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强陪练》第十八章 没有完成的对决（十三）

    亚超联赛第十六轮告一段落。本轮比赛，“九龙”和“秋田”相继获胜，而原先的第二名“SUAMLG”却爆冷被乌兹别克斯坦国家石油逼平，这也让“九龙”继续扩大了积分榜上的领先优势。现在，他们领先第二名“秋田”七分，下一轮只要能够获胜，他们就将提前两轮夺取亚超联赛冠军。
    “我们还没有夺冠，我们还需要继续努力。也许，当我们真的夺冠之后，我可以和大家一起，好好回顾过去，畅想未来。但这不是我们现在应该做的事。”
    张成在新闻发布会上说道。面对记者们的吹捧，他不卑不吭。但当有记者提到泉子这场比赛的出色表现时，他还是毫不吝啬赞美之词。
    “当然，泉子这场比赛打得非常棒。事实上，她每场比赛都是这样。我认为，她已经是亚洲最强的机枪手了。”
    “亚洲最强的机枪手……比坂田光秀还要强吗？”
    “这是我认为……而且，我记得今年的联赛，我们首轮就赢了‘秋田’。比赛结果不会说谎。”
    “那么，同样作为女性选手，您认为，小林泉子与曾幻茹哪个更强呢？”
    “这可是一个很刁钻的问题啊。”张成眨眨眼睛。记者们都是哄堂大笑。他们当然明白这个问题的“刁钻”之处。张成轻轻咳嗽。他正襟危坐。
    “泉子也好，幻茹也好，她们都是非常优秀的选手，谁都代替不了谁。不仅仅是她们两个，‘九龙’其他队员都是一样，大家都是不可或缺的。”
    ……
    世界锦标赛入场券的争夺也初见端倪。本轮比赛，除了“冰鸟”之外，“阿萨德”，“Gaxy”，“胜达”，迪拜集团纷纷取胜。现在，“阿萨德”，“Gaxy”，迪拜集团，“胜达”，“冰鸟”分列4到8位，“阿萨德”领先“冰鸟”和“胜达”4分。在联赛还剩下三轮的情况下，这绝对不是一个容易追的分差。
    “又是这个样子，两支中国老牌战队，再次在冲击世界的关键时刻陷入绝境。过去十年，我们已经不知道看到过多少次类似的场景了。”
    媒体们大发牢骚，他们尤其对“冰鸟”的表现非常不满。赛后的新闻发布会上，“冰鸟”队长董子轩也是含糊其辞。他避开了一切敏感问题，尤其是关于卢天骄的问题。他只是说，他们将会继续努力，直到最后。
    ******************
    两星期后，第十七轮亚超联赛将在沙特利雅得进行。“九龙”只要获胜，就能获得冠军。为了见证“九龙”夺冠，不少支持者千里迢迢从东亚赶来。他们簇拥在体育场内，高呼心中英雄的名字。
    “泉子，我爱你。”
    “曾幻茹队长，我要替你生猴子。”
    “你们都是我的翅膀。”
    众人一阵乱嚎，相比正常的观众，他们倒是更像追星的粉丝。但接下来的结果却让所有人大失所望。本场比赛，“九龙”的对手是阿联酋航空。这是一支西亚老牌战队。四年前，他们曾经在克里斯-米杨的带领下，杀入世界锦标赛，并进入八强。但这也是他们有史以来的最好成绩。之后，他们便是起起伏伏，一直在联赛中游徘徊。上也上不去，下又下不来。今年也是一样，在联赛还剩下三轮的情况下，他们已经提前保级，这也让他们毫无压力。另一边，“九龙”的情况就恰恰相反。上一轮比赛，他们经过苦战，逆转“冰鸟”，现在士气正旺。但面对夺冠的大好形势，他们也在无形中累积了不少压力。本场比赛，阿联酋航空轻装上阵，全场比赛，他们打得非常流畅，该进则进，该退则退，攻守有序，秩序井然。而“九龙”这边却是发挥失常，他们想赢怕输，进退维谷，极为别扭。就算想要猛攻，却又顾前思后，不能全力以赴。最后，一场恶战，阿联酋航空最后以4:2获胜。这也是“九龙”今年的第二场败局。他们失去了提前夺冠的机会，与“秋田”和“SUAMLG”的积分差距分别来到4分和5分。
    “‘九龙’怎么了。这场比赛，他们就像是在打盹。”
    “‘九龙’是被压力压垮了吗？我觉得他们就和上一轮的‘冰鸟’一模一样。”
    “小林泉子这场比赛发挥得非常糟糕。0杀，击杀率9%，她是‘九龙’活到最后的两名选手之一，但却拿出了这种数据。这与她上一轮的出色表现形成了鲜明反差。她难道也是无法承受压力的类型？”
    “曾幻茹倒是一如既往的稳定。在退场之前，她又砍下了三杀表现。上一轮赛后，网上曾有过曾幻茹和小林泉子谁才是‘九龙’王牌的争论。现在看来，还是曾幻茹更胜一筹，她的表现更加稳定，关键时刻也更靠得住。”
    “本来就是这样。再怎么说，小林泉子也只是第二年打亚超联赛。不管她天赋再怎么高，在经验上，她肯定还是不足的。并不是所有人都是当年的金哲瀚。”
    ……
    “没事，这场比赛我们没打好，下场找回来就是了。重要的是从比赛中学习。”张成如是说道。他并没有责怪任何人。但大家依然颇为自责。尤其是泉子，她干脆就是滴水不进，一个人坐在角落。这种沮丧的样子，与她平时的自信冷静迥然不同。幻茹看在眼里，她拉拉张成。
    “要不，你去安慰一下她？”
    “安慰？你是说泉子？不需要吧。她可没有那么软弱。”
    “但她终究只有二十岁，才打了三年的职业比赛。不管再怎么坚强，她毕竟还是个女孩子。”
    “那当初你也需要别人安慰吗？”
    “你干嘛把我扯进去。”幻茹大吼大叫，她红着面孔。张成轻轻微笑。两人都是心照不宣。当年，张成当幻茹陪练的时候，已经明里暗里安慰过幻茹无数次。虽然幻茹自己肯定不会承认。但她心中也明白，正是因为这些点点滴滴，自己才会在不知不觉中，爱上这个一直陪伴着自己的男人。
    ……
    不管如何，张成还是接受了幻茹的意见，比赛结束后，他专门请泉子去星巴克放松了一个下午。泉子虽然有些迟疑，但最后还是答应同行。期间，两个人谈战队，谈未来的发展，谈过去的往事，但唯独没有谈起刚刚结束的比赛。时间流逝，不知不觉就到了傍晚时分。泉子双手托着下巴。
    “队长，谢谢你。”
    “谢什么谢。不就是请你喝咖啡吗？”
    “不只是为了喝咖啡……队长，你是为了安慰我，所以才请我来这里的吧。”
    “你看出来了啊。”
    “是个人都看得出来……但我还是要谢谢你，特别为我抽出一个下午，明明，曾幻茹队长也在等着你的。”
    “干嘛要在这个时候提起幻茹。”
    “因为我嫉妒她，不可以吗？”泉子歪着脑袋，她眼中带笑，但那闪烁的双眸中，却是映着一层淡淡的水光。张成默不作声。泉子又道。
    “队长，我曾经崇拜过你……确切的说，我现在还是崇拜着你。”
    “我没有什么可以值得你崇拜的。我只是一个打不上比赛的职业选手。而你已经是亚洲顶尖了。”
    “但这些和我崇拜你没什么关系。没有你的话，说不定我还在地区联赛中厮混呢。”
    “这是不可能的。以你的实力，随便到哪里都会出人头地。”
    “但我绝对不可能像现在这样快乐。我喜欢‘九龙’战队，我喜欢和现在的队友并肩作战，我也喜欢……喜欢和你在一起。”
    “……”张成没有回答。他正视着女孩的双眸。那沉静如水的目光，好像早就知道一切。泉子的嘴角微微翘起。她似笑非笑。
    “果然，是这样呢……队长，我刚才说的话，你不用太过在意。我对你，只是小孩子对长辈那样的崇拜。你这样理解就好了。”
    “啊，我会这样理解的。”张成淡淡答道。他也只能如此回答。两人的视线同时撤开。
    ……
    “九龙”暂时的止步也让后面追赶的“秋田”和“SUAMLG”看到机会。第十八轮亚超联赛在台北展开。“秋田”对迪拜集团的比赛率先进行。“秋田”自然是要全力争胜，而迪拜集团现在排名第六，距离世界锦标赛也只有一步之遥。双方正是针尖对麦芒。所有人都认为这会是一场苦战，但最后的结果却让人大跌眼镜。“秋田”5:0横扫迪拜集团，全场比赛，他们没有给对方留下一点点机会。
    “‘秋田’展现出了压倒性的实力。他们全面开花，完全压制住了对手。虽然迪拜集团今年的表现不错，但归根到底，他们和真正的强队还是有一段距离。现在，‘秋田’距离领头羊‘九龙’只有一分差距，他们距离七年来的第一个亚洲冠军已经越来越近。”
    自媒体疯狂造势，尤其是日本媒体，他们完全忽视“九龙”还少赛一场的情况。之后，就是“SUAMLG”对升班马“五牛”的比赛。“SUAMLG”再次展现出了自己虐菜“稳”的优良传统。为了保级，“五牛”本场比赛可谓倾尽全力。但在“SUAMLG”强大的控制力面前，他们的拼劲显得毫无意义。一开场，金哲瀚的狙击就让“SUAMLG”取得领先，之后，他们便一直保持着领先优势，让“五牛”有力都使不出来。最后时刻，“五牛”干脆孤注一掷。但这种无谋的攻势肯定不可能取得效果。最后，“SUAMLG”7:1大胜。虽然过程不如“秋田”那般酣畅淋漓，但结果反而赢得更多。赛后，韩国媒体欢呼雀跃，他们也看到了夺冠的希望。
    “‘SUAMLG’也赢了，他们距离‘九龙’只剩下两分，距离‘秋田’还是有一分。接下来，所有的压力都来到了‘九龙’一边。本轮比赛，‘九龙’的对手是‘NGC’。虽然‘NGC’现在已经无欲无求。但如果‘九龙’还是表现得像上一场那样拙劣。那冠军归属或许真的会出现悬念。”
    ……
    “我不想多说什么。大家也不用感到太大的压力。‘NGC’是一支老牌战队。他们和我们有很多渊源。而且，游瑞龙现在就在‘NGC’效力。我想，这里应该没人愿意输给他吧。”
    赛前，张成在休息室内鼓舞士气。他故意提及游瑞龙的名字。“九龙”的孩子们一阵狂叫。
    “废话，我们怎么会输给他呢。”
    “游瑞龙这个家伙，我们总不能让他看笑话吧。”
    大家同仇敌忾。相比失去冠军，他们好像更不愿意输给昔日的队友。倒计时已经开始，队员们愤而出发。张成招了招手，他示意泉子和陈荣过来。
    “现在，大家应该不会再紧张了。但也要小心因为太过激动而头脑发热。”
    “啊，我知道。什么时候连这种基本常识都要你来教我了。”陈荣笑着回答。他锤了锤张成的胸口。而泉子则是目光冷静。她好像是在对队长说“没问题”。张成摸摸女孩脑袋，他将两人送上赛场。
    ……幻茹待在最后，她和张成默默相视。过了好一会儿，张成首先开口。
    “怎么，不上场吗？”
    “终于……终于到了这个时候呢。”
    “！？”
    “我是说，终于到了约定的时刻。当初，在‘灵猫’的时候，我们曾经约定过，和所有人一起约定，总有一天，我们一定会将冠军带回来。想不到，直到今天，我们才有机会履行这个承诺。”
    “是啊……都过了那么多年了。”张成喃喃说道。他欲言又止。幻茹按住张成肩膀，她凑到张成耳边。
    “那么，从今天开始，你就是亚洲冠军的队长了。”
    “嗯……嗯。”张成轻轻点头，不知为什么，到了这个时候，他反而有点不好意思。两个孩子凝视着彼此，他们的脸上都浮现出一丝红晕。赛场内，巨大的轰鸣已经直冲云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