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蔷薇契约》02.即将迎来的终焉

    “你的信念，我也感受到了呢...”
    熟悉的声音被嵌入了脑海，尽管回音干扰着自己的思考，我也依然能够辨别出这就是领主的声音。
    娇柔的女声中残存着坚强与残忍。
    倘若她真的曾生而为人，也必将受到了不少的苦难吧。
    “可是，尽管我有着通往‘终点’的方法，也不能轻易的做出判断...”
    那声音明显出现了波动，仿佛有什么东西开始刺激着自己的神经，似乎有什么即将被唤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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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睁开了眼睛。
    引入眼帘的，依旧是那一成不变的天空。
    ——金黄色与淡红色的云霞相互渲染着，仿佛永远都不会迎来终结。
    “我.............回来了吗”
    稍微扭动了身躯，才发现自己的身体不再感到沉重，而是一种充满愉悦的轻盈感。
    嗅到了熟悉的气味，感受到了身下被压扁的蔷薇花束，我才缓缓坐起了身。
    ——真的是蔷薇地。
    在那黑暗来临前，我也大概预感到了自己的回归。
    我的手从蔷薇花瓣上缓缓移动到了自己的胸口，仿佛曾经的那个刀口还在隐隐作痛。
    “啊....”
    待到现在我才注意到，就在距离我不远的地方，还躺着一个人。
    一袭黑色的长发散乱的铺在了五颜六色的蔷薇花丛中，少女的胸脯随着呼吸均匀的起伏着，生命力仿佛在无边无际的伸张着。
    “浅井夜...”
    就是她，在我和我最终的搏斗里，同归于尽......
    她当时的表情我还记得十分清楚，那一脸从未有过的惊愕以及那嘴角微微上扬的笑意。
    她一定想不到我会突然不分青红皂白拔出刺刃。
    我也根本没有想过她也会随身携带匕首。
    更加没有想到的是，当我已经几乎将她置于死地的时候，她居然能够再使出那么大的力量反击。
    ................这场搏斗，最终还是输了。
    我没打算移动到她的身旁，因为我不知道她会在何时醒来。
    ——我们两个本就不应存在于现实世界的人，终究还是在蔷薇地相遇了。
    “什么嘛.....这种地方也就形如天王地府了。”
    我自嘲着。
    但是内心中的警戒感却从未降低。
    在我即将醒来的时候，领主的声音有些奇怪。
    而且，实际上我也没有听懂她在说些什么。
    抬起头来环顾着天空，也依然没有听见她的声音。
    ...........难道，现在这里真的只有我们两个人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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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曾经幻象过，假若那最后一击能够真的将她置于死地甚至让她改变对我畸形一般的看法，或许我们两个人的恩怨便彻底两清，我依旧守护好自己的妹妹，怀着唯一的信念活下去...
    尽管背负着“契约者”这样奇妙的身份，我也从未考虑过自己要去什么奇怪的地方开始什么奇怪的人生。
    对于现在的自己来说，经历过了无数的生死，我的人生原本便应该彻底结束。如果说不死的能力是上天的眷顾，那么我也真的也只想守护好自己剩下的一切。
    伊崎已经无法挽回，心情早已灰冷，我只想断绝与浅井夜的关系，苟活着便知足。
    ..................
    我伸出了手，望着这曾经沾染着罪恶鲜血的掌心，却不争气的笑了出声。
    “什么嘛.....我是彻底放弃了吗...”
    从小到大被掩埋的梦想.......以及自己所谓的人生追求......
    也许从浅井夜出现的那一刻，便彻底的走向了毁灭。
    而现在的自己，却依然能够笑出声音，抱着早已看破一切的心态，去思考着如何活着....
    泪水不知不觉的滴落，我的内心却没有丝毫的波动。
    已经变得不会悲伤，甚至感受不到痛苦的感觉了呢。
    ——我的人生早已经结束了。
    而现在的自己，除了继续占有着活下去的特权以外，还有什么呢？
    ........无尽的漆黑中我曾看见了自己的妹妹重新挂上了笑颜，在毕业的季节里重拾了自信，即使失去了我，也依旧坚强的活了下去.....
    看见了亚美对着我的墓碑痛哭的模样，也看见了曾为同学的那几个可爱的人儿的遗憾感。
    对不起了呢，大家。
    ——“我已经，再也回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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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前的浅井夜终于睁开了眼睛，我等待这一幕已经将近两个小时。
    “唔——”
    她伸了一个懒腰，就如同睡醒了一样，仿佛不把这里当做陌生的地方。
    紧接着，她披着那一头松散的黑发，坐起身的同时，那一对魅惑的双眼敏锐的捕捉到了我的身影。
    “喔..........早上好？”
    她饱含深意的笑容依旧让人猜不透。
    “........”
    我的目光依旧没有丝毫的变化。
    我曾痛恨这个女人，但此时此刻的自己却没有丝毫的感情。
    冰冷的，黑白的，仿佛眼前的一切都是没有价值的。
    我没有说话，因为我只想等待一个答案。
    ——到底，想要怎么样。
    “你也看见了吗？在那黑暗来临的瞬间......曾经我和你的故事.....”
    她的语气不再带着高高在上的感情，反而显得十分平等与朴实。就像是在对自己的过去感到叹息。
    “.......现在妳在想什么？”
    我问道。
    也许在发出疑问的同时我也应该意识到她极有可能会继续答非所问，或是继续用病弱的心态去抨击我玩弄我，但是此时此刻我的直觉却告诉我——她不会。
    难道，伊崎的死真的没有让她意识到什么吗？
    难道，我那突如其来毫不在意后果的拔刀真的没让她感到醒悟吗？
    “想什么呢？.....我和你都早就醒悟了吧。”
    她冷笑了一声，但是笑的却不像是我。
    更像是在自嘲。
    ——“一切都应该结束了。”
    她说着，一边抬起了头，望着那美丽却又单调的天空。
    “这一条世界线上的全部，都是错误的存在，无论你我，或是伊崎泽宇。”
    “我们本就不该承担这份责任，可是我们为了守护自己的那一份东西，都有了各自的举措。”
    她一改曾经的阴暗，轻轻叹了一口气。
    她还真的是我所认识的浅井夜么？
    即使是醒悟，也不应该真的这么容易就妥协.....
    “那以后呢？”
    我再一次反问道。
    我想要的结果，不仅仅关于过去。
    过去的一切，没有所谓谁的对错，因为即使有，也已经早已没有讨论下去的必要。
    “以后？我吗？谁知道呢......找一条新的世界让男人取悦自己么？感觉挺有意思的呢？”
    她边说边笑着，那对浅蓝色的瞳仁中依旧散发着贪婪的病化气息。
    果然，已经烂到本质了吗...
    “你呢？原田大小姐不会真的会继续回去吧？”
    她的语气中略带嘲讽。
    “....不会。”
    因为，如果要问我此时此刻最大的心愿的话.....
    我从内心深处思寻着，终究还是与自己的现状相互碰撞——
    “我想要去死。”
    并不是在现实中死去又在蔷薇地复生，而是真正的去死——
    “喔？那是不可能的。”
    她立即否定了我的说法。
    “因为，契约者永远不会死去。”
    也就是说，我这看似最简单的愿望，根本无法实现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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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对。
    因为，我所给出的答复便是梦境里领主回答我的问题吧？
    一道模糊的光晕映入了眼帘，熟悉的声音再一次的响起——
    “契约者不会死去，但也的确有例外。”
    领主的声音充满了悲凉，如同随时都有可能彻底消失一般脆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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