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宫淡花容宋长心卫端翎》第157章 风云变色

    沈蝶衣越深入想越觉得事情不对劲,这欧阳皓不过是青衣楼的杀手罢了,他与卫诸衫何怨何愁竟要想法子要了他的性命?
    沈蝶衣掩下心中丝丝怯意,冷笑道,“还以为你们青衣楼的信誉多么好,原来你不是为了完成雇主交代给你的任务,而是另有私心!”
    欧阳皓慢吞吞地走到龙榻前,好一番打量着躺在床上了无生机的卫诸衫,低低的笑声犹如来自遥远的地狱之声,“私心?也算是吧,今日且就让你死个明白。”
    说着,欧阳皓缓缓回身,那双似笑非笑的眼睛直盯的沈蝶衣心底发寒,身形一晃,沈蝶衣险些跌倒地上,“你……本宫已经按你说的做了,如今皇上也死了,你当感谢本宫才是!”
    欧阳皓摇头轻笑,笑容里透着不屑与嘲弄,“正是因为你杀了皇帝,你看……”欧阳皓指着偏房已经倒下的几条人影,慢条斯理地道,“知道皇上死了的人也都死了,如今这天底下知道皇上死的人就剩你了,我还留你做什么!”
    卫诸衫死了,如今欧阳皓又扬言要她死,自己费心费财,到头来却把自己葬送其中,沈蝶衣怎能甘心。
    脑海里精光一闪,沈蝶衣忽然觉得似乎哪里不对劲,食指颤巍巍指着眼前倜傥风华的欧阳皓,惊声道,“你……你不是青衣楼的人?你到底是谁?”
    欧阳皓笑的阴冷无比,“是,也不是,青衣楼楼主与我关系甚深,暗阁这个名字,想来你也听说过。”
    欧阳皓说的云淡风轻,但闻者却是立刻变了脸色。
    “暗阁……”沈蝶衣颓然跌坐在身后的龙椅之上,神情呆滞,口中喃喃不清地说这些什么。
    暗阁与青衣楼关系甚密,青衣楼负责接揽各种杀人的生意,而暗阁便是由杀手组成的组织。
    当青衣楼接到了杀人的任务,便会让暗阁安排杀手执行行动,青衣楼并不可怕,但暗阁,却都是泯灭人性的杀手,他们眼里从来就只有成功与失败,每个杀手手上都沾染着成千上万人的血,没有感情,心痕毒辣是他们最基本的素养。
    但让她不明白的是,卫诸衫自登基以来,并未做过惊世骇俗的大事,兢兢业业,勤于国政,为何却被暗阁盯上了。
    沈蝶衣呆坐在位置上,浑然没有察觉到欧阳皓已然做在卫诸衫的龙榻上,修长手指渐渐掠过身体已经发凉的卫诸衫的脖颈间,似在确定他是不是真的死了。
    沈蝶衣蓦地回过神来,看着欧阳皓的目光夹杂着不甘与愤怒,“暗阁一向做的是买卖人命的生意,这可怎么打起皇宫的主意来了,即便是皇上死了,本宫是这后宫的贵妃,留本宫在,不正好可以帮你?”
    心中虽有惧意,但眼下拖延时间,保住自己的性命才最重要。
    然而欧阳皓冷然一笑,彻底击破了她心中最后意思希冀,“那又如何,你未免太高估自己了!”话音未落,欧阳皓迅速移身,在沈蝶衣还未看清的眨眼之间已然狠狠钳住了她皙白的脖子,声音冰冷如鬼魅,
    “有你无你,我一样成事,更何况你知道我的秘密,而死人,是最不会泄露秘密的人。”
    “你……”
    一束极微小的寒光陡然晃过沈蝶衣眼前,沈蝶衣还不及发声,瞬间便了无生息。
    此时,躲在偏房的阿瑾看着眼前发声的一幕,蜷缩在一起的身子早就哆嗦地不成样子。此时此刻,她多希望自己变成透明的颜色,从此消失在这深深皇宫。
    然而,魔鬼的步伐从未停止,缓缓朝他而来,她不是沈蝶衣,甚至连与欧阳皓谈判的资格都无。
    忽而抬头,生命便在瞬间终止。
    “啪啪啪”急声清脆的巴掌声响起,寝宫轩窗处顿时闪进一抹黑影,快步走到欧阳皓跟前,拱手恭敬地道。“属下等已经在外头候着,随时听阁主吩咐。”
    欧阳皓漫不经心地弹了弹月白衣衫上的灰尘,语声漠然地道,“这满地的尸体先处理了罢,还有那龙袍,给朕取件新的来,穿死人身上的衣服太晦气。”
    黑影一顿,旋即接声道,“是,属下立刻着手去办。”
    夜幽寂而深深。
    那人行动极快,待得日头破晓时分,满室死亡气息的寝宫又恢复了往日的奢靡华丽。
    卫王府。
    卫端翎深夜时候接到从宫中传来的一道密旨,密旨里提及两件事,桩桩扯动着他的心。
    其一:沈蝶衣突然暴死在新月宫;
    其二:令宋长心进宫,一来她与沈蝶衣算是亲近,有些后事需她料理,二来她中了毒,宫中太医、奇药甚多,能给她解毒以保住她腹中孩子。
    宋长心端看着手上密旨,良久不言。
    “沈蝶衣死的太突然了些,令人不免匪夷所思,不过皇上提议的让你进宫解毒一事,你怎么看?”卫端翎坐在宋长心身侧,眉头微锁。
    宋长心放下手中秘折,轻吐口气,语声幽幽地道,“的确,这皇上也不知怎么想的,沈蝶衣刚死,便就说要为我解毒。”
    虽说卫诸衫的为人宋长心也算比较了解,但这两件事无端被牵扯在一起,她总觉得心下怪怪的,却又具体说不上哪里不对劲。
    听宋长心这般说,卫端翎的眉心蹙的越发深了,“这个时候召你入宫我也觉得不妥,你如今怀有身孕,不能随意走动,你身上的毒我已经派秦羽四处寻找解的法子了,而且过几日尹双白便也过来,他应是知道如何得解,但要让你这个时候入宫,我心里着实放心不下。”
    是啊,卫端翎之言,她又怎么没想到呢,只是皇上亲自召她入宫,若是不去,岂不是成了违抗圣旨?
    还未等及宋长心说话,卫端翎便又道,“今日我便上朝,向皇上说明。”
    宋长心微微敛目,为周全着想,眼下也只好如此了,“也好,你这段日子没去上朝,如今这宫里头又出这么大的事,你该是去探望探望。”
    皇宫。
    后宫贵妃突然暴死的消息由司职宫人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宣布出来。众臣闻言,皆是唏嘘声一片,沈蝶衣的父亲沈家家主更是一个身心不定,险些在圣驾前摔了跟头,听闻女儿的死讯后,他整个人仿佛一下子老了十岁,形容枯槁的双手颤颤伏地,朝卫诸衫行了个大礼,
    “贵妃娘娘一向身体康健,如今却走的突然,其中必有蹊跷,皇上一定要彻查此事啊!”
    沈家家主言辞恳恳,透着浓浓的不甘。
    是啊,沈蝶衣是他在朝中行走的中坚力量,他从未停止游说朝堂上的文武百官上奏折让卫诸衫册立沈蝶衣为皇后,一旦沈蝶衣做了皇后,无疑对沈家来说是天大的好事,但如今,这皇后的位置还没拿到手,却莫名丢了性命,这对沈家来说可谓是个沉重的打击!
    按理说自己的女儿在后宫无缘无故地就死了,作为老父亲的沈家家主自然有正当理由要求天子女婿查清她女儿的真正死因,但卫诸衫却是变了脸色,一双含着冷光的眸子在文武百官间流转,惊的那些本来要力挺沈家家主的大臣也诺诺咽下到嘴边的话。
    朝堂上的氛围越发肃穆起来。
    一众文武百官个个低垂着头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声,静默良久,只见卫诸衫面色略有些阴沉地开口了,“那依沈爱卿的意思,贵妃之死是死于非命,与后宫甚至朕有关系么?”
    冰冷的声音掷地有声地落在众人耳中,惊的众人又是身子一颤。
    “皇上明鉴,臣绝无此意啊。”沈家家主怎料到卫诸衫会说出这样的话,当即就有些蒙了,本能的替自己辩驳道,“臣突然失去爱女,一时之间难以接受,绝不敢这样揣测圣意啊。”
    沈家家主一面说一面砰砰的头直往地上磕。
    听了这话,卫诸衫的脸色才稍显缓和些,却依然透着天子威严,“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朕原还打算拟旨册封她为朕的皇后,只可惜啊,贵妃她福泽不够,这便去了。”
    如今人没都没了,卫诸衫这好听话尽管说也无妨。
    沈家家主也无法,只好愁容满面地‘谢了恩’。
    下了朝堂,卫诸衫便命身边宫人请来了刚刚下朝的卫端翎,即便他不请,卫端翎也没有打算就此回府。
    “臣弟拜见皇兄。”卫端翎仍旧声音淡淡,态度恭敬不失风度。
    卫诸衫把他约到御花园的凉亭里,卫诸衫端端坐在椅子上,见他过来行礼,剑眉微挑,眼眸里闪过一丝玩味,“起来吧,坐。”
    卫端翎掸了掸衣衫,应声而坐,一动一静间,自小在宫廷贵族养成的贵气浑然天成,“贵妃娘娘走的突然,臣弟说来也与沈家颇有些渊源,是以想亲自送贵妃娘娘最后一程。”
    沈蝶衣的身份在后宫算不得小,甚至可以说是后宫唯一搅得起风浪的人,但如今却突然暴毙,说是暴毙,其实不过是官方的一个说法罢了,往往这种情况,他十有八九可以断定沈蝶衣是死于非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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