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子建》第631章 要不，咱再封一回？

    有了大汉天子的关照，大成皇帝这里的封禅事宜自此步入了快车道。
    曹军现在被刘协欺负得没脾气，刘备是时刻跟着他这位大侄子脚步的。剩下一个孙策也不是没有眼力见的人物，看到汉室大军的进攻步伐忽然放缓，立时洞彻了刘协的心思，保持起了与汉军一样的节奏。
    由此一来，袁术同志就不是一头扎进沙堆里、屁股高高撅起的鸵鸟。反而他认为自己的精益求精终于感动了上天，使得他可以心无旁骛地继续起封禅大典。否则，除了这个解释之外，汉室联军的动作又该如何解释？刘协又没有忽然得病，怎么一下就让局势变得平缓了？
    这个时候，当然也没有人再跟袁术唱对台戏了。所有人都知道，别说质疑大成皇帝了，就是稍不符合大成皇帝的心意，都可能被抄家灭族，自己还多那个嘴干啥？要知道，封禅大典可不是说着玩儿的，是靠真金白银堆出来的，大成皇帝舍不得动用自己的内帑，全指着屠戮臣子搜刮金银呢。
    于是，一片阿谀奉承中，大成皇帝袁术更加热切起来，犹如吃了十全大补药一样精神亢奋地不得了……不，事实上，袁术还真的吃了不少药丸。毕竟要是跟上天通话的天命之人，没有一些天材地宝洗涤身心怎么可以？不少大臣就亲眼看到太医端木正朔端着一大堆五色金丹送到了袁术的面前，至于是袁术吃了没有，是当了正餐，还是饭后的甜点，这就无人得知了。
    有了这些小垫场之后，真正的大戏才出炉。
    事物准备妥当了，排练也差不多了，祥瑞也频频出现，十全大补丸也吃了不少，袁术沐浴焚香差点都将自己熏成香料了……终于，在兴平三年六月六日，大成皇帝宣布要登八公山封禅了。
    但是！禅，不是那么容易封的；京，也不是那么容易出的。为了各方各面的安全，袁术临走前还下了一连串的命令。
    寿春城留给了太子袁曜，由他来全权负责。虽然大成太子今年才芳龄十三，不过，袁术相信有着上天的眷顾，他的太子必然会文成武治、天下无双。反正天命之子，什么年龄、阅历、资质什么都不可以忽略不计，只要有上天保佑一切都可以安然无恙。
    接着，马上派使者去刘协那里，去通知他的…嗯，怎么说呢，应该算是前辈吧，反正袁术的意思就是要双保险，他想要对刘协说：你很不错，领会了上天的意思，知道封禅大典乃一等一的大事。虽然这次老天没有选择你，但在天意面前，你个凡人还是不能与天对抗滴。
    总而言之，我封禅期间，你最好不要搞什么幺蛾子惹怒上天，省得老天爷十八道神雷劈死你。
    大汉天子刘协似乎对这件事也异常重视，特意高规格接待了袁术的使臣，然后也神神叨叨啰嗦了一大堆，让使臣一下就找到了亲切感：他丫的，怎么皇帝都这么个德行，说个话啰啰嗦嗦的，你不就是同意这段时间不攻打寿春嘛，放我回去好好复命成不成？
    然后，使臣就带回了刘协亲笔写下的保证书，袁术看完之后非常感动，认为刘协这个末任皇帝还是个好皇帝。得到这样保证后，袁术的安全感一下爆棚，他表示封禅之后，会跟老天爷说一些刘协的好话，至少，之前想得十八道雷才劈死刘协，可以减至九道劈死就可以了，省得刘协这娃遭那么大的罪……
    摆平了刘协，就相当于一连串摆平了曹操、刘备还有孙策，袁术这才从无忧宫里换衣服出门。不过在临走前，他忽然又想起了一件事，叫过了一个人压低了声音悄悄地问：“爱卿，你老实说，这次出行，国库的钱够花吗？”
    被询问的是大成少府杨弘，面对着袁术那张担忧的脸庞，杨弘面色轻松、语气从容，淡淡地说了四个字：“大计有余。”
    陛下，您放心，只管敞开了花，不仅够，还能剩点呢！反正不是花我的钱，您爱怎么花就怎么花，不过，估计到了最后，也只能剩那么一点了……可袁术同志这时哪还能听到这层意思，闻言那叫一个心花怒放。有钱就是不一样，于是大队人马高高兴兴地出城去了。
    八公山就在寿春城北，本就没有多远的路，但因为是封禅大典，要风光、要尽善尽美，于是一路上车行犹如陆上舟，扈从如云骑如龙，大成新朝的皇帝文武踩着新铺的道路，中间甚至还住了半天新修的行宫，身边还有数百人的随行乐队时刻演奏，走得那叫一个爽！
    骑马不过半天的路，袁术皇帝足足走了三天。然后，就在第三天的早上，八公山近了，袁术同志心生憧憬：天上的神仙们，袁家的老祖宗神灵，本仲家来了，我们很快就会见面了……
    见面当然要从爬山开始，然后怎么爬、谁来爬，就都有了严格的规定。袁术皇帝有些懊悔留太子在无忧宫了，他想着自己怎么也该让儿子见见老祖宗，然后又等了一天，才终于确定了爬山人选——大成皇帝袁术带头儿，被紧急召来的太子袁曜居中，国师兼上天联络员张烱在后，外加一些有头脸的宦官，就构成了此次封禅大典的人选。
    当然，安全仍旧是第一位的，于是就在八公山脚下直到被改名为‘大舜顶’巅峰的一路之上，守卫的士兵达到了“两步一人”的程度。这种阵容，让刘协看到了，说不定蓦然就能想起当年董卓接受禅让时的景观。
    毕竟，一切都太像了。董卓当年接受禅让，坐的是特制的‘万岁辇’，而袁术这次爬山，也是乘着特别打造的‘金辂’。护卫严密程度几乎一模一样，而且，袁术如今的身材吨位，也跟当年的董卓差不多，就连穿的服饰，也都大同小异……
    到了山门时，袁术就换成‘步辇’继续往上爬，快到山顶时，他下辇步行。毕竟在古礼中，上天才是世界的真正主宰，任何皇帝都不过是‘总理山河’而已。
    山顶一片好风光，祭坛己经堆好了，圆形，周长五丈，高九尺，暗合‘九王之尊’，青色，意为‘东天青帝’，为上古第一真神。大成皇帝袁术身穿衮服头戴冕冠，率先奠献，由他的第一臣子，国师张烱在旁跪读玉册、玉牒文字。
    张烱这位江湖骗子，混到这步地位，当真也激动万分。于是那只有六百四十多字的内容，生生被他读了半个时辰。这期间，袁术脸上的妆粉和着汗水滚滚而下，想杀了张烱的心思都有。要知道，这时节可是盛夏六月，就算袁术的‘衮服冕冠’再通风透凉，可本该就不高的八公山，远起不到降暑的效果，尤其还是大中午被毒辣辣的太阳当头照射的时候。
    不过再长的文字也又读完的时候，然后由太子袁曜亚献、国师张烱终献，三献成礼，最后把玉册、玉牒放进金匣、玉匣中，再用金屑、乳香和成的泥把金、玉双匣封固，放入事先修造好的石函中。至此“封禅”之礼大成，山上山下齐呼万岁，大成天子独立山巅，前有古人，后无来者，顾盼自雄！
    再之后，就是大加恩赏的环节了。所有参与这次封禅大典的文武都见者有份，一起升官发财。袁术还觉得有些不完美，又命人用玉石刻碑，将这一封禅事件记录下来，这才心满意足地回到了无忧宫。
    不过，当天晚上，大成皇帝就有些心思不宁，他连夜又将国师张烱召来，有些疑惑地问了一句：“国师，你说今日封禅，本仲家为何也没有见到祖宗先人，以及麒麟凤凰等异兽，这一切，是不是有点太平淡了？”
    张烱国师似乎也有些想不通，毕竟之前的祥瑞辣么多，怎么关键时刻都不见了呢？于是，国师大人就思忖了一下，试探地问道：“陛下，要不咱们再封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