仪式结束以后,宾客们移步楼上的宴会厅,林彦被林庆辉叫去招待生意场上的朋友,溱溱与伴娘苏媛则是由张洋引着回去新娘休息室,韩静姝就被她锁在了休息室的隔间里。
溱溱皱着眉,极力的压低了声音道:“你说她差点掐死柳蔚然?可是真的?”
“千真万确,如果不是那两个保安过去的及时,柳蔚然可能真的活不成了。”张洋打了个寒颤,“你没看见,柳蔚然的脖子都被掐成青紫色了。这个坏女人也太狠了吧!”
溱溱的眉头皱的更深了,这时为溱溱提着巨大拖尾裙摆的苏媛插嘴道:“柳蔚然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好端端的非要在仪式上闹事。她纯粹是自己作死,活该!”
“我感觉柳蔚然不是故意的,肯定是事出有因。柳蔚然曾经得罪了你不假,但是事情也已经过去一年了,你说话也别太毒了。”溱溱说道。
苏媛撇了撇嘴,有些不赞同的辩解道:“我说话怎么毒了?我有说错什么吗?她现在的这一切都是咎由自取,谁让她当初识人不清主动往韩静姝身上贴的!她也不打听打听韩静姝那人多阴狠,能是主动往上贴的人吗?要怪就怪她自己鬼迷心窍妄想韩静姝能帮她得到林彦!”
溱溱有些不高兴,怎么又提到这岔了?
说话间,三人已经来到了休息室,张洋说道:“要不要把她送到警察局去?怎么说也算是杀人未遂呢!”
说着,他已经走到了隔间的门口,然后从西装口袋里掏出钥匙来推进锁孔中,刚一转动就觉察出了不对劲,不禁脸色一变,猛的将隔间的门推开。
果然,隔间里已经空空如也,韩静姝不见了踪影。
他委委屈屈的转过身来,抱歉的道:“罗大姐,对不起,我应该亲自在这里守着的。”
溱溱走到张洋的身边,摸了摸他的小脑袋,安慰他道:“不关你的事,以她的本事,这道门是关不住她的,你不用自责。”
打发了张洋出去,溱溱与苏媛一起走进隔间里,将婚纱脱下,换成了大红色的礼服,礼服是抹胸的修身的鱼尾裙,上身绣着华美的火凤凰,点缀着耀眼的亮钻。整个礼服的剪裁线条流畅,宛若天成,又自膝盖处散开层层的红纱,美艳至极。
苏媛为溱溱整理好裙摆处的红色轻纱,往后退了三四步,欣赏着溱溱的身姿,眼中含着羡慕,由衷的赞叹道:“真美。”
溱溱羞涩的笑了笑,道:“等你结婚的时候一定会比我更美的。”
苏媛笑了笑,心中却觉得有些苦涩,搓了搓手说道:“我去找陈琅过来为你换造型。”
“好的,你去吧。”
苏媛出去后,房间里便只剩下溱溱一个人,她将脱下的婚纱整理好,发现在床头柜上放着一张便签,便签上是韩静姝用眉笔写的一番话。
溱溱在床头坐下,伸手拿起便签,看到便签上的那一行字,唇角不由的勾起一抹讥讽的冷笑来。
她倒看得她自己!
说什么成者为王败者为寇,一年前能将你踩进泥里,一年后自然也能再踩一次!让溱溱走着瞧!
溱溱冷冷的笑着,手指却慢慢的收紧,手中的便签也被攥紧变形。
这时,隔间的外面传来一阵的喧哗声,溱溱闻声不禁蓦地抬眸,手指也是一松,褶皱的纸便顺势掉落到了地上。
她弯腰将地上的纸捡起来,丢进垃圾桶里,这才从隔间里走出来。
来的人是沈辉和罗夕,此时新娘休息室的大门已经紧紧的闭上,沈辉一脸怒容,而罗夕则是一副表情嚅嚅,心虚的不敢抬头的样子。
经过婚礼上的那一出,溱溱基本已经断定罗夕又犯了糊涂,被韩静姝牵着鼻子走,当了枪使,顿时心中气怒,面无表情的走到沙发上坐下,竟是看也不看她一眼。
罗夕心中惊惧不定,惊得是事情败露,恐怕溱溱不会轻易的放过她,惧的是柳蔚然手中的录音,她怕林彦知道后,会不惜一切的报复她,到时候溱溱因为一年前的事情肯定不会帮着自己。
到时候自己该怎么办?
罗夕越想越怕,脸上不禁流下了悔恨的泪水。
她是真的后悔了,后悔不该招惹韩静姝这个狠毒的女人。
沈辉的脸上青红交加,羞愧欲死,却还得厚着脸皮向溱溱赔罪:“溱溱,那个这事是你姑姑对不起你,该打该骂都由得你,不过幸好没有酿成大祸,现在你姑姑她也知道错了,你就看在她是你姑姑的份上就原谅她这一……”
话还没说完,就被溱溱冷声打断:“她怎么就没看着我是她侄女的份上放过我一回啊?”
溱溱眼眸微抬,冷厉的目光像刀子一样剜向罗夕,让她不由的打了个寒蝉,身子不自觉的往沈辉的身后躲了躲。
溱溱见此冷笑连连,身子往后一靠,倚在沙发上,双手抱胸,冷冷的盯着她:“姑姑,我倒是想问你一句,我以前是不是哪里得罪了你而不自知?不然你怎么会这么恨我?不惜在我大婚的日子在婚礼上也要让我难堪?”
“不是的。”罗夕大声的反驳,却在眼神接触到溱溱冷若寒冰的目光之时,身体不由的抖了抖,整个人如同堕入冰冷的冰窖一般,她陡然升起的那一点微末的气势瞬间荡然无存,肩膀瑟缩了一下,嗫嚅的说道:“我……我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溱溱冷笑,面露讥讽。
罗夕呐呐的说不出话,溱溱不由冷哼一声:“只是想要往我身上泼脏水,让我名声扫地是不是?”
罗夕倏然瞪圆了眼睛,想要为自己辩解,喉咙却像是塞了棉花一样,软绵绵的,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溱溱,你姑姑她也是一时被鬼迷了心窍,你……”终究是做了半辈子的夫妻,沈辉看她一脸惊怕悔恨的样子,也是软了心肠。
只是不等沈辉说完,溱溱就将他的话一口打断:“姑父,作为晚辈,其实我不该打断你的话的,但是作为一个差点被算计苦的人,我今天不得不说两句了。姑父,若是今天这事放在平常,我能忍也就忍了,但是今天不行!今天是我大喜的好日子,她绝对不容许有人蓄意的搞破坏!”
顿了顿,看到罗夕越发惊恐不安的神情,溱溱目光沉了沉:“我好歹也是姑姑的亲侄女,也有二十几年的感情了,她今天若是有一点将我当作亲人看待,就绝不会拿着那些乱七八糟的鬼东西去搅乱我的婚礼!”
“姑姑,你不拿我当侄女看待!我何必巴巴的拿着热脸去贴您的冷屁股?你不要脸面!我还要!所以以后,我就当没你这个姑姑!”溱溱说完,转脸看向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沈辉,说道:“一起生活那么多年,她是什么人,想必你比我更清楚!何必将面子什么的看的太重,内里是什么样的肮脏污浊,大家心里都门儿清着呢!脸上盖着个遮羞布自欺欺人,倒是平白的让别人笑话。”
沈辉先是一愣,而后如梦初醒一般,羞愧道:“倒是我一味的钻进了牛角尖了,没想到我沈辉活了半辈子倒还没有内里一个小姑娘通透!罢了!罢了!”他长叹一声,对罗夕说道:“你以后就好自为之吧!那些人,到底没几个是真心实意的,希望以后你能看清楚些!”
说完沈辉就转身走了,背影没有一丝一毫的拖泥带水。
罗夕这个时候才知道,丈夫竟然什么都知道了,只是嘴里不说罢了!
看他今天着语气,怕是非要跟自己离婚了不可!
她面如死灰,身体不免摇摇欲坠。
突然,她咬紧牙关,狠狠的瞪了溱溱一眼,恨声道:“都是你这个贱蹄子挑拨离间,我真后悔没听韩静姝的话,一年前就将你打入万劫不复之地!”
溱溱呼吸一滞,胸口疼痛万分。
她怎么也没想到,罗夕竟然是这样罔顾亲情,自私自利的小人!
溱溱又气又怒,恨得她直磨牙,却发作不得,只得强压下心中的火气,“罗夕,我劝你好歹为自己积点阴德!不然就凭你的那些所作所为,等你百年之后,恐怕真的要下十八层地狱了!”
溱溱指的是她卖兄求财,连累双双差点被割了耳朵折磨死,以及今天帮着韩静姝算计自己的事,可是停在罗夕的耳朵中却成了另外的意思。
她以为溱溱得知了自己当年的秘密,冷汗自额头上滑下来,心中也是极度的紧张煎熬着,却偏偏怎么也说不出话来。
想到这儿,罗夕越加的焦躁不安了。
柳蔚然手里的录音还没解决,现算计溱溱的事又败露,把柄被她捏在手里,这个时候,当年的事一旦曝光到人前,她就算完了!
到时候怕是要到那高墙铁网中凄惨的苟延残喘度过余生了!
倒是,她怎么甘心呢!
她怎么甘心舍下现在这种吃穿不愁,又还算奢侈的逍遥美日!
罗夕脸上一下子堆满了讨好的媚笑,变脸的速度倒是让溱溱也着实惊讶了一把,只是不等罗夕开口求话,新娘休息室的门就被人轻轻的推开,来的人是柳蔚然,柳天诺兄妹。
柳天诺站在在门口等着,柳蔚然则是径直走到溱溱的面前方才停下,她的眼圈红通通的,却是表情放松,神情释然,想来是已经想通了,她将优盘递给溱溱,低声说道:“录音我已经发到你的邮箱了,有时间的话,你就看看,没时间的话就算了。那个,你听后,要不要林彦就全凭你自己决定吧。”
柳蔚然的话虽轻,却还是一字不拉的全听进了罗夕的耳朵里,也成了压倒她的最后一根稻草,竟是张牙舞爪的哭叫着扑了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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