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花音少女》330.第三三零章

    圣杯战争开始前三日。
    齐木宅的日式客厅里,榻榻米上铺着上好的白绸,绸布上摆满了各种类型的……杂物。
    被柔软的白袍裹着身体的绿发servant新奇的惊叹着，蹲着身体摆弄着那些被master搜集而来准备当做圣遗物的东西。
    充满了电完全可以直接使用的游戏机和手机，放在首饰盒里的黄金手镯耳坠项链腰坠和摆件儿，金制的茶壶酒壶和杯子,折叠整齐的现代休闲服饰甚至还有床单,以及被摆放在防弹保险展柜里、明显应该出现在某国国家博物馆里的石雕像文物，还有标着“采样自伊xx”的土壤样本与水源样本的玻璃瓶……以及庭院里停放着的重型金属机车和高档跑车。
    “能搜集到的大概就这些了。”花音对着混乱的客厅几不可查的皱了皱眉,“凛和我说她收到了言峰绮礼给予的、上次圣杯战争她的父亲召唤吉尔伽美什所用的蛇化石触媒,虽然已经被破坏了。”
    不难理解，英雄王绝对不会喜欢那条蛇的。
    恩奇都“嗯”了一声应着,挑挑捡捡从那堆衣服里抽出了一条纯金线织成的黄金胖次，露出了不可思议的表情。
    ……这个穿着真的舒服吗,王？
    “真厉害啊master……虽然我觉得吉尔看到现场一定会生气的。”
    出现在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里,然后发现自己的贴身衣物都被翻了出来……
    虽然以吉尔伽美什王的性格也绝不会有什么羞耻的,但是……噗。
    明知道吉尔伽美什多半会生气,但是恩奇都一想到与挚友重逢时的奇妙场景,忍不住就笑了出来。
    “其实我们还在乌鲁克现在的地址上抓了个千年地精，不过实在是太吵了,感觉脏兮兮的，所以并没有带过来。”一身度假装的鹤丸国永把玩着手里的墨镜,“国家博物馆那边还好,只要保证文物不会被损毁,短暂的借出还是可以通融的。只是去那么远的地方采集土壤和水源样本确实费了一些时间。”
    而且他们这些源自本土的刀剑付丧神也并不太习惯出远门。
    “吉尔伽美什这十年来的资产基本已经调查完毕,自从他消失之后，目前所有的财产都由新都教会的神父言峰绮礼处理。”
    穿着修身浅灰色西装的大天狗神色语气都有几分冷淡的向少女汇报着调查结果，这并不是他不喜欢自家小阴阳师，只是因为有恩奇都这个“外人”在才会下意识端起架子。
    小妖怪和幽灵们的侦查能力很强，那些信息并不难获得。
    “言峰绮礼同时也管理着远坂家的财产，但是那个人实在没什么经营头脑，几乎把远坂家给败光了——吉尔伽美什王作为拥有黄金律的英灵，在这个世界上的资产并不少，目前也差不多被言峰绮礼给管的一团乱。”
    意识到说的几乎都是杂事，大天狗迅速止住了有些唠叨的那张嘴，轻咳一声。
    “对了花音大人！植物们说，冬木市东南方有个幽灵洋馆，四天前被您指明要重点观察的言峰绮礼那个男人曾经去过。”旁侧的桃花妖以袖掩面偷偷打量了一眼恩奇都，“那里似乎出现过英灵召唤的事情，但是那个召唤英灵的女人被言峰绮礼杀死，英灵随即消失，然后洋馆就着火了，一切都没剩下。大人，那个叫言峰绮礼的神父果然很危险，并不是值得信任的仲裁者。”
    花音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他还做了什么？目前冬木市有什么可能与圣杯战争有关的异常之处？”
    “他给了间桐家的那个不详的女孩儿一个宝石吊坠。另外，络新妇说，她的蜘蛛们发现了另有两人在冬木召唤了英灵。小妖怪们不懂怎么使用现代工具，大妖又容易暴露，所以我们操纵着鸟儿虫子携带微型摄像头进行了拍摄，这是洗出来的照片，还有借用事务所的情报网搜集到的人员档案。其中一人的英灵太敏锐，所以没有靠近，照片很模糊。另一位的英灵……”
    桃花妖将衣袖中厚厚的资料交给自己的契约阴阳师，表情变得纠结了起来。
    “那位英灵怎么了？”花音接过资料翻开，第一张入目的彩印相片上，是一个穿着白西装、全身上下都散发着“我很有钱”气场的金发外国人。
    “弗朗西斯·斯科特·基·菲茨杰拉德……组合Guild的首领？”不待桃花妖回答，花音一目十行迅速的扫过资料，皱眉，“为什么连美洲的异能力者都来了。”
    “大概是有钱能使鬼推磨，暂时移植一条魔术刻印……总会有缺钱的魔术师答应的。”对于少女参加的圣杯战争，负责后勤辅助的大天狗也大概了解了不少有关魔术的基础知识，“前段时间为了寻找圣遗物，我们的人曾经去各种拍卖会场打探过。这个男人出入过某个拍卖会场买走了某些源自埃及的古物首饰，据说私下里还天价交易了某位法老的木乃伊。”
    鬼魂是最好用的眼线。
    花音看着其身边的女性跟班儿和某个模糊的英灵图片，福至心灵：“Rider。如果没猜错，应该是拉美西斯二世，奥兹曼迪亚斯……麻烦了啊。”
    “很难对付吗？”一直保持静听围观状态的恩奇都好奇的问道。
    他还是搞不清自家master怎么这么清楚英灵的事情。
    不过对方的判断一般都不会出问题。
    其实，探查信息什么的本该由他这位Lancer灵体化去做，但是自家master在信息侦查方面可以用的手段真是太多了，那些属下又全都工作效率高的惊人，所以这几天……恩奇都非常咸鱼的享受着现代生活，偶尔去黄昏事务所和那些非人类们聊天唠嗑出门玩，或者去四楼享受美食……真是相当没有圣杯战争的紧张感了。
    “如果你和吉尔伽美什王联手，应该不在话下。若我没猜错，他有着封印宝具解放的能力，虽然你的对神性可以克制他……唔，关键是，无论是他还是吉尔伽美什王，你们打起来……冬木承受得住吗？”
    想到游戏里的坟头对撞……啊不，光辉之大复合神殿，以及太阳船和热砂狮身兽的光炮攻击……
    “现在加固地脉还来得及吗……”少女以一种绝望的声音低喃，心累至极的操心起了这世界的核……咳，和平。
    加固地脉？不是保护人类吗？
    恩奇都悄悄地打量着自己的master，绿色的眸底有几分深意。
    直到现在，他对自己的御主还在观察期——不如说，观察了好几天之后，他还是觉得自己的御主很有趣。
    说不定……意外的是会让挚友感兴趣的性格？
    “Master还真是在乎圣杯战争之外的事情呢。”恩奇都笑眯眯的一边吐槽一边给出建议，“不如放手去做如何？偶尔放肆一下也没什么吧？”
    作为一个人类，这个小姑娘也太过自律理智了点儿，这让神造兵器恩奇都甚至有种看到了同类的错觉——不，就算是他，在认识了吉尔之后，生活态度也是很轻松很肆意的啊。
    “如果可以，我想尽量避免将无辜的存在卷进来。但是英灵的性格和能力都考虑进去的话，这几乎是不可能的妄想了。”
    【无辜的“存在”而不是无辜的“人类”。】
    恩奇都越嚼字眼越觉得有意思。
    这个人类小姑娘所指的是什么呢？
    总觉得她似乎能看到某些就算是英灵也看不到的世界。
    而且……这孩子，真的是纯粹的人类吗？
    恩奇都保持着轻松而又无懈可击的笑容。
    “诶？master您不是很清楚这一点儿嘛。”
    “……总会有解决办法的。”花音皱眉，“这次圣杯战争一定是哪里出问题了。”
    英灵们的强度……完全是来组团拆世界的吧？！
    圣杯终于受不了上次以【世界之恶】毁灭世界失败，开始放金卡级别的英灵们过来拆家了吗？！
    某搞事的社畜异能力半.身：阿嚏——！
    “对了，桃花，你刚刚说这个人的英灵是谁？”
    花音抽出第二个人的照片，面色深沉的问道。
    那是一个穿着暗色阴阳师狩衣的微笑着的稚嫩少年。
    桃花妖的表情再度一言难尽了起来。
    “是……”
    ——
    夜幕之下，森林幽寂，大地之上仿佛有无数黑影如雾气般氤氲缭绕，弥漫山林。
    某处山洞闪着微光。
    腥臭的、丝丝缕缕黑色的瘴气从山洞的地面飘散，消失融入黑暗。
    仿佛重伤的野兽般低沉嘶哑的疼痛喘息声。
    紫红色的衣袍掀起肆意的弧度，露出幼女般光裸的身体，只在膝盖上下裹着黑色的鬼头护膝护腿，少许黑色的若花纹般游走的东西遮住属于女性的小小的胸部和隐秘之处。
    头生两角的艳丽的鬼宛若妖艳的食人花，她赤脚踏过月光，只身走入这仿佛能吞噬一切的洞中。
    被鬼火照亮的洞穴中，地面上，是妖怪的血绘成的、已经被破坏了的魔法阵。
    那痛苦的□□声来自于一旁的、跪趴在深色布料上的、有着少年身体的……
    人类。
    “呀，老爷……真不错呢，不愧是咱的Master，一心复仇的御门院家的大阴阳师呐。”鬼微笑着，紫色的眸底充满了戏谑的暴虐，“啊，我说错了，无论是作为阴阳师还是作为魔术师都是个半吊子的可悲家伙。”
    她嘲讽的勾起唇角，居高临下的、厌恶的注视着这个苟延残喘的人类。
    “作为奖励，人家给你找了双不错的眼睛哦，说不定能帮得上忙。”
    少年哑声呼吸着，挣动起来。
    那被不详的诅咒缠身的嶙峋瘦骨像是要撑破刺穿满是伤痕的皮肉般，可怖的凸起。
    他的右手紧握着一柄短刀，只能以左臂肘部支撑着自己的上半身。左臂小臂非常不自然的弯曲着——像是腔肠动物，或者一段尚且有弹性的肉块，连着完整而无力的、有着红色令咒的手。
    三道令咒，已然消失了一道。
    少年抬起头来，赫然是照片上的那个小阴阳师长大了一些的模样。
    然而，那双漂亮的眼睛，不见了。
    取而代之的，只有一对眼皮塌下去了的、黑色的眼洞。
    他干裂的嘴唇哆嗦了一会儿，忍耐着巨大的痛苦与恨意，发出了“嗬嗬”的鼻音。被血液和泥土脏污了的身体上，那些黑色的诅咒像是兴奋的活了过来，蔓延出肉眼可见的纹路。
    “Assass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