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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积蓄已久的情欲一触即发,熊熊欲火瞬间吞噬了一切,最终化为淋漓汗水,又挥散在天地间。不知过了多久,红纱帐不再颤动,房内只剩下两道由粗转细的呼吸声。
张泽济光溜溜下了床,提起桌上的茶壶咕噜咕噜喝了半壶,擦了嘴角,倒满一杯,端上床喂周敏喝。喝了茶,两人缓过气来,相拥着说话。
说起杜宏,张泽济忍不住大笑道:“这小子如今闭门在家,成了京中的笑柄,怕是再没脸见人。”
周敏枕在他的肩头,一只手不住在他厚实的胸口上画圈,懒懒说道:“谁让他有眼无珠,胆敢欺负我的人。”
张泽济捉住周敏那只不老实的手,轻轻放在腰腹间,覆手盖上,笑道:“他的确是活该。想要教训他的人满大街都是,只没人有那个胆子。如今外面议论纷纷,都在猜测是谁出的手。”
周敏笑道:“皇上也在彻查此事。”
张泽济忙道:“真没事?”
周敏抬起头在他唇上轻轻一点,望着他黑亮的双眸,淡淡笑道:“放心,我从来不做没把握的事。休说他轻易查不出,便是查到我头上,我也有话说。”
张泽济哪经得起这样的**,眼里逸出一丝笑意,俯下头衔紧周敏红润的香唇,两人复又滚作一团。酣战至过午时分,才鸣金收兵,洗浴更衣后,坐在房内饮酒说笑。
夏日午后的阳光猛烈的炙烤着小院,热风一阵阵从窗口涌进来,树上蝉鸣声声,推杯换盏间,张泽济忽道:“昨日王爷欲给我指一门亲事。”
周敏执杯的手一顿,眼望着他道:“哦?对方是谁?”
张泽济轻轻晃着酒盏,一口饮尽,缓缓道:“京中一巨贾之女,专做绸缎生意,倒也有个园子,养着一个蹴踘社。”
周敏的心情,犹如万里晴空之上忽然飘来一大片乌云,有些闷闷的。空气变得又热又稠,她感到呼吸困难起来。一想到张泽济要跟别的女子成婚,他身上那股莫名吸引着她的光芒顿时暗淡了下去。
可他们本没有未来,她凭什么拴着他,不让他娶亲呢?
“那挺不错的。”周敏淡淡道,盯着杯中微微晃荡着的清冽的酒。
“我没有应下来。”
“什么?!”周敏赫然抬头,有些惊喜。
张泽济不以为意的说道:“我还没问过,怎好轻易应允?”
周敏心中一甜,却道:“何须问我?我纵然有通天的本事,也不会阻挠娶亲。”
张泽济笑道:“我说一句不要命的话,我虽无夫妻之名,却有了夫妻之实。我至今不知娘娘看上我哪一点,我感到惶惑又荣幸,可我真娶了妻,便再不会理睬我了,对吗?”
周敏定定的望着他,心情复杂,一时无言。
隔着桌子,张泽济握住周敏的双手,眼里精光闪闪,坚定而淡然的说道:“我现在很开心,不想做任何改变。”
周敏感动了,又有些害怕。
他的身上再一次散发出明亮耀眼,让她深陷其中难以解释的光芒。
“可终究是要娶妻的,我不想耽误了。”
“不耽误,我本就无意成家,真要娶亲,也等哪一天不喜欢我了再说。”张泽济笑道。
他的笑里蕴藏着某种梦幻质感,超脱于沉重的现实之外,纯净而浓郁,让人一见忘忧。周敏不由自主的沉浸其中,那些缠绕着她的困惑一扫而光,心情变得轻快起来。
用过酒饭,两人上床午休,睡够了,便来一场酣畅淋漓的巫山云雨,直至精疲力尽,方才休战。
当周敏坐着马车,在张泽济的目送下驶进苍茫夜色中,她轻快愉悦的心情不见了,那一片乌云如附骨之蛆,盘桓在她心头,久久不散。
他仿佛是她的一剂效力并不持久的特效药。
这一回在香云阁里等着她的,不是冷香雪,而是赵启。他脸色阴沉,坐在大殿正中的椅子上,目中似有怒火在悄然浮动。殿上众人皆沉默不语,敛息静气侍立一旁。
周敏一走进大殿,立刻感受到了殿中极低的气压。
“怎么了?”周敏故作轻松的问道,也没换衣裳,在他身边坐下。
“去了哪里?”
“出去逛了逛,知道的。”周敏有一点儿心虚。
“是做的,对吗?”赵启沉声道,他很生气,可忍住了没朝周敏发泄。
“是我做的,怎么查到了?”周敏不用想也知他指的是何事。
赵启飞快的从袖子里取出一张黄白色的画纸,上面画着一个人像,寥寥数笔,形神宛在,一眼可认出是李飞。
“淑妃的兄长虽一无是处,却善画人像。这上面的人,就是给他下套,诱他出城的人。想必不陌生吧!”
“这是我身边侍候的李飞。”周敏坦然承认了。
“若非我见过他几面,有些印象,他藏在颐苑里,还真不容易找出来!”
周敏叹了口气,高声吩咐道:“们都下去吧。”
众人如蒙大赦,慌忙行礼退了下去。李飞早吓得手脚酸软,一张小脸煞白,被旁人架着出去了。
赵启并未出声阻拦,他离开座椅来回在殿中踱步,像是在积蓄勇气似的,每走一步怒气便盛了一分,终于站定在周敏跟前,居高临下满含怒火的瞪着她道:“为什么要这么做?难道不知这会带给我多大的麻烦?!”
周敏缓缓站起身,丝毫不让与赵启对视着,冷笑道:“觉得我可是那种无事生非之辈?”
“那这事怎么解释?我知道一向不喜欢淑妃,但这段时间她并未招惹,为什么要去欺负她兄长。”急促的语气,显示出赵启内心的焦躁。
周敏不听则已,一听之下,怒火攻心,拉下脸作色道:“杜宏仗着淑妃的势在京城横行霸道,不知欺压了多少百姓,府衙不敢管,御史参到面前,只顾讨好淑妃,生生压了下去,我出手教训教训他,替百姓出口气怎么了?我有错吗?”
“这世上坏人多的是,不教训,偏要整他,不是挟私报复淑妃又是什么?”
“好,就算我是报复淑妃,那也是她做了对不起我的事在先,我又有何错?再说了,我报复不报复淑妃,与他兄长该不该被教训没有因果关系,完是杜宏自己活该。现在京城里哪个不拍手称快!”
“……”赵启语塞。
“我什么?我看是被淑妃迷昏了头了!也只有拿她当个宝,在我眼里她什么都不是,我没空专程给她找不痛快。这事的是非曲直,自己用脑想想!”
“杜宏不过是贪花好色,纨绔习气重了点,并没害人性命,如今弄得他没脸见人,不嫌太过了吗?”赵启的气势明显弱了下来。
“贪花好色?仅仅是贪花好色吗?好,我实话告诉,我之所以出手教训他,是因为他贪花好色到我头上了!”
“什么?!”
“不用感到惊讶,我上次出门带了唐秀,他看上了唐秀,骗他上马车,要强行掠回家中享用。我敢断定这不是他第一次强抢良民,只不过这次他踢到了铁板,撞在了我手里。”
“怎么不早告诉我?”赵启颓然坐下。
“告诉干嘛?会为了唐秀重重的处罚杜宏吗?不会的,只要淑妃当着的面流两泡马尿,说不定还要赏他哥一个官做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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