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莽新秩序》第四百八十二回 史功旦效主中己毒 娇别姬真情付英雄

    帕真且喜哥斡尔这等英雄，却一直望着哥斡尔。
    哥斡尔第一次被草原丽珠这般望着，倒好不自在，脸自红了一大片，双目亦不敢与帕真对视。
    帕真有意要接近英雄，却取了马奶酒囊在手，即离席亲为席上众人斟酒。待最后至哥斡尔身前之时，帕真索性就于哥斡尔身旁坐了，且为英雄将酒斟满，还不愿离去，只这般坐定哥斡尔身旁。
    木禿儿一则也喜爱哥斡尔这等勇士，二则又一心要倚靠上朝这株大树，并借上朝之力统一蒙古草原。然木禿儿哪里知晓，若非朱明穿越所引起的蝴蝶效应，只怕还有数年即让乞颜部做了最大赢家。
    现即是天意使这历史发生改变，亦怪乞颜部不走运了。
    木禿儿但见女儿这般倾慕哥斡尔那样的英雄，亦喜不自胜，还连朝哥斡尔敬酒。其实木禿儿还有些故意做给克罗看来。只因他亦听得朱丹言及克罗今日杀了塔塔尔部一名仆从，心内倒也对克罗多添些恨意，然最恨的是克罗竟然欲对帕真轻薄。只因强敌乞颜部就在眼前，还需与蔑儿乞部团结，故而忍下，只能这般暗里让克罗不舒服，却又不好公开就对他使枪弄棒的。此时正有上朝几位好汉前来，倒让木禿儿能借题稍稍发挥一下。
    哥斡尔倒也豪爽，还伴那般海量，一饮皆使得杯中酒尽。
    帕真亦喜能为英雄连番斟酒。
    克罗见帕真对哥斡尔那般殷勤，心中甚为不悦，竟起身道:“闻哥斡尔将军天生神力，武艺不凡。我帐下有蔑儿乞十六勇士，各皆有四象不过之勇。昔日楚霸王项羽兵困垓下，以霸王之力尚可以一拒万。我常听族人提及将军比之项羽不逊分毫。我那十六位家奴时常想领教将军高着，然一对一与将军交手，只怕将军怪了我小看本领，故欲使十六名家奴一起与将军较力一番。不知将军可愿应战？”
    哥斡尔倒还谦虚，只拱手道:“都是他人谬赞尔！我岂敢比项王？”
    克罗身后十六勇士之中名唤史功旦突然立于席前道:“将军，既有名为你加冠，若不施展些本事，何以服众？”
    哥斡尔并非怕了蔑儿乞挑衅之士，只是此番带了任务而来。倘因争强好胜而坏了朱明整盘计划，却为不好。一时难以决断，哥斡尔自是朝朱明望了一眼。
    朱明一则恼那克罗及手下家奴咄咄相逼；二则有心让哥斡尔施展本事也来震服席上的草原豪杰们，即朝哥斡尔点了点头。
    哥斡尔见朱明已同意自己显露本事，即从席上立将起，依旧谦恭道:“知诸位英雄本事，还请手下留情！”言罢，又缓缓由席内而出。
    史功旦最沉不住气，且早早瞅准哥斡尔左脚即飞扑而出，双手各捉哥斡尔一条臂膀，再以脚去勾拽哥斡尔左脚。
    哥斡尔早知史功旦伎俩，左脚却如铁柱入地一般，倒不动分毫，那双臂兀自发力而扬，早将史功旦双手挣开。
    史功旦双手捉孽不住而遭臂甩，那勾脚亦绊生铁一般。只这几弄，倒挣去史功旦大半力气。
    克罗见史功旦显出疲态，却朝身后喝道:“我养你们何用？”只这一声喝，倒惊得克罗身后其他十五位勇士立时纵于克罗身前。
    史功旦为十六勇士之首，却以族语招呼十五位兄弟如何行动。
    十五位勇士且分开而立，只将哥斡尔围于核心。
    又闻得史功旦一声族语招呼，十五双手脚早已抻向哥斡尔身体各部。
    哥斡尔身体立定，那阔大臂膀扬将起，且拍倒两名勇士。
    有几人之手已扳住哥斡尔颈项与其双腿并腰间。
    哥斡尔双脚不动，只将熊腰摆得一摆，又挣开九人。
    史功旦又再以族语招呼，十五勇士呼着号子一起而扑。
    哥斡尔见此十五人并未使手脚来袭，只这般以身而冲，却料他们必欲将己压于身下。稍作思量，即暗笑得一声，脚自蓄离弦之力。但见十五身重量压将来，哥斡尔早使得双脚向后蹭划几步。
    只因哥斡尔速快，倒令那十五名蔑儿乞勇士尽皆扑空。只可怜最底下那人早为上面十四人所压，那里还经得住，伴得几声惨哼。
    克罗一旁看了，大怒道:“没用的废物！快起来，若以众输寡，少不了一顿皮鞭抽打了。”
    十五勇士缓缓而起，皆喘着粗气，又听得史功旦招呼，即以口鸣为器，发出群叫怪声来。只这刺耳扎心之声愈发强烈，倒令席上的朱明、王彦心二人难以适应。
    哥斡尔虽听得此声而伴心焦，然稍收神定气一番，即渐适应。只待十五勇士又再涌上来，却不曾再使蹭步而退。索性使足双臂之力，且扬了臂膀做了十五下推击。待第十五推击令第十五名蔑儿乞勇士倒地之时，藏于那名勇士身后的史功旦却已图穷匕见。
    帕真看到史功旦手中银光一闪，却是待大喊提醒哥斡尔小心，然已经来不及了。
    史功旦匕首只差半分即可刺中哥斡尔胸膛。
    倒是哥斡尔身快，瞬间闪避，让史功旦空过而前扑。待避了这一着，哥斡尔既扬掌后劈至史功旦肩头。
    史功旦一时站立不住，且跌将去，那匕首由史功旦手肘斜划得一记。
    “好身手！”木禿儿与忽鲁八曾参二人同时起身拍掌赞道。
    哥斡尔亦是一声“承让！”即欲回席而坐。岂料却听得史功旦一声惨哼。
    众人视之，早见史功旦口吐黑血而亡。
    克罗一旁道:“本为比武助兴，不想将军竟这般重手，杀了我帐下勇士。不知此人性命该如何向将军讨还？”
    王彦心早于一旁看得分明，亦起身道:“刚才看了诸位英雄较力。方才哥斡尔将军那一掌击出不足三分之力，岂可取了对方性命？倒是贵族勇士的匕首似做了手脚。”
    忽鲁八曾参并不知克罗与史功旦暗中使了怀，且言道:“让木禿儿首领唤来族医，自可验匕首是否淬毒。”
    族医且将史功旦肘上伤口之血以银针而试，但见银针变黑，立时道:“此人血中带毒。此血亦由伤口流出，伤口乃为匕首所致。由此可见这匕首早已淬了剧毒。”
    忽鲁八曾参闻匕首淬毒，早已知自己宝贝儿子做下了好事，却是责问克罗道:“匕首究竟怎么回事？”
    克罗毕竟歹毒，索性将一切罪责推于死人身上，即言道:“只怪我一时失察，竟不曾注意史功旦使得这些卑劣手段。如今他既死于自己所施之毒法，亦是咎由自取，怪不得他人！我在此亦代史功旦向哥斡尔将军致歉。”
    忽鲁八曾参明知乃克罗暗中之令，却还暗喜自己孩儿有那般应变之才，索性也一同做戏道:“史功旦虽有些勇力，然终心术不正。我已劝克罗多次，让他远离此人，偏不听为父之言，才有今日之事。幸喜不曾伤及上朝贵客。如今此贼已死，其家人定要木枷上身，游行示众于乞颜、，蔑儿乞两族。”
    朱明知草原部落连坐之法厉害，亦知史功旦并非此事主谋。若这般让史功旦家人受苦，实非朱明之愿。朱明自是离席言道:“既然罪魁史功旦已授首，断无再罚之理。且赦了他家人之罪，亦算克罗少爷与大首领积德了。”
    克罗有心要避开责任，竟坚持道:“不严惩岂能安上朝诸位之心？”
    朱明心内暗骂克罗卑鄙无耻，却回应道:“上朝以‘仁’、‘理’、‘节’三字治国。仁为先，即是要广施恩德。若惩得重了，倒显得上朝小气些，不配这个仁字了。”
    克罗还要再言，早被忽鲁八曾参劝将住道:“难得上朝几位大人这般宽宏大量，克罗不可再如此！”
    克罗先时有错在先，犹恐父亲会因此责罚，故而不敢再造次，只默默退回席上，喝起闷酒来。
    而帕真见哥斡尔大胜，又避过险滩暗涌，自是大悦，再劝得哥斡尔又饮了数杯。
    待众人皆有醉意之心之时，马头琴已扬起欢快声乐，并伴得草原勇士们一声高喊，木禿儿与忽鲁八曾参竟带头舞将起来。
    帕真亦将哥斡尔手腕扯将住，二人竟入至篝火旁，挽臂而舞。
    克罗见帕真对哥斡尔那亲密样儿，却是更为动怒。只怕他那番心眼又要弄出何等大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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