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华在小黑屋里见到青瑶时,她已经奄奄一息爬在床上,整个人浑身冰凉,唯有额头滚烫。
瑾华看见她这样不由得一阵心酸,亲自拧了湿毛巾替她退热,回想往事实在不觉得青瑶像是会背叛自己的人。只是一只香囊而已,能证明什么呢?虽然她亲口承认,可是自己并没有亲耳听见啊,一定有蹊跷。
跟随瑾华而来的阿宝在一旁看着瑾华照顾青瑶,心里嫉妒得不行,但更着急自己的归宿,因此便摆着一张生无可恋又委屈至极的脸,冲到瑾华面前跪下,哀哀地哭诉:“娘娘,阿宝真的不是故意接近文公子,是文公子他非要拉着我同他喝酒,我不胜酒力,喝了几口就没了意识……阿宝没了清白之身已经够生无可恋,敏乐郡主却还火上浇油要奴婢出去配人,求娘娘可怜可怜阿宝,给阿宝一条活路吧,阿宝已经是文公子的人了,怎么能再胡乱跟着贩夫走卒呢……”
瑾华看也未看阿宝,只淡淡地问她:“我倒听说那些酒是你自己送去给文初的,别人也没听见你说什么推辞,你却非说是文初先强迫你?这不大好吧?”
阿宝一愣,赶紧自辩:“往日文公子心情不好就爱喝酒,阿宝也是见他难受才……”
瑾华回过头看着阿宝,见她两只手绞在一处,其中左手的无名指上还有布条缠着,眼光一冷,“你的手是怎么伤着的?”
阿宝弱弱地回答:“回娘娘,昨夜文公子打破酒坛子,我收拾碎片不小心割了……”
“碎片在哪里,带本宫去看看?”瑾华讥讽地笑了一下,眼光凌利令阿宝慌忙低下头去。
“打扫完了就倒在外边的木桶里了,如今恐怕已经被拿去倒了,娘娘恕奴婢……”
瑾华直接板了脸,站起来一步步走近阿宝,两眼刀子一样刺进阿宝心里去。
“青瑶两次说你手脚不干净,本宫没追究你,你可记得?”
阿宝点了点头,“奴婢记得,可娘娘奴婢是被青瑶……”
“平日旭东阁大小事务个个赶着做,你频频偷懒贪睡,本宫也没责怪你你可记得?”
“娘娘恕罪,奴婢的确是身子不适才……”阿宝又狡辩。
瑾华打断阿宝的话,将她逼到角落,冷冷地说道:“这两件事本宫都可以饶你,可是你怎么就是不知悔改呢?那日你鼻青脸肿地回旭东阁求本宫收留,公主为你求情,本宫留你在此是给你洗心革面的机会,你为什么却要变本加厉地犯错?”
阿宝怯怯地看着瑾华,开始心虚,“娘娘,阿宝不是有意要接近文公子……”
瑾华看她那模样越发觉得可恨,当即一耳光打在她脸上,“本宫说的不是这个!”
阿宝眼泪汪汪地看着瑾华,还想装无辜,却被瑾华死死瞪着。
“曼陀罗花的香囊,是你的吧?”
“不是的娘娘,那是青瑶……”
瑾华想起青瑶那半死不活的样,愤然又是一巴掌扇下去,“上个月发放奉银,本宫分明亲眼看见你背过人拿出那只香囊来,你还要狡辩?”
“本宫对你处处宽宥,收留你在此,你反而受苏贵妃指使来谋害本宫的孩子,天下有几个你这样忘恩负义的人!”瑾华又是重重一巴掌朝她脸上打下去,阿宝背靠着墙已无退路。
“勾引文初,陷害青瑶,谋杀皇长孙,这几条罪你有几条命可以背?你这么瞪着本宫是要造反吗?”瑾华又悲又恨,又是一耳光打下去。
一声脆响过后,阿宝的脸已经被打得通红,她知道自己的种种罪行已经没法隐瞒,见四下无人便起了歹心,抄起一旁的小凳便要往瑾华肚子上招呼,“你不让我活,我也不让你活!”
瑾华大骇,立刻往后退去,但怀孕已久身子笨重,差点跌倒在地,好在她慌乱中碰倒了一旁的架子,阿宝被倒下的架子挡了回去,可是她自己一慌忙又闪了腰动弹不得。
“快来人,救命啊!恶奴,没想到你竟然这么狠毒,你还有良心吗!”瑾华护着肚子惊恐地看着朝自己冲过来的青瑶,眼看她抄起凳子朝自己的肚子扔来却无能为力。
忽然屋顶传来一阵巨响,瓦片纷纷破碎掉落,一个红色身影从上落下,一脚踢开了那只凳子,凳子原路退回重重地砸在阿宝脑袋上,她顿时昏了过去。
瑾华心有余悸地喘气,看着文初转过身面对着她,眼中惊异与愧疚无穷。
“娘娘刚才说的,都是真的?”文初难以置信地问,看向青瑶眼中无限怜惜,“青瑶她是被冤枉的?”
瑾华点了点头,“青瑶她虽然性子活泼热辣,可是也是个善良真爽的人,往日她的所作所为我都尽收眼底,这些事表面看来虽然像是她做的,但我细细深想,却发现一个又一个疑点,刚才想试探阿宝来着,没想到真的看见她心虚不已……”
文初低下头若有所思,“原来是我错怪了她,难怪她当时这么失望,不畏责罚也要承认这些事都是她做的。”
“你不必这么自责,青瑶她有时候的确任性,可她也太脆弱了……”瑾华安慰文初。
青瑶的身世这件事情只有她和文初知道,也是她暗自允许文初杀了郭永清为青瑶报仇,因此瑾华对青瑶总是格外的疼惜和信任。
闻声赶来的侍卫和宇文宸轩还有宇文明德看见黑屋里一片混乱,再见瑾华安然无恙,都是一脸的庆幸与后怕。
宇文宸轩抱住瑾华,担忧又责怪,“你怎么敢一个人到这里来,要是你出了什么事,我该怎么办?”
瑾华自责地低下头,“对不起,我只是想来看看青瑶,不想你担心。对了,刚刚我试探阿宝一番,几乎可以确定青瑶是被她陷害,她是受苏贵妃的挑唆故意要回来谋害我们的,还有昨夜的事,没准也是她要陷害文初,你该叫人好好审她。”
宇文宸轩愣住,“那青瑶她……我当时太担心你和宝宝,加上她自己也承认,就让他们下手重了些……”
“青瑶不会怪你的。”瑾华靠着宇文宸轩的胸口,温软地道:“我刚才被阿宝吓惨了,闪了下腰,你快抱我回去,让吴俊清来替我看看。”
宇文宸轩抱起瑾华,吩咐侍卫:“将这恶奴押去宗人府严加审问,她若不招便往死里打!”
“对了,还有青瑶,她伤得很重,叫人也替她好好治治吧。”
宇文宸轩刚想说话,却见文初已经抱着青瑶走出门去,他看向宇文明德,对他说道:“三弟,你先回房暂且休息,今晚计划照常进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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