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强陪练》第十七章 没有完成的对决（十二）

    “漂亮，小林泉子的逆天一击。她完美掌握了时机。卢天骄身中两弹，他的生命值刚好降到零点。”
    “最后一对一耐人寻味。在小林泉子最后一击之前，卢天骄应该认为自己已经赢定了。事实上，他也的确是占据了优势，但是……”
    “卢天骄再次让人失望了。这是他第几次在关键时刻撂挑子了。三年来，每一年的世界锦标赛决赛，他的发挥总是不如预期。而在亚超联赛中，因为有克里斯-米杨撑着，前几年，卢天骄还比较让人放心。今年米杨离队之后，卢天骄成为‘冰鸟’唯一的头牌，但他的表现却让人失望。他唯一证明的，就是自己根本不值得信任，‘冰鸟’现在的成绩就是最好的印证。这场比赛之后，‘冰鸟’在积分榜上已经跌到第七位。在联赛还剩下三轮的情况下，他们已经失去了争夺世界锦标赛入场券的主动权。”
    “我觉得，我们应该重新考量卢天骄是不是联盟前五的选手了。”
    “他本来就没有进入过前五，又有什么必要去重新考量。金哲瀚，曾幻茹，坂田光秀，田中克莱塔，这几个人他比得过谁。甚至连‘阿萨德’的奥马尔，他都未必比得上。毕竟人家也是单核带队夺冠的选手。卢天骄还是先和同队的董子轩比一下比较好。董子轩虽然也有掉链子的时候，但在绝大多数状况下，他还是相对稳定的。而卢天骄……他压根就没有稳定过。”
    “我觉得都不需要找这些人。直接就和对面的小林泉子比就行。大家同样都是最佳阵容。小林泉子今年说不定还能拿到最佳选手。我感觉这两个人已经拉开差距了。”
    “最佳选手估计还是有点困难吧。不出意外，今年的最佳选手肯定是出自‘九龙’。而在队内，小林泉子多半是竞争不过曾幻茹的。这也算是突击兵的天生优势。但即使如此，她也已经是亚洲最优秀的机枪手。只有坂田光秀能够与她相提并论。”
    “我觉得，你都可以把机枪手去掉。她现在就是亚洲最优秀的五名选手之一。而且她才第二年打亚超联赛。她让我想起了当年的金哲瀚。”
    “亚洲本土选手中，也只有金哲瀚能够压她一筹了。小林泉子最大的优点，就是她对战场的判断力。这要比那些所谓枪法，反应都要来得重要。毕竟技术是可以后天练习的。但战斗智商却是与生俱来的。本场比赛最后时刻，小林泉子的冷静让人叹为观止。她完全将卢天骄玩弄于鼓掌之中。真是惊人的天赋。毫无疑问，她就是这场比赛的MVP。”
    ……
    “嗡嗡”的低语声在耳边回荡，赛场上，所有人都是表情凝重。这里的观众，绝大多数都是“冰鸟”的粉丝。而“九龙”虽然也是中国战队，但毕竟资历尚浅。大家或许会对这支队伍的经历感到有趣，也可能对这支队伍的里的年轻选手印象不错。但归根到底，在感情上，他们肯定还是站在“冰鸟”一边。尤其这场比赛，对于“九龙”是可有可无，但对“冰鸟”却是至关重要。因此，在比赛期间，几乎所有的观众都在为“冰鸟”加油助威。“九龙”的支持者几乎都被压到了角落，但现在，结果就在眼前。“九龙”1:0获胜。大家反而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就连“九龙”的粉丝都被压抑的气氛笼罩。他们就算想要庆祝，都有点不好意思。
    但“九龙”的孩子们却管不了那么多，他们互相拥抱。这场比赛虽然不算是一场完胜，也不是关键之战，但能在不利形势下逆转，而且还是击败强大的“冰鸟”，这终究还是让人高兴.
    “副队长，做得太好了。”
    “副队长，你真是好好踢了一下那帮家伙的屁股。”
    “‘冰鸟’的那些混账，他们还以为自己是世界第一呢。”
    孩子们将泉子围在中间。他们你一言我一语。与此同时，在网络上，几乎所有的自媒体都对这位“九龙”副队长高唱赞歌。但泉子自己却是颇为冷静，对于队友们的称赞，她只是抱以微笑。泉子看向远端，她注意到张成正在对自己竖起大拇指。泉子脸上一红。她差一点就要反过来对队长竖起拇指，但当看到幻茹就站在张成身边，她的表情一下子凝固下来。泉子轻轻点头。她姑且算是对张成打过招呼。
    ……
    卢天骄呆呆伫立，他好像是失了魂一样。就在一分钟之前，他还以为这场比赛已经手拿把攥，但现在，一切都不一样了。“冰鸟”队员都是垂头丧气。他们一个个撤离。没有人说话，也没有人上来招呼卢天骄一起走。或许是他们太过疲惫，忘记了这位队友。但在卢天骄眼中，这却是大家无声的指责。
    是啊，我真的是太逊了。
    卢天骄深深低头。他开始回想刚才的一幕。当时，泉子扔出了两枚定时手雷，其中一枚手雷为了吸引自己的注意力，而另外一枚手雷却是被扔到自己撤退的道路上。她早就算到了自己动作。自己果然中招。结果就是在自己得意洋洋的时候，被对方瞬间秒杀。
    真是够了，被一个20出头的女孩玩弄于鼓掌之中，而且还是那么重要的比赛。她才打了两年的职业比赛。也许我应该立刻退役，回老家种田。或者，干脆从楼顶跳下去自杀？
    卢天骄心中一阵咆哮。他知道，自己只是在自暴自弃，但他就是抑制不住这种想法。“冰鸟”队长董子轩还在和张成做着礼节性的问候。闫尔泽回头望去。他原本想着，是不是也要和“九龙”的老队友们寒暄一下。但一想到“冰鸟”现在的状态，他最终还是放弃。董子轩对张成说道。
    “祝贺你们，这一下，你们今年肯定能夺冠了。”
    “联赛还有三轮，还不一定呢。”
    “我知道，理论上而已。不过，到了世界锦标赛上，一切就不会那么容易了。今天的仇，在世界锦标赛上，我们会加倍奉还的。”
    “啊，那就约定好了。”张成笑着答道。两人紧紧握手。
    ……
    世界锦标赛吗？也不知道能不能在世界锦标赛上与“九龙”再会。现在的积分榜上，“冰鸟”的形势可不算好。董子轩心中说道，他也返回休息室，突然间，他停下脚步，因为他看到卢天骄还留在原地。
    “嘿，天骄，结束了，回去吧。”
    “对不起。”
    “……”
    “对不起，我给大家丢脸了。对不起。”卢天骄挪动嘴唇。他颤抖着抱住脑袋。董子轩欲言又止，他很想安慰卢天骄说，“不要紧”，“从头再来”，但话到临头，他却怎么都说不出来。
    因为，自己也是一样的。
    “天骄，不要再沮丧了。要说丢脸，我也和你一样丢脸。待会的新闻发布会上，我估计还要被记者们一顿狂批呢。天知道他们会提什么尖酸刻薄的问题。”
    “那要不要我和你一起去。我……”
    “得了吧，你还是不要趟这一趟浑水。我一个人被骂也就够了。如果你去，反而会更加麻烦。你还是好好收拾心情，准备下一场比赛……我们，还没有结束呢。”
    董子轩拍拍卢天骄的肩膀。卢天骄低垂着头。他身体抽动。董子轩只能装作视而不见，他将好友送进休息通道。
    ……
    张成最后扫视赛场。他看到很多观众正在离场，他们收起各种支持“冰鸟”的标语，一个个垂头丧气。喧嚣声逐渐降低，整个场地都变得空空荡荡。
    到此为止了吗？
    张成深深呼吸。他也准备离去。突然，一个熟悉的声音传入耳帘。
    “哟，张成，好久不见。”
    “何小平？你还没走啊。”张成眨眨眼睛。他一脸愕然。对面正是“冰鸟”现任技术总监何小平。两人在比赛开始前还打过招呼。何小平面带微笑。他和张成已经很久没有像现在这样近距离交谈了。四年前，张成刚刚进入“灵猫”的时候，何小平正是“灵猫”的技术总监。是他亲手为张成和幻茹打造了特有的机械外骨骼。其中的基本构架也一直被两人用到现在。同时，何小平还是幻茹的大学同学，在“灵猫”期间，他也是最积极“撺掇”张成和幻茹在一起的。如果没有何小平的帮忙，张成根本不可能踏进职业“INSIDEONE”的圈子，也根本不可能有机会，和幻茹站在同一个舞台上。对于张成来说，何小平几乎就是等同于恩人一般的存在。
    三年前，何小平和张成相继离开“灵猫”。两个人一个去了“冰鸟”，成为亚洲顶级的技术人员，一个则是来到“九龙”，卧薪尝胆。直到三年之后，方才蝴蝶破茧。两个人虽然都在亚超联赛，但因为工作繁忙，平时也没有什么机会交流。本场比赛之前，其实何小平就想来和张成打个招呼。但因为赛场上紧张的气氛，他还是不得不作罢。而现在，比赛已经结束。何小平终于有机会“冒天下之大不韪”，跑过来和张成寒暄几句。
    ……
    两人并肩而立。而在他们身边，人都已经走的差不多了。何小平轻轻开口。
    “张成，幻茹也回去了吗？”
    “嗯，你要我叫她出来吗？顺便把陈荣陈赫他们一齐叫过来。”
    “不用了。我这个手下败将可不想被你们嘲笑……张成，你和幻茹现在怎么样了。”
    “什么怎么样了。”
    “不要装蒜，我是问你们之间有没有进展。你向她求婚了吗？”
    “求婚！？”张成大吃一惊，他没想到何小平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何小平也露出惊讶的神情。“怎么，你还没求婚吗？我以为幻茹加盟‘九龙’后，你们两个就是同居关系了。至少外面小报都是这样传的。”
    “什么同居关系，不要听那些媒体瞎说。我和幻茹有自己的步调。而且，如果说告白的话，我三年前就告白过。只不过被她拒绝罢了。”
    “拒绝……我倒觉得，她这是变相接受了呢。”何小平笑着说道。张成红着面孔。他无力反驳。何小平又道。
    “张成，你打算什么时候向幻茹挑明。”
    “这个么，至少不能在赛季中吧。等到赛季结束之后，我会试试看的。但我不知道幻茹自己是怎么想的”
    “只要你主动提出，幻茹一定会答应。”
    “但我们都还不算是在交往呢。”
    “我倒觉得你们一直就是在恋爱。从四年前开始就没断过。你爱她，她也爱你，你们都愿意为了彼此牺牲。我实在想不出你们有什么理由不在一起。”
    “但我们现在的主要目标还是冠军。在拿到冠军之前，我们……”
    “冠军和你们两个在一起又不矛盾。谁说夫妻就不能一起夺冠呢。又不是生孩子，你们两个也不年轻了。如果要结婚的话，还是乘早的好。”
    “额……”张成无言以对，不知为什么，他总感到何小平有够八卦的。何小平轻轻一笑。
    “张成，你应该知道，在大学的时候，我曾经追求过幻茹。”
    “啊，我知道。但你最后却是被她甩了。结果一怒之下，直接娶了幻茹的闺蜜。”
    “不是一怒之下哦。我是深思熟虑后才娶了沈娟的。事实也证明我的选择是正确的。我得到了妻子，得到了孩子，得到了一个最完美的家庭。从这个角度来说，也许我还要感谢幻茹当初拒绝了我才对。”
    “但是，难道你就不后悔吗？”
    “要说不后悔，那是假话……终究还是有一点吧。不过，那也是很久一枪的事情了……总之，你们两个也抓紧吧。作为朋友，我可是很想参加你们的婚礼。毕竟你们两个也磨得够久了。还有，虽然夺冠之后再结婚，听上去确实非常浪漫，但你们也没必要太拘泥于这个。人生在世，不如意者十之八九。好不容易得到的机会，可不要轻易放过。”
    “当然，我不会放过的。”张成微笑回答。何小平拍拍张成的肩膀，他随即返回“冰鸟”休息区。张成注视着何小平的背影。不知不觉，他的表情却变得凝固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