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开花落又一年》一五五 父母的恩怨由来已久

    薛怀冷眼看着父母在打打闹闹中过了一天又一天，一年又一年，就有了逃离这个家寻找温暖的想法。
    可笑的是若干年后，刘颖竟然是因为母亲对她的关爱感觉到温暖才来到他们家，来到他的身边的。当时记得刘颖告诉自己这些想法的时候，薛怀一直是在心里暗暗发笑，还开玩笑的和刘颖说过：别让表面现象迷惑了你自己的双眼，日子长了你别烦就行了。
    没想到当时给刘颖打的预防针现在竟然成真了，母亲果然已经耐不住性子。也许母亲是想发泄一下自己在丈夫跟前所受的委屈，显然不是儿子的对手，孙子们也惹不起，刘颖这个儿媳妇就作为发泄对象是最佳选择。
    通过这么多年的观察，母亲知道刘颖好像不会撕破脸和她大吵大闹。受了这么多年的窝囊气，现在是该找个地方发泄的时候了。就像老田太太说的：这辈子活得太窝囊、太憋屈了。
    可这个做母亲的好像是打着爱自己的儿子的名义给儿子的生活带来了太多的麻烦，而她自己却浑然不觉。
    薛怀不知道是该可怜自己的母亲还是该恨自己的母亲，这是个多年来困绕在自己心头的一个难题。明显的，薛怀已经对母亲的胡搅蛮缠越来越是反感。
    长大的薛怀，特别是成家以后的薛怀心态有了很大的变化，觉得自己的父亲一辈子很是不容易，守着一个自己压根就不爱的女人，一段没有爱的婚姻一过就是这么多年，真的很是不容易啊！薛怀知道，父亲的忍耐是源于对自己这个儿子的爱，也曾经在无数个黑夜里想到父亲的爱而泪流满面。
    特别是那年在老家听了父亲的一个老战友说起父亲和母亲的那段往事，更让薛怀对自己的父亲多了一份同情，虽然也对他经常打骂母亲还是心存怨恨的。
    但这怨恨和那同情不是一个概念，想到这些的时候，薛怀总是觉得母亲的确有点不可理喻，为什么明知道这是一段没有爱的婚姻，自己又生活在无尽的痛苦和没有任何的欢愉之中，为什么还要死死拽着父亲不放？想到这些，薛怀总会想到那句老话：“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虽然薛怀知道自己这样想自己的母亲有点大逆不道的味道，可还总是忍不住会这么想。
    父亲的老战友在一次喝醉酒后眯着眼睛对薛怀说：“你爸是个要强的人，可一辈子心强命不强。他心里的苦都快把他压垮了也不愿意说出来，当然说出来你也不会懂得！我估计这些话他也就对我说过，我也知道你从心里是恨你的父亲的！但我今天必须给你说一下，要不然的话我会被憋死的！你爸太可怜了！”李叔叔说的有点语无伦次，连着说了好几遍薛怀的爸爸可怜。
    “李叔！你给我说说我爸爸怎么可怜了？我爸在家里就跟一个暴君一样的，对我妈说打就打说骂就骂！怎么就能用可怜说我爸？”薛怀觉得李叔叔是喝醉了说的醉话，在自己的记忆里父亲和可怜这个词是挂不上钩的。
    “娃啊！你不懂的，你妈能哭能闹，大家光看到你妈可怜！你爸的苦都是压在心里的！”李叔说完这句话又端起一杯酒一饮而尽。
    “我没觉得我爸有多苦，从小到大，我的记忆里留下最多的就是他冲我妈挥起的拳头。他的心里有什么苦的？打人心里就不苦了啊！打人的人倒可怜了，我还真没听说过！”薛怀说这话的时候还是觉得有点可笑，自己的冷笑面对着李叔的惆怅，这个样子好像是有点残忍。
    “你爸为了你才咬着牙和你妈过了一辈子你知道吗？你爸比我还早到部队三年，是我的老班长。他在部队的时候对我们特别的好，可会关心人了。他在我们的感觉里是不怒自威的那种类型，工作是工作，生活是生活分的很是清楚。该严厉的时候那没的说，生活上对大家的关心和爱护那可真是无微不至。凡是都喜欢讲道理，大家对他都比较尊重！”李叔回忆起往事又眯缝起眼睛了，那原本不大的眼睛只剩下一条细线。
    “那倒是，我也听好几个叔叔说过我爸的事情。你们的战友对我爸的评价都特别的高，我就觉得很是不能理解。为什么能对外人好就不能对我妈也好一点啊！”薛怀看着李叔叔问道。
    “你妈做事情有点太过分了。好几次伤了你爸的心，一次伤的比一次严重啊！这也是命，你妈想把你爸拽住也没错。可没有感情的婚姻简直就是坟墓！这个你不懂的！”李叔叔晃着脑袋摆着手，连连说了好几个“你不懂”。
    “我是不懂，能过就过，不能过就离婚啊！何必要勉强自己啊！”薛怀故作轻松的说着，实际上对这件事情还是有非常强烈的好奇心的。
    “你以为你爸不想离婚啊！你爸和你妈结婚七年后才有的你，你现在也是成年人了，应该能懂这些事情了吧？也怪我们这些老战友多管闲事，当时也是看着你妈大老远的跑到边疆了。就用了一些小伎俩让你爸和你妈圆的房，这话本不应该给你说的！想想也挺有意思的，这也是命，要不然的话你小子还不知道在谁的腿肚子里转筋！”李叔明显的已经是喝醉了，说的这些话越来越不着调了，脸上的情绪也在不断发生着变化。
    “说来说去还是我的不是了，我也不想做他的儿子！从小到大光看我爸的暴力行为了，小的时候对我还挺好的。四年级以后他就开始和我妈天天打架，我两就成仇人了！”薛怀继续说着，想引导李叔继续解密父亲母亲的恩恩怨怨，这的确是一直困扰在自己心头的一个谜。
    “应该就是那年，你爸要离婚。你妈死活不答应，上吊、跳河、喝农药、用头撞墙，十八般武艺你妈可是用了个遍。”李叔叔说这话的时候痛苦的一遍一遍摇晃着脑袋，好像当时他也是受害者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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