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子建》第406章 洛霖的成功

    历史上，陶谦派遣的张闿同志护送曹嵩到徐、青两州的边界华城时，终于忍不住眼红，突然袭击杀了曹嵩极其幼子曹德，卷走财物不知去向。
    就是这一惨剧，彻底成为曹操誓要踏平徐州的借口。甚至，闻知噩耗的曹操，当场便杀了名士边让、袁忠二人，同时将与自己有宿怨的桓邵一并诛杀。随后当即下令典兵，进发徐州。
    如今天下的确已跟历史不一样了，但在曹操和陶谦的这个问题上。似乎一点都没有受到刘协穿越所带来的影响：曹嵩早在董卓入京时就躲入了徐州泰山郡；身为邻居的陶谦和曹操，又注定免不了一场大战；为了打仗不祸及老子，曹操自然又要将曹嵩先接回来。
    一切，就如历史上那般一模一样。唯一不同的一点，也不过时间上提前了一些而已。
    此番，刘协依仗洛霖，就是要改变张闿杀曹嵩这一历史事件，期望可以撬动一个支点，改变曹操屠戮徐州的那场惨无人道的劫难。
    此刻的洛霖，并不知道自己身上已经肩负着徐州十万百姓性命的重任。但幸运的是，他对天子刘协的命令，有着愤死也要完成的一贯执念。
    于是，当洛霖被带到张闿的面前时，他没有一丝惊慌。脸上那微微的颤动和害怕表情，不过是他从黑冰台哪里学来的一些小技巧而已。
    “将军，我们抓到了这个家伙，他说是奉了使君之命，想要见您。”
    张闿狐疑地打量了洛霖一番，他不认为陶谦会派这样一个人来见自己。于是，他只是淡淡挥了挥手道：“勿听此人胡言乱语，拖出去斩了便是。”
    “将军，你确认使君不会派我来见你？”被士兵拉走前一息，洛霖忽然一扫脸上的伪装之色，开口说了这句话。同时，他的目光还望向了远处那辆豪华奢侈的青幡车。
    张闿有些迟疑了，如今陶谦与曹操势如水火，天下人尽知。他却又被陶谦指派护卫曹嵩，这样的关系，确实让他有些想不通。再想想陶谦亲口嘱咐自己时那语重心长的模样，张闿回头再看这位俘虏，就觉得很不一般了。
    不过，他仍旧不能被一个陌生人这样轻易给骗下，佯装不屑道：“主公便派了你这个衣着朴素、籍籍无名的家伙前来？”
    “正是我这个衣着朴素、籍籍无名的家伙，才能来见将军。”洛霖看似简单地重复了这句话，但却在一些特别的字眼上提高了些声调，便使得他的这番话变得高深莫测起来。
    张闿果然好像想到了什么，眼神开始有些热切。他知道眼前这人已经被兵士们搜过身，身上藏不了任何凶器，便吩咐把他放开：“你到底是谁？”
    洛霖抬起头来，眼神锐利地望着张闿，把手上的一摞竹简递了过去：“将军最好还是不要知道我是谁为好。我这里有一封亲笔书信，是给你的。”
    “谁的亲笔？”张闿问。洛霖没有回答，而这样的冷漠和不敬，却反而让张闿的眼神更热切了几分：“快拿过来。”
    张闿抓住竹简的一头，正要拿过来，却发现不对。如今长安纸盛行天下，徐州又富庶殷实，陶谦不可能再用粗陋的竹简。并且，这竹简的一头，还被刻意削成尖角，卷在一起还看不太出来，一摊开就变得十分明显。
    就在张闿心生警兆，可洛霖也就是在这一瞬突然锋芒毕露。他抓起竹简的平头一侧，用力一旋，竹简立即变成了一把利器，张闿的喉咙登时被竹尖割开，喷着鲜血倒在地上。
    这一幕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张闿骤然遇袭，连一声痛呼都没有发生。周围的兵士更是反应不及，直至洛霖一个响亮的口哨声响起，一匹骏马从树林中奔驰而来后，那些兵士们才纷纷聚拢过来，开始用手中的兵刃攻击洛霖。
    然而，洛霖杀死的毕竟是他们的主将。汉代的兵律十分严酷，一个将领的死亡，是要追究他下面所有士兵的责任的，甚至有伍长死斩全伍、什长死斩全什的规定。在这种规定下，这些兵士虽然扑向洛霖，但并未下死手。因为他们需要洛霖这个活口，来向陶谦证明他们只不过失误，而不是犯了不可饶恕的大过。
    向来要保持隐秘身份的洛霖，也没有惊吓天下的大名报出，让这三百兵士尽皆俯首。或许吕布可以，毕竟吕布也有着一人全挑这三百人的实力。而洛霖知道自己的水平，他只能在这些人还没有杀红眼的时候，趁机飞速退去，翻身上马逃窜。
    洛霖的骑术，在那些追赶他的兵士看来，就像个刚学会骑马的家伙。甚至，在前方平坦的道路上，他都操纵不住战马直行，需要绕过树林才能通过。这样的技术让他身后的那些骑士放弃了射箭的打算，他们确信只需要一炷香的时间，就能捉住这个刺客。
    然而，就在骑士们刚刚升起这个想法的时候，他们感觉自己身体骤然失重，被战马摔了出去。半空中的他们惊惧乱叫下，才发现战马竟然被绊马索绊住。然而，他们能看到的也只有这些了。重重跌在地上的他们，不是被摔断了脖子，就是五脏六腑完全错位，死得不能再死了。
    骑兵后的步卒们，登时有些惊恐起来。他们都久经战阵，知道这样的状况意味着什么。其中一名什长模样的人便忽然大喊起来：“不好，我们中计了！”
    再之后，果然如他所料，前面那个骑士不知从哪拿出了一柄马槊，反身大叫着又杀了回来：“我乃阙宣天子麾下兵马大元帅，前来抢夺曹嵩狗贼财宝，劫财不劫命！”话音刚落，两旁草丛树林里，忽然响起了鸣金躁鼓之声。那些陶谦兵士一望，只见林中不少旌旗忽然立了起来，影影绰绰间，至少有着千人之势。
    “不要惊慌，我们未必没有一战……”另一个什长还想维持阵脚，可就在下一句话还没说出口时，一支狼牙箭已然贯穿了他的脖颈。三棱铁的箭头上滴着鲜红的血迹，一下让他高亢激烈的呼喊变成了短促而惊愕的惨嚎。
    接下来，更多的羽箭从林中飞射了出来，每支箭似乎都有着它们的目标，尽找那些低下级的军官身上招呼。由此一来，这支三百人的队伍立刻陷入了混乱的局面。洛霖趁势纵马一马槊挑起一名兵士，故意不立刻杀死，反而让他的惨嚎更加凄厉，在这样残虐的形象下，又大吼了一句：“劫财不劫命！尔等莫要为了他人的财富，死得这般不值！”
    这一句话在此刻，终于发挥了应有的效果。所有陶谦兵士都清醒了过来：对啊，那钱又不是我们的，我们凭啥这么拼死拼活地替曹嵩卖命？他是曹操的爹，又不是我爹！
    于是，在根本没有看到阙宣大军影子的情况下，这些兵士便开始一哄而散。有些甚至跑得快点的，还不忘掀开曹嵩那些货车上的布帛，也不管抓住些什么，转头便接着跑。
    十四名锦衣卫终于全部出现，由心绪不宁的洛霖带着向那辆豪华的青幡车走去：由于兵少，对于刚才陶谦兵士的哄抢，他们根本无法阻止。但这并不是洛霖最担心的，他所担心的是，刚才一片混乱，也不知曹嵩是否被乱兵所杀。又或者，曹嵩等人已经趁乱逃脱？
    洛霖有些不安地用染血的马槊挑起了那青幡车的车帘，忽然就看到一个老迈的身躯举着一把匕首突刺了过来：“休要抢老夫财帛，纵然是死，老夫也不能让尔等夺走半分！”
    听着这暴怒的吼叫，洛霖差点条件反射一马槊捅死那人。可待看清那人服饰后，他猛然收起马槊，避免那人一头撞在马槊上冤死。随后看清那人果然是曹嵩后，洛霖忽然忍不住苦笑了一声：“看来，嗜财如命也有好处。至少为了守护这点钱财，连跑都不会跑了……”
    “这点钱财？”曹嵩愤怒地一跺脚：“老夫家产足值十万金！”
    一听这个数目，洛霖这一刻也忽然想杀了曹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