有些蛙人停下了手头的举动。他们消极怠工。
    皮鸡和染发男看到这一幕后，他们半喝斥半鼓励的又说了几句。
    但这些蛙人都看向柳青青，压根对皮鸡和染发男不理不睬。
    杜宾微微拧了下眉头，他对徐征和柳青青做了个手势，那意思，去一旁聊一聊。
    柳青青和徐征随着他。等站在角落里后，杜宾拿出很较真的样子问，“米大师，你确定海下面有脏东西？”
    柳青青看了眼徐征，又极其郑重的点了点头。
    徐征接话补充，“米大师刚刚告诉我，这下面太邪乎，她搞不定！”
    柳青青很纳闷，不知道徐征的葫芦里装着什么药？难不成他想借机拖延，不让方骐他们下海？
    但现在这场合，她又没办法问什么。
    杜宾继续沉默了一会。没人知道他到底想了什么，但最终，他抬起头，看着柳青青。
    柳青青能感觉到，杜宾眼神中，有了一丝凶光。这也是柳青青头次看到杜宾的这种表情。
    柳青青心头一紧，她心说，这兔崽子要对我做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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