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凉薛殷》第69章 你很担心我?

    薛雅从没有如此刻般害怕过,周围的声音似乎全部消失了,眼前只留下毒物扑向沈凉的画面。那是用剧毒喂养的毒物,被咬上一口有什么后果,她简直不敢想象。
    石门被重重地合上,留给石室里的众人一个安全的空间。而石门外,是沈凉一个人面对十大毒物的突袭。
    薛雅猛地起身,拖着脚伤,挣扎着扑倒了石门旁,她用力地拍打着石门,左右探寻,企图打开它。可无论她如何用力,石门都纹丝不动。
    只听朱北康哈哈大笑:“别白费力了,小雅姑娘!我这群小宝贝,个个灵巧敏捷,任是他武功再好,躲的了一个两个,也绝不可能躲的过十个毒物齐齐攻击。只要被咬上一口……”他看着薛雅的眼,胸有成竹,一字一句说道,“无药可解。”
    薛雅根本就不相信他说的话,恶狠狠地问道:“机关在哪儿?你把门给我打开。”
    王庄主听闻此话,本能地有些犹豫:“薛姑娘,此时出去会不会太危险了?”他们根本就不知道沈凉有没有杀掉所有的毒物,万一打开了门,毒物窜进来怎么办。
    薛雅不敢置信地看着王庄主,难怪他能为了贪图一时富贵做出抛妻弃子的事来,难怪他能一娶再娶,果然凉薄之人。
    钱花花已经走到了薛雅身旁,扶着她,转向王庄主,怒道:“你怎么可以说出这种话来。若不是沈公子舍命相救,眼下我们都已经被毒物咬了。”
    王庄主虽知道自己此举不是君子所为,可面对生死,他显然也不想让步:“我对沈公子这种大义心存感激,但此时开门,岂不是辜负了沈公子的一番苦心。”
    薛雅不想和他这种薄情的人废话,多耽搁一秒,沈凉就多一份危险。开了石门,好歹她能帮他一帮。转头看向朱北康,正想要上前逼问出开门的机关所在。
    那厢,钱捕头已经一拳头揍在了朱北康的脸上,厉声喝道:“说,机关在哪里!”
    钱捕头这一拳完全没有控制力度,立马就让朱北康的嘴角流出了血来,他啐了一口血水,虽然原打算让所有人跟着一起陪葬,然而眼下他却改变了主意。他哈哈笑着,对上薛雅愤怒焦急的眸子,道:“让你们生死相隔,岂不是更快人心。”
    “你说还是不说!”钱捕头闻言又是一拳头揍了过去。
    然而,一个打定主意抱着必死决心的人又怎么会屈服在这三拳两脚之下。
    薛雅攥紧了拳头,头一次动了杀人之心:“如果我师兄出事了,我一定让你生不如死!”
    就在这时,只见王晓乐走到了一个牛头火烛架子旁,伸手在牛嘴的某颗牙齿上按了按,石门缓缓开启。
    王庄主见状大惊,忙戒备着嚷道:“骁乐,你……”
    王晓乐回头冷冷地看着他,眼里是浓浓的失望之色:“我不想和你一样……”那么薄情。
    也只有这种生死关头,才能看出一个人的品行到底如何。
    薛雅忍着脚痛,箭步奔了出去。
    室门外,入眼的是触目惊心的毒物,有毒蛇,有蜈蚣,有毒蛙……它们个个身上插着银针或被钉在石墙上,或被钉在地上。她的心都跳到了嗓子眼,四下寻找沈凉,却见他倚着石墙坐在地上,他的脑袋低低的,一手搁在腿上,一手垂在地上,一动不动。
    一个可怕的念头在脑海里闪现,薛雅拼命地告诉自己这不是真的,沈凉不会出事的,他这个妖孽,阎王怎么敢收他呢。心里虽这样安慰着自己,她却怕的再也不敢往前走上一步路,只浑身都在隐隐颤抖。
    紧跟着薛雅追出来的钱花花见到眼前的一幕幕,吓的拽紧了她的手臂,低低地道了一声:“沈公子,他,他……”话断在嘴里,她思绪纷乱,完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花花……”薛雅反握住她的手,心乱如麻,“你,你去帮我看看,我师兄他是不是,还活着。”她驻足盯着沈凉看了半晌,仍旧没有勇气亲自去查看,只能有劳钱花花。
    “过来。”沈凉闻言哭笑不得,转过头来对她命令着。
    薛雅先是一愣,随即大惊又大喜,顾不得脚上的疼痛,疾步跑上前去,一拳头就朝他打了过去,埋怨道:“你好端端的干嘛吓唬人。”话里带着隐隐的哭音。
    沈凉笑着,宠溺地伸手揉了揉她的脑瓜子,又举起另一只手来。
    薛雅还没来得及平复激动的心情,又立马被他吓的一声惊叫,急急地嚷着:“蝎子!这是毒物,还不赶快弄死。”
    沈凉晃了晃手上用衣布拿着的毒蝎:“我冒着生命危险好不容易才抓住的,怎么能轻易弄死。”
    薛雅完全不能理解他的这个举动:“你抓它做什么,太危险了,被咬上一口就没命了。”虽然她发现这是一只已经被断了尾巴的蝎子,但它两只大钳子仍在空中张牙舞爪着,显然还充满着攻击性。
    沈凉看着她满脸紧张的样子,移开话题,问道:“你很担心我?”
    薛雅脱口而出:“这不是废话么,我当然担心你了。”
    沈凉挑眉笑着,嘴里却说道:“担心我,我也饶不了你,我们的帐慢慢算。”
    薛雅闻言顿时就愣住了,她又做错什么了,有什么帐要算的?
    这一愣神间,沈凉已经从地上起了身,举步往石室走去,还不忘朝她扬眉轻笑。
    简直把薛雅给气的牙痒痒,她如此担心他的安危,他居然说回头要找她算账?果然是只有沈凉这个贱嗖嗖的妖孽才能干的出来的事。
    提步正要追上去,脚踝上却传来钻心的疼,她哎呦一声弯下腰去。
    好在钱花花眼疾手快,忙奔了上来扶住她。
    “花花,你说他是不是被蝎子咬到毒傻了,居然说要和我算账!”她气哄哄地说着。
    “这个么……沈兄估计是想活跃下气氛……和你开玩笑吧……”
    薛雅转头看她,见她脸上的刀口子已经凝血了,但仍触目惊心。一个未出阁的姑娘,脸上若是留下一道伤疤,那可怎么得了:“花花,你受苦了。”
    可钱花花却一点儿也不在意,落落大方地说道:“小伤口而已,不疼。”
    “那万一留伤疤怎么办?”
    “我倒是希望能留下伤疤。”
    “啊?”薛雅震惊不解,该不会是她也被吓傻了吧,居然希望在自己脸上留一个伤疤?
    钱花花嘿嘿一笑:“没什么,我们快进去吧。”
    两个人手扶着手,一起走进了石室。只听沈凉漫声却坚定地说着:“朱老爷,我这个人向来锱铢必较。你儿子对旁人如何,我不管,但他企图伤害我……”他瞥见薛雅和钱花花走了进来,顿了顿又道,“伤害我们师兄妹的性命,我必是要还回去的。”
    朱鹏默不作声,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沈凉又说道:“我不想在你面前伤你儿子,你可以先离开。”
    王骁乐走上前来,伸手放在轮椅上,想推他离开。只听朱鹏粗嘎地说道:“不用。”
    那厢,钱捕头已经用绳索把朱北康牢牢地绑了起来丢在了石床上。他似不敢相信沈凉竟能躲过十大毒物的袭击,不仅如此,他手里还分明抓着一只活生生的毒蝎。所有的气焰瞬间被打倒,如同他的人一样歪倒在石床上,嘴里直喃喃着:“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沈凉见朱鹏既不愿意离开,当然也不会因为他的留下而对朱北康留情。
    “钱捕头,按理说,抓住了犯人你是要押解归案审判的。但你应该不介意我私自处理吧。”
    钱捕头闻言脑仁跳了跳,理智上他当然得介意,怎么能允许动用私刑呢。可问题是即便他反对,也阻挡不了沈凉啊,反倒是还会惹恼他。而且沈凉能开口先问他一声,已经很给他面子了,倒不如就做个顺水人情。更何况,朱北康还划伤了钱花花的脸,就冲着这一点,他也得同意。
    他默不作声地退到一旁。
    只见沈凉手里亮出了一根银针,缓步走到那罐毒液旁,慢条斯理地打开罐子,拿银针往里浸了浸。
    他的这番举动目的明显了然,朱北康头一次露出了惊慌的神色来,缩着身子努力地往后移动着:“你给我一刀,来个痛快的。”
    沈凉挑眉看他,道:“你也有害怕的时候?”他说着,毫不留情地把毒蝎往他身上甩去,同时掷出银针。毒蝎和银针相继而至,被牢牢地钉在他身上,那毒蝎吃痛,举起钳子就扎进了朱北康的胸膛里。
    朱北康痛的大叫一声,毒液迅速地在血液里蔓延,他开始奇痒不止。可手脚被绳索束缚着,他只能在石床上来回滚动,可这般隔靴搔痒实在是解决不了问题,他开始用头部去撞击石墙以减轻痛苦。
    只一会儿,他脑门上便开始血流不止。
    钱捕头忍不住地咽了咽口水,其实对于朱北康这种泯灭人性的人来说,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才是最好的惩罚手段。更何况,这是他自己培养出来的毒物,尝尝毒发的滋味也是他应有的报应。
    只是他看着朱北康如此痛苦难耐的样子,还是心有不忍。但自此,他愈加的肯定了一件事:得罪谁也别得罪沈凉,更不能得罪被他庇护的薛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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