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徐福记》日常伍 第三十话 地表与地底的大师级工匠们

    *狂风在呼啸着。
    *你感到这个地方并不需要空调。
    “阿——嚏！”
    事实证明了一件事，就是再怎么炎热的夏天，要是你不注意自己身边的温度差而天天往冰窟里赶的话，终究还是会遭到感冒病菌的制裁的。
    当然只是鼻塞了而已，也没有真正意义上“头晕、发热”的症状——毕竟是蓬莱人的免疫力嘛，还是值得信赖的。
    “所以你说要装个空调的主要原因是为了度过严寒的冬天，而不是现在就要用吗？”
    “是这样没错……虽说现在用不着啦，但想到就要去做，拖到那个时候的话可就麻烦了耶。”
    住在连通地底和地表的通道底部的一间小木屋里，平时可谓是罕见之至的蜘蛛娘黑谷山女呢，订购了一台由河童科技研发、近日里在幻想乡得到多数好评的优秀调温设备。
    然而河童们没一个是愿意深入到无光的地底，去为污染河流的病原体“冒着生命危险”装配这个玩意的……是这么个道理啦，在某种意义上土蜘蛛可是作为纯净水流守护者的她们的死对头。
    放下手中还冒着热气的茶杯，徐君房别有所指地撑着自己的下巴。
    “明明在久远联盟刚刚成立的那会儿，你也是有出力帮过人家忙的耶。”
    是指在人类、天狗、河童达成了“对鬼族统一战线”之后，为了确实地扳倒她们对于八岳山的实际统治权而集结了所有可集结的力量的她们，当然也是拉下身份去邀请了一番井水不犯河水的山女。
    “那时是那时，现在是现在。”
    依然如旧地穿着一身黑黄相间的蓬蓬裙的金发少女叹了口气，作无力状趴在桌子上的同时也发出了闷声的回应。
    “夏天也算是我的能力最会搞事情的季节了，虽说要控制瘴气、疫病不传染到其他人其实没什么难度，但碰上免疫力不行的人类的话，再怎么没有杀伤力的病菌还是会伤害到他们的。”
    但你也不能自暴自弃地一到夏天就把自个儿关在屋子里“两耳不闻窗外事”啊，先不提还得履行地底大门的看守这一项职责，地底世界的偶像黑谷山女一到夏日炎炎就变成了家里蹲……被你的追随者们听到这种消息可就不得了了喔。
    ……不管怎么说她遇到的麻烦也跟我没关系，但考虑到欧文那丫头算是半个山女的忠实fans，该帮上忙的时候还是得用心一下的。
    将餐巾纸塞进鼻子里，勉勉强强地止住了鼻涕水接着肆意横流的道士先生揉搓着额前的头发，在脑海里过着一项又一项在目前状况下可行的解决方案。
    强行把人家抬到地表去肯定是不行的，毕竟人家可是被八云紫下达过逐客令的存在，属于“只要在幻想乡地表生活就一定会对生态环境造成极端恶劣的伤害”的“A类重犯”。
    要我说也是“人生难得几回狂，三句不离老本行”嘛，当年初来乍到的山女还没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在帮助天狗们反攻鬼族的时候用瘴毒将整条河流都变成了病菌的温床……对于信奉着“一次就够了”的维稳派大贤者来说，已经足够构成将其永久流放的理由了。
    那退而求其次一点，带她在地底世界逛逛？
    念在正好要找古明地家那位讨厌的家主有点事儿，还得在地下多住上几天，只有一个人的话多少有点无聊的份上。
    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
    正片开始。
    ——
    委婉地回绝了担任着鬼王一职的星熊勇仪热情的邀约，一路上没做多少停留的徐君房带着黑谷山女二人，就这么熟门熟路地摸到了地灵殿的门前。
    “照理说你的原型是蜘蛛的吧，古明地觉没有找上门来过，对你说什么【来，成为我的宠物吧】这样的话？”
    “怎么可能啦！？”
    你为什么会产生“节肢动物也能成为宠物的一种”这样的错觉的……退一万步来说，就算再外界真的有人喜欢像我这样的蜘蛛娘吧，审美逻辑比较正统派的古明地觉也依旧是个安定的鸟厨+猫控啊。
    类似于地狱鸦，或者是拥有火车妖怪能力的火焰黑猫……虽说在品种上似乎多少奇怪了点，但好歹还是属于在“可爱”的范畴之内的。
    相比起我这种会传播瘟疫和疾病的，注定要孤身一人生活下去的个性孤僻的土蜘蛛而言的话。
    ——好，不能再多想了。
    自己就能把自己给弄得那么消沉可不行，生活还是得接着继续的。
    随着地灵殿那扇看着就觉着相当沉重的黑曜石制大门缓缓开启，听着打里边回廊中传来“啪嗒啪嗒”的拖鞋声的山女不自觉地咽了口唾沫。
    是了，能够在这种地方还悠悠哉哉地穿着小拖鞋到处闲逛的人呀，也就只有那位拥有着“第三只眼”的地灵殿殿主一人了。
    从她道听途说而来的“光辉履历”中来看，这位从实际身材上完全感觉不出有多厉害、甚至连那一头乱糟糟的紫色短发都不怎么打理的小女孩可谓是真的【人不可貌相】。
    旧地狱原先可是在地底世界中横行霸道，自称秩序的维护者的那群鬼族们的领地之一。
    能够让他们放下高傲的身段，甚至在拱手让出一整块地皮后还忍气吞声地友好相处至今……想也知道，古明地觉的手段是有多么厉害了。
    “徐君房，我的确是有寄出过希望你亲自过来一趟的信件没错，但我有说允许你带别人过来吗？”
    “这个……”
    “【正好顺路】也不是你随便对这种自怨自艾的土蜘蛛伸出援手的理由，何况她心里边在打着的小九九。”
    被她捧在手心当中的第三只眼猛地转了过来，像是在注视着盘中美餐那样地死死对上了山女的眼睛。“妄自揣测人心，通过流言蜚语来判断个人的好坏……挺让人讨厌的。”
    话都说到这地步，要是徐君房再不出面大哥圆场的话，恐怕回头就得看着人家泪奔回风道了。
    “那啥……读心这能力虽说是有够方便，但你也明白人心里想的事儿都不一定是真正会做的事的吧？
    就好比我现在在想着‘好想摸小觉的头啊’这样，但事实上是没法子做出来的——在不想被你给丢进岩浆之海的前提下。”
    亏得你明白自己的立场。
    冷哼一声，女孩好歹是让开了进去的道路。
    “带着你那只散播瘟疫的蜘蛛进来吧……你没忘记我要你带的东西吧？”
    咋会这么简单就忘掉呢。
    在地底世界用于接收地上信号的天线，足够将地灵殿整座建筑物绕起来围好几圈的电线，还有外界专门买来的手提式计算机，网络适配器……
    连说话的必要都没有，将带来的东西于脑海里过一遍之后，常时适用着“看穿一切”BUFF的她就已然一副“算是识相”的表情点了点头。
    “吃住方面你找阿燐去问，这里没有给一只土蜘蛛准备的房间——我可不想让我的宠物们得上什么原因不明的热病。”
    行吧，行吧。
    今天的小觉哇，竟是格外地严格。
    ——那之后怎么样了——
    由于地灵殿殿主的强烈反对，是在不好意思再让山女原路返回的电工徐君房，也只好将自个儿房间的一半分给了蜘蛛娘居住。
    好消息是这栋空旷的建筑物也是有够大的，随便一间房间里铺个五六张床都不成问题。
    坏消息是……
    “你……还好吧？”
    “还行。”
    用手背测了测额头处的温度，确认了有差不多三十九度左右的发着不上不下的低烧的徐君房，转头面对向了一脸愧疚的黑谷山女。
    “别往心里头去……昨天我就已经因为地表和地下的温度差患上感冒了，再加上实在是不熟悉地灵殿这边忽冷忽热的破天气，加重到低烧也是情理之中的。”
    是这样就好了。
    早不生病晚不生病，偏偏和自己待上一晚上之后，就连身子骨硬朗如蓬莱人的徐先生都扛不住加重了病情。
    “果然我还是回去比较好吧，夏天不是适合我外出的季节”“是这样没错——要我说啊，你还是得学习一个！”
    ……欸？
    被他突如其来地转变了调调的行为而感到不怎么习惯的黑谷山女当下一愣。
    “既然是因为你不能很好地掌控自己的能力，而因此祸害到了其他人的话，为什么不选择去解决这个问题，而是要用【闭门不出】的方法来回避问题？”
    “因为传播疾病的能力是与生俱来……”
    “就连人的性格乃至家世都会被后天的行为习惯所影响，你怎么就确定天生就拥有的能力就无法被改变？”
    BUT，HOW？
    JUSTDOIT！
    这不还是在说空话吗！？
    “哼姆，看你心情似乎变好了样子……不如就陪我去装些电缆吧？”
    等于说，突然开始喂人家心灵鸡汤的最主要原因是“想要让我跟着你工作”？
    总算是看穿了徐君房的如意算盘的她白了对方一眼。
    想要我帮你忙就直说！
    那是，相信凭借蜘蛛娘的攀援能力的话，在地灵殿的天花板上安置线路定然也能够事半功倍啦。
    ……得了吧。
    诚如其所言，让一只会飞檐走壁的土蜘蛛来搞定屋顶上的线路，这个工作效率甚至要比在月都“桂花二手店”里淘来的工事用无人机都要高上许多。
    但通上电才只是第一步而已，关键的问题可不在这儿。
    “所以，这就是那些河童们所说的……个人电脑？”
    绕着书桌上摆放的那台贴着奇怪的小窗符号的铁盒子，刚睡醒就急匆匆赶了过来的古明地觉挑着眉毛，朝徐君房抛出了自己心底里的疑惑。
    “听之前来地底传教的东风谷早苗说过，这种东西是外界……最近就算是幻想乡的地表都广为流传的娱乐用道具。
    但在我的眼里，却一点也看不出这玩意的具体用法来。
    它能讲笑话吗，它能唱歌吗，还是说它能长出四只脚来，在我眼前跳舞？”
    瞪。
    “【没想到任何卡牌游戏都能把我按在地上摩擦的天才毒舌少女古明地小觉竟然会是个机械白痴】，要再让我发现你在想着这种乱七八糟的事情的话，就不仅仅是口头警告这么简单了。”
    是啦，是啦。
    清了清嗓子，徐君房准备用简洁明了的话语让这位没见过世面的地底妖怪理解一番。
    “简单的来说，就是一台你无法读取它的思维的多功能通讯器，兼顾堪堪游玩各路3A大作的硬件配置（虽然会很卡，记得把画质调成流畅）。”
    3A，我不明白；硬件配置，我也无从理解。
    但这位觉妖怪在字里行间，却捕捉到了最为关键的一点。
    “无法被我读心？”
    “Yeeeep。”
    若果他说的话属实的话，这可就真成了本世纪最有意义的伟大发明了。
    做了个深呼吸，总算是维持住了那张面瘫脸的古明地觉压抑住内心的兴奋劲儿。
    接着走上前，也没什么避讳就坐到了面前还在操作着计算机的徐先生的膝盖上。
    “男女授受不亲……哎呀你咋个打人捏！？”
    “得了吧你，我可是明明白白地知道，你对萝莉一点兴趣都没有的。”
    收回因锤到他肋骨上而微微发红的手肘，女孩将注意力放在了那些密密麻麻的英文符号上。
    “额外委托：从现在起，到过几天你回到地面上之前，你得教我学会使用这台机器。”
    “时间太紧了吧！？”“不是有读心吗，可是非——常便利的能力哟。是说按这个键就能进行操作了？”
    正在重启/
    “那是关机键！”
    “关姬？”
    “就是把这台机器变成关闭的状态的意思……嗨我还是重头教你吧——把你的能力调成最大输出功率，我可要开始冥想了！”
    早这么做不就得了。
    满意于无奈屈服的道士先生这会儿自暴自弃的行为，彻底将这位非萝莉控的胸怀当成躺椅来使用的女孩捧起了自己的“第三只眼”。
    “那就开始吧。”
    ——后记——
    黑谷山女：从刚才开始你就躲在门后咋咋呼呼的，你在干什么呢？
    火焰猫燐：只是恰巧的，发现了咱家主人的小秘密而已喔~
    看着这只地狱的燐祸蹦蹦哒哒地从自己的面前经过，身着紧身围裙、将自己吊在天花板上还在铺设着网络电缆的蜘蛛娘歪了歪脑袋。
    不是很懂你们地灵殿一家子的想法啦。
    接着，又目视抱着台笔记本电脑的徐君房连滚带爬地从房间里冲出来，后边跟着已经将自个儿的拖鞋当做武器、不顾个人形象地追杀着对方的古明地觉。
    “你的脑子里装的都是什么玩意啦！？”
    “不自觉的就回忆起了昨晚看……鉴赏过的〇92小册子”
    “不准想！”
    呃……
    贵圈真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