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得的二人世界,顾未渊也没有再处理公务,想要和她好好的说会儿话,总觉得,已经许久没有这么安静的坐着了。
李莫筝铺了一张宣纸,跪在软垫上,素手研磨,微微带着笑意,说:“我今天很美吗?怎么一直在看我。”
顾未渊微微笑了笑,坐到了她对面,伸手,替她研磨,道:“夫人每日都很美,为夫真想看一辈子。”
李莫筝笑靥如花,执笔画倾颜,她总是很喜欢去画顾未渊的姿态,也总是画的很传神。
“今日也很奇怪,怎么?做了什么亏心事吗?”
顾未渊宠溺的笑着,道:“是啊,做了亏心事了,总觉得心里不安。”
李莫筝微微抬眼看了看,哦了一声,道:“夫君做了什么亏心事呢?”
顾未渊挑眉看着他,眼睛里柔情似水,声音更是甜到掉牙,说:“自然是为夫没能早日让夫人怀上孩子,心中愧疚。”
李莫筝眉梢带笑,含情脉脉的看了他一眼,继续作画,道:“夫君不必忧心,为妻并不觉得现在适合生孩子。”
画上,眉眼依旧清晰可见,手上的动作,也很娴熟,不用看,也知道他什么动作什么表情,甚至连他自己都不知道的小动作,李莫筝也知道的清清楚楚。
“夫人的画工,越发精妙了。”只一个眉眼的图案,也能如此传神,顾未渊由衷的赞叹。
顿了顿,继续说道:“这么说,夫人并不想要孩子?”
李莫筝一边画一边回答道:“顺其自然,不强求。”
屋子里,除了笔墨纸砚的声音,便只能听到微微的呼吸声。
顾未渊静静的在一旁坐着,看着她入神的样子,心中笑如暖阳。
“对了,军营那边,暂时不用回去了吗?”老皇帝并没有下达旨意,李莫筝便猜测,军营那边,估计是要明合接手了。
只剩下眼睛的部分,这幅画,便作完了。
只是,李莫筝不知道,该画什么样的眼神给他,犹豫之间,偏头看了他一眼,难怪没有回话,原来是睡着了。
轻轻的站了起来,拿了毯子,盖在了他身上,似乎很久,都没有好好的看他了。
还是那么的好看,哪怕是微微一笑,也能令天地失色,轻吻他的额头,她已经知道了,该画什么眼神。
一个能包容世间万物的眼神,她知道,在顾未渊的心里,最重要的,是天下百姓。
“我也知道,在你心里,我就是唯一,你也是。”
明月进来送茶水,就看到这样一幕。
顾未渊与李莫筝,面对面的趴着,同样的姿势,同样的神情。
明月轻手轻脚的将茶壶放在了桌上,拿了毯子盖在了李莫筝身上,正要出去的时候,看到了桌上的一幅画。
她只觉得,画中之人,是人中之龙,必定扶摇九天。
靖鸢用过午膳之后,便独自在院子里散步,没想到,碰到了老夫人。
犹豫了片刻,还是走了过去,微微低了低头,道:“老夫人,怎么不在屋子里休息?”
老夫人俯身行礼道:“和宁郡主,老身有礼了。”
靖鸢赶紧将她扶了起来,道:“老夫人,不必多礼,我住在府上,已经是诸多打扰了,哪里还能让老夫人给我行礼。”
“礼数还是要的。”老夫人顺势和蔼的拉住了靖鸢的手,继续道:“这府里,也没个人陪我说话,正好你来了,就陪我这个老婆子说说话吧。”
靖鸢也推脱不了,只好说:“只要老夫人不嫌弃我嘴笨。”
老夫人拉着她走到了亭子里,坐了下来,道:“怎么会了,看着你,就想起了年轻的时候,时间过得真快啊。”
靖鸢附和着笑了笑,道:“老夫人还这么年轻,以前,肯定是个大美人。”
老夫人笑了笑,说:“你这张嘴,可真会说话,老婆子好久没有这么开心过了。”
靖鸢微微笑着,并没有继续说话。
半晌,老夫人又叹气道:“王妃要是有你这么懂事,那就……”
靖鸢微微皱了皱眉,很快便舒展了眉头,道:“王妃怎么了?”
“这些话,本不该对你说,只是老婆子与你一见如故,就想跟你说说心里话,”老夫人望了望四周,继续道:“她啊,是个心狠的人。”
靖鸢有些不相信,道:“怎么会呢?王妃待人挺好的。”
老夫人继续道:“你是被她那张脸蒙骗了,她的心,黑着呢。”
靖鸢听出来了,她这是故意说给她听的,既然如此,她倒想听听了。
老夫人见她有听下去的想法,便继续道:“你可知道明妃娘娘?”
靖鸢点了点头,何止听过,她还见过了。
老夫人看了看她的脸色,继续道:“自从她嫁进来,明妃娘娘就去了寺庙里,这一去,就是两年,别人不知道,我却十分清楚。”
“明妃娘娘不是自愿去寺庙修行的吗?”靖鸢反问道。
“这是外人的说法,实际上,是明妃娘娘知道她的为人后,气走的。”
靖鸢颦眉道:“王妃的为人?”
老夫人看了看四周,压低了声音,道:“心狠手辣,不知礼数,对下人,更是苛责,明妃娘娘都被气走了,可想而知,我们这些下人。”
靖鸢十分清楚,她这是摆明了挑拨离间,若是她不知道李莫筝的为人,还真的会相信她说的这些话。
“老夫人,王妃真的这么残忍吗?”靖鸢装作方才知晓的模样,悄声问道。
老夫人见她上当了,眼里闪过一丝狡黠,很认真的点了点头,说:“何止残忍,简直是暴虐无道,自己生不了孩子,还不让王爷纳妾,嫉妒心,没人能比得了。”
靖鸢小心翼翼的看了看四周,说:“老夫人,这些话,日后还是不要说了,免得传到王妃的耳朵里。”
“不怕,这里都是我的人。”老夫人很是确定的说了一句。
靖鸢点了点头,原来如此,所以她才会肆无忌惮的跟她胡诌。
看来,日后,她得谨言慎行了,免得被抓到了什么把柄,威胁到王妃,那就不好了。
“老夫人,我出来的久了,该回去了,不然王妃找来,看到我们在一起……”
“去吧,我也乏了,你要小心些,不要被她骗了。”老夫人也站起了身,示意丫头,扶她回去休息。
靖鸢转身出了亭子,待离开了老夫人的视线,她才转去了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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