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末霸途》第四百六十九回 当断不断反受乱 掩耳盗铃亦可为

    冀州平原郡，袁绍在曹操出兵之时已然到了高唐县，冀州人马云集此处，准备随时对泰山琅琊两地动手，如今北地有了肖毅的存在，挟天子以令诸侯。袁绍和曹操都是世之枭雄，他们很清楚一旦有任何一方被肖恒之击破剩下的就是唇亡齿寒，因此两人的联合已然是心照不宣，曹操出兵下邳广陵，冀州亦要给与配合，但朝廷的动向却也是袁绍不得不在意的因素。
    “明公，是去是留今夜定要有所抉择，肖恒之假借朝廷之名以卢中郎为将，并州军来势快如闪电，倘若我军再有犹疑之处，这徐州之地……”大堂之中许攸正在对袁绍进言，冀州大军云集，每日都是钱粮，况且战场最大的变数已经出现，在兵而言就要尽快做出反应。
    袁绍闻言还是沉吟不决，令得许攸面现急躁之色，每到紧要关头，主公得到决定却总会慢上一些，并州军强大不假，肖恒之也的确给了冀州极大的压力，但当断不断反受其乱。他便要再度进言，却被一只手拉住了衣襟，许攸急忙回身视之，却正是郭图微微摇头。
    倒也不怪袁本初举棋不定，今日以来对他的不利消息实在太多，第一就是原冀州刺史韩馥之事，一月以前天子便下旨询问韩刺史的病情，袁绍答曰不宜长途奔波，只要好好安养性命无碍。一时之间朝廷没了下文，但此次随陈登前来的却有宫廷御医王凯，乃北地神医周勤徒！天子专门派他来为韩刺史诊治，待其病愈时候自然要随王凯一道回返晋阳。
    这哪里是什么天子旨意，背后就是肖毅在操纵，韩馥一旦到了晋阳，自己强占冀州之举就会为其尽知，虽说这也等若摆明的事实，可有了韩馥肖毅就有了对他动手的理由。最让袁绍郁闷的是他竟然无法阻止此事的生，周勤王凯的名声摆在那里，诊断不容置疑？
    设法让韩馥不着痕迹的死在冀州境内或是归途之中，对袁绍而言乃是没有办法之下的最后一条路，可幼子袁尚一个不冷静的举动又是让他进退两难。却原来求婚遭拒袁绍是忍了下来，在今后很长一段时间之内他都需要甄家的配合，小不忍则乱大谋。但很显然袁显思可没有这么大的气量，当日追杀甄宓和糜贞的杀手正是他派出的，倘若真的成功死无对证也就算了，可好死不死又是落入了虎卫军的手中，按肖毅的能力查出此事怕也只是时间问题。
    如今徐州之战又有卢植率领五万大军前来“调停”，说是调停但其真实目的还是相助陶谦守住徐州。肖毅的真正目的怕是在于留下一大诸侯来牵制自己的展，和他当年策动公孙瓒公孙度兴兵并无二至。可不同在于肖恒之有天子在手，一切都是名正言顺，自己在朝中的影响虽然能策动一帮大臣与之作对，但一旦落到军事问题上，肖毅的话语权就会变得无人动摇。
    五万并州军本就是一股强大的力量，再加上朝廷的旗号，谁与他们作战都会被打上叛逆的标签！想要拿下徐州，就绕不开和并州军交战，恐怕眼下唯一的机会也就是在他们忙于和曹操交战之前谋取自己的既得利益了，可接下来他也将面对肖毅层出不穷的反击。可以说从眼下袁绍的左右为难就可以看出贾诩为恒之所设这条计谋的强大，让人避无可避。
    进军徐州的理由袁绍不是没有，泰山五寇早已和他有过联系，冀州军将会借平贼之名攻入琅琊泰山，和曹操合力对下邳形成包围。但自己对徐州动手了肖毅又会坐视吗？幽州的典韦徐晃等大将和几大主力军云集亦会让袁绍投鼠忌器，几下综合他当然有些举棋不定了。
    “主公，子远所言极是，眼下已然不是谋求万之策之时，而是我军倘若不出兵徐州，不但会错失最好时机，对曹刺史那里也很难交代，关键在于今后我军就很难和并州军对抗，留给我等的退路并不多。”片刻之后却是沮授言道，对许攸的说法他还是给与充分认可的。对冀州而言现在就是关键了，袁军不是犹豫要不要出兵，而是不出兵将来便很难再有机会。军事上很难会有面面俱到的对策，为了今后的展眼下的风险也必定要冒。
    “明公，与其左右斟酌，此刻确要断而行之，只要我军动攻势，这些决断就会转到肖毅头上去，对我冀州直接用兵眼下他也要细加斟酌，一旦双方真正对立起来，我军倒也少了极多的顾忌，再言主公与战的只是肖恒之，绝非大汉天子。”田丰亦是上前侃侃言道，并州远征军一到，肖毅的立场便表露无疑，即使袁绍在此中妥协也不会改变局势的走向。
    “嗯，诸位所言极是，确实不能再加拖延了，便立刻给张平等人传讯，让他们动起来，我军兵锋也要直指琅琊！与之同时再与孟德传讯，冀州已然动了。”一众谋臣都是这个意见，袁绍终于也不再犹豫了，只要出兵至少这个沉重的包袱他就能甩给肖毅，随后观其动而动。他言中的张平乃是泰山贼寇之，麾下纠集黄巾旧部却也有五六万人马。
    “好，既然主公有此决断我军行动便一定要快，卢中郎麾下虽都是并州精锐，但毕竟人数太少，如今下邳广陵皆是形势危急他们一时半刻可顾不到琅琊。只是曹刺史那里还要派人前往解说此中详细，如今局面主公也不能亏待与他了。”田丰闻言立刻接道，袁绍此举一出，和肖毅的对抗就会摆上明面，那么袁曹之见的联盟就会变得极为关键！倘若冀州军因此能连下徐州两郡之地，那么也要给与曹操一定的收益，否则这个联盟也无法稳固下去。
    “元皓此言此言极是，那以先生之见，在座谁能担当此任？”袁绍颔言道，他和曹操之间的联合在将来很长一段时间之内都必须稳固存在，二人连起手来才能更好的对抗肖毅，利益也需要均分，之前双方都是心照不宣，但眼下也需要一个双方明确的相谈。
    “正南计谋深远眼光不乏，更兼辩才无碍，足当此任，明公可命正南前往广陵，必能与曹操和睦。”田丰毫不犹豫的言道，在方才出言之前他就想好了人选便是审配审正南。
    “明公，为大局配愿往之，还望明公亲书一封与曹操备述此事。”审配闻言欣然道，当年他和孟德麾下的荀彧刘晔等人原本就是有旧，况且此战面对肖毅这个强大的对手也激起了他心中的豪情壮志，大丈夫与乱世辅佐主公，自该面对强敌还能建功立业才为志向。
    明明是自己提议，但到了最后袁绍却是对田丰言听计从，这让许攸的心中很是不平，双眼也显出嫉妒之意，看得郭图是微微摇头。这许子远腹有良才精擅计谋，眼光亦是不俗，但就是心胸过于狭窄，怕也正是这一点限制了他更进一步的成就，却是令人叹息。
    “主公，曹军那里正南前往乃是恰当人选，那豫州公路将军处是否也要与之一谈？”片刻之后许攸还是忍不住言道，联合曹操的确是眼下必须，但既然要争取强援，对袁绍而言淮南袁术便是最佳的选择，毕竟二人还有兄弟之意，况且袁术对徐州也未必便是无心。
    “子远此论甚高，明公，既如此可让子远往之必能事半功倍。”田丰闻言眼中一亮，稍加思索之后便对袁绍言道，假如能将袁术也拖入徐州一战，时局就会变得更乱，而眼下越乱对冀州军好处越大，至于如何去谈？诸侯之间躲不过的唯独就是利益二字。
    闻听田丰此言郭图心中感触更深，与田元皓的大公无私相比，许子远的狭窄气量就显得更为明显了。前者能抛开一切成见来采纳后者提出的有效建议，这一点可是许攸做不到的。偏偏许子远还一直与田丰敌对，有的时候身为他的好友自己也往往很难做人。
    “嗯，那便请子远走上一趟，吾亦修书一封与公路。”对田丰之言袁绍很是认可，虽说他和这个弟弟之间有着很多的矛盾，但终究还有兄弟之情，总比他人之间亲近许多。
    “诺，主公放心，攸定然不会有负主公所托。”许攸上前一步躬身言道，看似欣然但他心中对田丰的推荐却没有一丝好感，在他看来田丰此举很有可能就是调虎离山，不让他在徐州战场建立功勋。不过袁绍此言既出，连接袁术又是他提出，当然不能在眼下推辞了。
    “主公，既然如此可令军备战，一旦张平动，我军将兵分三路袭击泰山，东平与齐国三地，淳于琼将军，高览将军为两翼，主公可亲领大军直扑齐国，只是我军万万不可与曹军一般屠戮百姓！亦要下令各军，一旦遇见卢中郎人马不可先挑起战端。”田丰继而言道，兵家之事一旦决断就要雷厉风行，但对曹军之前在徐州所为他也是极不认可的。
    “明公，元皓所言极是，我军对徐州和卢中郎所部定要有所不同，就是要打也要让他们先动手，朝中之人亦要随时向天子进言，为明公做势，张平之事更要早一步上报陛下。”沮授紧随其后言道，卢植的大军代表天子，袁绍必須要拿出尊敬的态度，但也仅仅是态度。
    “元皓及各位先生所见具实，那便让高子奉往晋阳走一趟，袁某此次出兵徐州依旧是为国除贼！”袁绍连连点头，最后一拍案几言道，那案上的茶杯都被他拍的跳了起来……
    就在冀州军众人决定对徐州用兵并细细研究对策的同时，广陵附近的曹军大寨，曹操和一众谋臣战将也在对卢植大军的前来商议对策。应该说曹孟德对此是有所准备的，但总是不免会有着一些侥幸心理，而且徐州军在鲁国和广陵的抵抗亦有些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曹操居中而坐，面上也是一派沉吟之色，但和袁绍不同，似刘烨，荀攸，满宠等谋臣却没有一点打搅的意思。道理很简单，曹孟德绝不会有袁本初的犹豫不决，且越临大事他还越是如此。赵子龙的白马骑奔袭鲁国，卢植大军已然快到徐州，并州军不知何时就会对广陵动攻击，眼下的一切还需要主公思考，及时拿出对策，形势也已经生了很大的改变。
    “哈哈哈哈……”片刻之后曹操没有出言却是出一阵长笑，看上去他还笑的十分开心，似乎遇到了什么有趣之事一般，一时间众人却也不便插话来打断主公的笑声。
    “肖恒之到底是肖恒之，行事毫不拖泥带水，不过你以为以天子之名用五万大军来到徐州就能阻止曹某？偏偏容你得幽州下司隶？我等便是私向攻伐？今次曹某就不会让你如意。”大笑之后曹操终于言道，那语音之中没有半点不满与忧愁，有的只是兴奋。听得乐进夏侯渊曹仁等众将皆是精神一振，他们却能听出曹操笑中那种遇见对手的期待。
    “文若，卢中郎率军前来便是再度强调并州军此来为天子旨意，倘若我军与之交战他肖恒之立刻就会将我等斥为叛逆，倒是一手好算计，那为今之计，又该如何对之？”再度沉默片刻，曹操便对荀彧问道，对这位王佐之才孟德一向极为器重，而荀彧也从来没让他失望。
    “主公之见是也，肖恒之之意已然尽显，不过他终究是有大义在手，卢中郎更是我大汉老将，因此为今之计还要在他大军前来之前强攻广陵下邳二处，可让子孝将军领三万人马断住郫县，倘若并州军前来我军不与之交锋只是固守城池，亦不要理睬敌军任何所为，只要广陵下邳能下一处，明公方可与中郎接触，徐州与之当分开对待。”荀彧沉吟有晌缓缓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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