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初公侯》第十七章 内政与外政

    暴雪过后，让第二天的金陵路面，积雪深达三寸。
    不过各国、各行省的商家现在都有在金陵云集，为了生意，他们清晨也跟着金陵本地的商家一样派出商铺伙计，前往路面铲雪。
    而有了商家的协助、再加上各扫门前雪的民户，负责疏通道路的五城兵马司并得以辰时前（上午八点前）将金陵干道的所有积雪都归至成堆，让积雪不再影响人们的出行。
    于是辰时三刻的金陵街面，并又一片熙熙攘攘、热闹非凡了。
    也并非只是京师人来人往。随着京杭大运河的疏通，而形成的货物流通，让国大部分行省都有不同程度的人来人往。
    商品与人员的流通，也让国那些能吃苦耐劳的人们囊中也渐渐鼓了起来。而在这些吃苦耐劳的人们中，那些还脑子活泛、敢于冒险之人更是发了大财。
    由于法制严明，多数人们对这些发了财之人虽有眼热，但还不至于说什么怪话。当然也不是然没有怪话，例如那些穿着长袍就有在不断大发牢骚。
    他们感叹着:什么世风日下啦、什么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啦、什么由于疏通运河，而导致滥用民力啦。
    不过在此时，这种声音不是主流。因为多数民众都清楚地意识到，自己在疏通运河前后的生活改变。既然能让改善生活，民众认为自己出一把力也是应该的。
    至于什么世风日下等等这些话。由于老百姓知道自己不比这些穿长衫之人。毕竟他们在元顺帝时期就有贡米吃了，用不着去江面上跑生活。是的，这时的老百姓认为这些儒生，就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而疏通运河也让年底初步审核得来的各种数据，也无一不在彰显着民富国强。
    这让皇上、太子、黑衣宰相姚广孝、忠诚伯兼兵部尚书茹瑺等人、吏部尚书蹇义等人、礼部尚书郑赐等人、户部尚书夏元吉等人、工部尚书宋礼等人、刑部尚书吕震等人、都察院左都御史陈瑛等人、大理寺寺卿薛岩等人都感到由衷的振奋。
    淇国公与成国公等武臣也感到开心。武臣都觉得大明如此富强，让他们很有面子。他们也因此对这种不但能做事，还能做成事的文臣充满了敬意。事实上他们也一直敬佩这种有真本事的人。
    不过对刑部尚书吕震等人、都察院左都御史陈瑛等人、大理寺寺卿薛岩等人，他们是有保留的。因为三法司这几年抓了不少人，其中就包括自己昔日的袍泽。
    虽然昔日的袍泽确实有些手脚不干净，而让皇上一撸到底让他们再从小兵干起，但是念在昔日旧情的他们，实在是对这些三法司的人爱不起来。
    不过他们知道民间却将执法如山的三法司成为青天，不敢成为青天对立面的功勋们，是不敢将这种怨念流露于外的。他们认为任何与青天为敌之人确实就是奸臣。
    而张辅，就是功勋中对此最深以为然中的一个。
    因此张辅此刻在他家中，对他的两个弟弟张輗、张軏训诫地道:“若是有朝一日，你们成了百姓口中青天的对立面，玷污了张家的名声。国法罚了你们，家法也不会放过尔等”。
    年初被皇上擢升为金吾前卫（亲军十二卫之一）指挥使的张輗应诺地道:“兄长放心，弟弟们虽然贪玩，但玩得正常”。
    张軏大咧咧地回道:“咱家既不缺地位。又不缺钱。还有什么东西需要我们去触犯国法才能得到”？
    闻此，张辅不由有些语塞。
    想到张軏平日不仅勇武而且胆子奇大，张辅板着脸对张軏说:“你三哥现在已是皇上的近侍，他的前程自然是皇上安排。你以后就随我一起出征，在战场上去讨个前程，为门楣争光”。
    不待弟弟张軏回话，张辅就径直出门，将有些无奈的两个弟弟留在他自个家的正厅。
    不过张輗与张軏倒是早已经习惯，兄长这种一言堂的作风。
    张辅之前不但将张輗与张軏放在军营，而且还将这两个弟弟从荣国公府接到自己家里。张辅担心张輗与张軏会在“荣国公府”现在有些女多男少的环境下，成为贾宝玉那样的公子。
    虽然张辅对贾宝玉那种人畜无害的公子哥，向来就是既无好感，也无恶感。但他绝不允许自家出现那样的人物。
    张辅认为家族传承也在于人，唯有能人才能使家族在惊涛骇浪中岿然屹立。张辅不是那种明明身处于惊涛骇浪的环境，却自欺欺人地将这惊涛骇浪幻想成一潭死水之人。
    所以张辅对胆识过人的张輗与张軏才会如此。但让张辅没有想到的是具有相同爱冒险的基因、又年少的叛逆的张輗与张軏在确认自己出府后，他们就随之兴高采烈地为赴约而出府。
    尽管张辅事后知道他这两个弟弟去赴什么约，但在这个时代、在这个圈子，他只能装作不知道。
    张辅明白自己的一意于战事，已让他人说自己有些不正常，若是他如此要求他这两个弟弟，即便他这两个弟弟能听，那么张家就彻底成为这个圈子异类了。
    鹤立鸡群就是不合群与党同伐异的道理，张辅还是明白的。再说了张辅也不认为合法合理的花钱消费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毕竟这是在明朝。
    不如意的事十有八九，即便封侯的张辅也难逃此理。或许这就是张辅为什么喜欢在军营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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