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扳着她的肩膀,把人拉起来。
双眼愤怒的几乎要喷出火来,又怕又心疼,大吼:“你疯了吗?”
“让我吃饭的是你,不让吃的还是你。贺时琛,你是不是有病?”
许宁歆讽刺完,胃里忽然一阵翻涌的难受。她一把推开贺时琛,死死的捂着嘴,迅速跑到浴室里抱着马桶吐了起来。
晚上吃的全都吐了出来,到最后只剩下苦涩的胆汁。
贺时琛心疼的看着她,伸手想把她扶起来却被许宁歆避开。她看他的眼神淡漠又冰冷,像锋利的刀子。贺时琛不敢再动,看着她一点点站起来。
打开水龙头,漱口。
等嘴巴里那股恶心的味道消失,许宁歆才撑着洗手台直起腰。转身,毫无感情的看着贺时琛。
“贺先生,请问我明天可以去参加我妈的葬礼吗?”
疏离的口吻、嘲讽的态度,贺时琛的心狠狠地颤了下。他张口,艰难发声:“明天,我会送你过去的。”
“谢谢。”
许宁歆平静的点头,转身出去。
当晚,许宁歆失眠了一整夜。
去墓园的路上,许宁歆蜷缩在座位上,一言不发的看着窗外雾蒙蒙的天气。
要下雨了。
陈云的墓地在另一片陵园,方向恰好跟南山墓园相反。
雨很快下来,豆大的雨滴敲打着车窗。明明车子里开着暖气,许宁歆却觉得浑身冷的刺骨,她忍不住抱紧自己。
几天前,这样的大雨中,她亲手埋葬了自己的孩子。
而现在,又是一场大雨里,她要去送自己母亲最后一程。
这世界上对她最重要的人,走了。
她活着,除了被贺时琛禁锢,成为他的生育工具,似乎再无意义。这样的人生,她一点都不想要。与其活的如此痛苦,不如一死了之。
妈她,应该不会怪她吧?
许宁歆红着眼眶,安静的想着。车子什么时候停下来,她一无所觉。
直到不属于自己的温度触及她的肩膀,许宁歆像被惊扰的兔子,猛地推开。后腰撞在方向盘上,疼的她眼前发黑。
“没事吧?”
贺时琛担忧的问,伸出手去碰她,许宁歆厌恶的避开。
“别碰我。”
十足的抗拒和厌恶刺痛贺时琛的心,他的手僵在半空,最终还是收了回去。放在身侧,用力握紧,手背上蜿蜒着青筋。
“爸。”
跟许锦程打了声招呼,许宁歆就沉默着站在旁边。
她跟许锦程的感情并不好,之前有陈云维系,父女俩见面还能聊几句。
看着女儿消瘦的脸,许锦程也担心,却讪讪的说不出话来。年轻时候的荒唐让他愧疚妻女,哪怕悔过多年跟女儿之间也总有隔阂。
参加葬礼的宾客不多,雨天让气氛变得更加肃穆。
许宁歆想哭,却发现人在悲伤到极点的时候竟然真的流不出一滴眼泪。她只能痛苦的看着陈云的遗像,心里在滴血。
站在大雨里,看着墓碑渐渐被埋起来,许宁歆觉得自己活下去的勇气也在一点点随之流失。
葬礼结束,许锦程去送宾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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