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限谋杀》第十二章 风暴来临

    柳青青并不知道徐征说的所谓的好戏，到底指的是什么。
    但很快，舱室外噼里啪啦下起了暴雨。雨水打在甲板上，简直都冒了泡，此外，舱室的玻璃窗上，也跟用水泼了一样，无数个水流，顺着窗户往下淌。
    这么一来，柳青青和徐征无疑是被“困”在三副舱室了。柳青青望着窗外，借此来解一解闷。
    雨一直没停，也有越演越烈的趋势。突然间，有一个大塑料桶，出现在甲板上。
    这塑料桶原本被放在杂货仓库里，但不知道怎么搞的，它竟然滚了出去。
    这塑料桶有一人多高，原本用来储存淡水的，但现在是空的。它价格不菲。如果任由它继续在甲板上乱窜，最终结果，十有**会落到海里。
    两个水手，戴着安帽，穿着雨衣出现了。这俩人刚一露面，就被风吹的来回摇摆。
    他俩手挽手，向大塑料桶凑去。看得出来，他俩想合力，把塑料桶推回去。但一时间，这很有难度。
    这俩人一左一右的站在塑料桶前。隔远这么一看，尤其他俩跟塑料桶这么一对比，显得很小。
    柳青青觉得场面有点滑稽。她抿嘴笑了笑。
    接下来这一幕，她笑不出来了。
    一个小小的黑影，从天上落了下来。它砸在塑料桶上，发出咚的一声响。这小黑影还被弹开了。
    此后，又有数个小黑影落了下来。它们要么继续砸在桶上，要么砸在这两个水手的身上。
    两个水手都带着安帽呢，他们脑袋挨了一下子，倒是没什么，但胸口、肩膀和大腿被砸到后，这俩人都忍不住的惨叫起来。
    他俩也别推塑料桶了，拿出玩命的架势，往最近的舱室内逃去。半路上，其中一个水手还被砸的摔到在地。他又跟个王八一样，匍匐前进着。
    柳青青咦了一声，心说天上掉下来的是什么东西？
    她一时间没看清，所以她又特意往窗前凑了凑。
    赶巧的是，有一个小黑影，砸到了窗玻璃上。砰的一声响，玻璃竟然裂出一条缝来。
    整个梭鱼号上的窗玻璃，都是加厚的。能把它砸成这样，可见强度有多大。
    柳青青吓愣住了，而且刚刚那一瞬间，她也看清了，知道这小黑影是什么了。
    她一脑子的不可思议。
    徐征倒是挺机灵。他喂了一声，提醒说，“回来，危险！”
    看柳青青还没任何举动。徐征冲过去，使劲拽着柳青青。
    柳青青刚被拽的往后走几步，窗玻璃上又挨了小黑影的一下子。这次窗玻璃扛不住了，啪的一声，碎了一大半。
    玻璃碴子溅到屋子里来。但好在柳青青退的及时，身上没被溅到。
    徐征看着这一幕，他念叨说，“好险！”
    柳青青还没缓过神来。她呆呆的看着徐征，接话说，“鱼！天上掉下来的是鱼！”
    徐征点点头，并没流露出任何诧异的表情。这表明，他早就想到了。
    柳青青又继续说，“鱼！妖怪啊！”
    徐征反问，“你怎么了？”
    柳青青：“天上怎么可能有鱼？难不成这群鱼原本在乌云里生活么？”
    徐征知道柳青青想岔了。他解释，“是海里的鱼，被风卷起来，吹到天上去了。”顿了顿后，徐征担忧的望着舱室外，补充说，“我没猜错的话，附近出现了龙卷风。”
    三副舱室因为没了窗玻璃，一时间风嗖嗖的往里钻。
    这股风，不仅很冷，还很潮很腥。
    柳青青和徐征都很难受，头发也在风中狂舞着。
    徐征急忙从床上扯起大被。他举着被，顶着风，向窗户走去。
    最终他把被子塞到窗户上。有它这么一遮挡，舱室内平静了许多。
    徐征原本不想靠在窗户附近，但现在的他，又身不由己。
    他继续举着被子的同时，还向窗户外看了看。
    柳青青其实也不想靠近窗户，但她更想陪一陪徐征。她因此凑了过来。
    徐征提醒般的喂了一声，“看那里。”
    柳青青顺着徐征的目光往外看。
    很远的海平面上，出现了一个触角。这么形容并不夸大，这触角最终还延伸到天上，跟一块极厚的乌云连在一起。
    柳青青脑洞大开。她冷不丁想到了章鱼。就好像乌云中躲着一条巨大的章鱼，它还伸出一条触角，伸到海里搅动着海水。
    但实际上，柳青青也明白，这哪是章鱼，分明是海上龙卷风。
    柳青青一脸担忧之色。她问，“咱们的船真要跟它撞上了，船会不会像海鱼似的，被卷到天上去？”
    徐征微微摇头，“没那么夸张，但梭鱼号肯定会被肢解，成为一大堆破烂，而这些破烂，反倒会陆续的升空，当然了，破烂中也包括咱们的尸体。”
    柳青青咬着嘴唇。
    徐征独自想了想。他有了一个办法。
    他说，“高材生，你来举着被子吧，我要离开一下。”
    “你去哪？”柳青青追问。
    徐征：“锅炉室！别忘了，梭鱼号是烧煤的，我去锅炉室帮一帮忙，争取多烧点煤，让梭鱼号的动力更足，这也是现在咱们唯一能做的了。”
    徐征这就要离开。
    柳青青原本顶替徐征的位置，继续举着被子。但她稍一犹豫后，就松开双手。
    徐征看着她。柳青青说，“我跟你去！”
    徐征：“锅炉室的环境很差，很呛人！你留在这里更好一些。”
    柳青青：“我自己在这里，没有安感。”
    这俩人互相看着，没人知道徐征想着什么，等过了一两秒钟，徐征点了点头。
    徐征又从另一张床上拿起被子。推开门后，徐征和柳青青先后走了出去。
    给柳青青的感觉，这时想在外面走上一步，好难。但也有让人庆幸的一面，至少现在天上不落鱼了。他俩不会被砸到。
    徐征把大被裹在自己和柳青青身上。
    柳青青本想抬头走，但她被风吹的睁不开眼睛。
    徐征索性一把将柳青青搂住。他还贴着柳青青的耳朵，大声喊着，“你躲到我怀里来。”
    柳青青照做，而且徐征还把被子彻底蒙在她脑袋上。
    这么一来，柳青青什么都看不到了，眼前更是一片黑暗。
    其实黑暗往往给人一种恐惧感，但此时此刻的柳青青，却没那么害怕，因为她身旁站着徐征。
    这俩人一脚深一脚浅的，继续前行。
    从三副舱室到锅炉室，并没多远，顶多百八十米的距离，但走完这一程，柳青青就觉得，这段路好像是马拉松一样。
    徐征先推开锅炉室的大门，随后他让柳青青先钻进去，最后是他自己。
    柳青青从被子里站出来后，先看了看徐征。
    徐征并无大碍，只是双眼挂着泪。估计是被狂风吹的。
    她又打量着锅炉室。
    这里的环境确实不怎么样，角落里放着的，是一个超级大锅炉，此时锅炉正运转着，还发出嗡嗡的声响。
    而在锅炉旁，是被堆起来的一袋袋的煤。
    在锅炉和煤的旁边，坐着四个人。这四人……柳青青都认识，也都不是梭鱼号的水手。
    这里面有皮鸡、染发男，还有方骐和那隆。
    柳青青本来咦了一声。她心说，这四人难道就是烧锅炉的？他们什么时候开始兼职的？
    但她又立刻反应过来，这四人一定跟徐征想到一块去了，而且他们到来后，也把原本负责烧煤的水手打发走了。
    这时这四人也都看着柳青青和徐征。
    皮鸡先问，“于专家，你这是……”
    徐征没正面回答。他盯着锅炉，催促说，“大家别愣着，往里加煤！”
    染发男无奈的摇摇头，提醒说，“已经加的够多了，锅炉都快超负荷了，再加下去，会炸的。”
    柳青青听完后，对目前锅炉的嗡嗡声很敏感。她暗暗祈祷，这个锅炉，千万别这时出岔子。
    徐征盯着锅炉，想了想后，他又带着柳青青，随便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
    这六个人，在现在这种气氛下，都提不起说话的兴趣。大家各坐各的。当然了，方骐和那隆顶着蛙人的身份，他俩不敢跟柳青青四人平起平坐，所以他俩的位置和坐姿，都让人觉得，他俩低人一等。
    徐征偶尔会用手指敲着自己的膝盖，乍一看，这像是一种自我解压的方式。
    皮鸡和染发男都没在意，柳青青却发现了其中的小猫腻。
    徐征敲手指似乎有些节奏感，这让柳青青想到了发电报。
    柳青青猜，这里面会不会也有摩斯电码之类的说法，还是说，这是警方内部的一个暗语？
    柳青青又看向方骐。方骐把手藏得更隐蔽些，故意用腿挡住了，他的手指对准小腿外侧，悄悄的敲打着。
    换句话说，徐征和方骐正无声的沟通着。
    这样又过了一刻钟。
    这六人时不时会看向锅炉室的大门。这大门上有窗户。他们透过窗户，正好能看到远处天边的龙卷风。
    按柳青青的感觉，原本在她眼里，这鬼触角只有小孩手腕那么大，但到了现在，这触角至少有小孩脑袋那么大了。
    这说明，龙卷风跟梭鱼号的距离越来越近了。
    柳青青整个心都悬了起来。其他人当然也意识到这一幕。
    皮鸡是一根接着一根的吸着烟，而染发男呢，握着烟，这烟上挂着好长一截的烟灰了。
    染发男一直低着头，估计想着什么呢。
    突然间，他又抬起头来。他跟柳青青说，“米大师，你能不能做点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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