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唯一景炎》第286章 拖延

    “我要知道他们说了些什么。”景炎不敢想龙唯一落在那群人手中会遭遇什么，他只知道，如果再找不到龙唯一，他就要疯了！
    “不管对方提出什么条件，一定不可以拒绝，稳住他们，给我时间去找她！”
    云墨说：“她的手环可能是被人去掉了，我把手环的位置变动发给你，想要去掉手环，必须用强酸，不然就只能把手臂……”他自己也不愿说出这种可能。
    景炎想到了却没接话，这些无谓的猜测只会让他更加冷静，只有尽早找到龙唯一，才是终结一切的最好方法。
    “把声音接到我这儿，我需要知道他们说了什么。”
    云墨抬头，看到楼宇把手机丢在一边，在电脑上忙活，走过去发现他打开了一个网站。
    楼宇把手边的本子递给他，让他看那个地址，“这个网站是刚发过来的。”他对云墨比口型。
    云墨立刻向景炎说了这件事。
    楼宇刷新过网页，发现上面并没有什么多的互动界面，只有一个视频播放口，视频中间是个被绑起来的女孩儿，身上穿着男士卫衣，松松垮垮的包住膝盖。
    凳子下满满的塞着一包东西，上面有个一闪一闪的计时器，并没有开始工作。
    女孩儿害怕又茫然地望着镜头，莫名的揪心。
    很快，景炎也用刘高带来的电脑登入了那个网站，看到和楼宇一样的画面。
    “……”景炎用力握住拳头，才克制住自己不要砸在车窗上。
    画面中，女孩儿的一侧手臂已经见了红，血顺着手指低落在地上，积了一小洼血泊。
    好在最糟的那种可能并没有发生，她的两只手都还在身体上，没有为了摘下定位就被砍下来。
    他的心痛得要命，比知道自己父亲病逝的消息时还要更深的痛。
    镜头动了动，似乎终于选好了最佳角度，一个男人的声音传了出来，“楼宇，这个人你不会不认识吧？”
    认识，当然认识。可是楼云没有那么快回答，他在尽量拖延时间。
    “……嗯，这个人我认识。”
    那个说话的男人很得意，“既然认识，那就好办了，我还担心抓错了人，想要干脆灭口算了。”
    同样看着视频的景炎心头一紧，立刻对云墨说：“叫他说话谨慎点！”如果没看错的话，龙唯一脚下用胶带缠在椅子上的应该是炸弹！
    “朱铭，是你吗？”虽然那声音被做过特殊处理，可楼宇直觉那人就是朱铭。
    他还是和大学时候一样瘦。
    朱铭顿住了。
    他虽然也觉得自己做了这么大的事不能让楼宇知道，实在是锦衣夜行，可是楼宇这么快就猜出来，他一样很不爽。
    不过转眼见到仍在椅子上徒劳挣扎，又害怕的龙唯一，他又十分愉悦地笑起来，声音如同破落巷子里不讨喜的老鸹叫，尖利。刺耳。
    “是，是我又怎么样？你的女朋友现在在我手里，想要她活下来，你就要按我说的做。”
    楼宇问他：“你为什么这么做？从大学我就想问你，你为什么那么讨厌我？”
    “为什么？”果然，朱铭的注意力被这个问题转移了，他暂时忘了自己正在同楼宇交涉人质的问题，反而抱着摄像机走了两步。
    楼宇便像被他抱着一样，被迫看那晃动的画面。
    “你竟然还问我为什么？”朱铭怪笑一声，“我从小到大，一直是成绩最好的学生，那是我用努力换来的。”
    这无可否认，楼宇也得承认，朱铭从学生时代就一直是个刻苦的人，不管有没有课，早上他总是第一个进图书馆的，也是晚上最后一个离开自习室的。
    “你没有我努力的时间多，为什么要跳级？”
    这话楼宇就不爱听了，“我跳级和你有什么关系？你的时间是时间，我的就不是了？”
    景炎捏了一把汗，呼吸下意识停住，生怕朱铭一个不高兴就拿龙唯一泄愤。
    朱铭忽然愤怒，“我这么努力才换来的第一名，凭什么你的努力不如我多，就可以抢走我的第一名？难道世界就这么不公平？再多努力都比不上天赋吗？”
    楼宇觉得他现在有点不正常，犹豫着该不该接话。
    “你以为我不知道吗？考研的时候，你天天去给导师家做家务，还帮他装新家电，所以你才会被他收做正式弟子，我明明比你更优秀，却因为你卑鄙的手段，要靠补录才能被录取！”
    朱铭越说越气，干脆将摄像机对准自己的脸，网页上的画面顿时被一张可怖的消瘦面孔占据。
    楼宇却有意见了，“朱铭，这个我可以解释，当初我一直去找孙教授，不是因为我要贿赂他，而是因为孙教授是我哥哥楼云当初的导师，而我哥哥……你知道的。我想要多知道点哥哥的事，所以才会去找孙教授。”
    他身后的云墨看了他一眼，眼神复杂。
    “孙教授脾气很怪，我不止帮他做家务，还帮他遛狗，带孩子呢！他孙子都是我带的。”楼宇并不以此为耻，“我为了哥哥做这些，和你为了名次而努力，并不冲突！”
    朱铭并不信，“那你怎么解释你明明不怎么努力，成绩却永远是第一名？那个名次本该是我的！”
    “为什么不可以是第一名？我妈是著名生物学家计红，虽然在我很小的时候我爸妈离婚，我被分给了爸爸，但她留给我的生物学巨著都是我的蒙学书。”
    楼宇激动得双手举起手机，“都说笨鸟先飞，我比你先飞了十年，为什么不能飞到你前面？要按这个道理，别人比你先出生，岁数比你大，你是不是还要把生在你前面的都记上仇？”
    他的态度很不好，却反而取悦了朱铭，他神经兮兮地笑了起来，“我就说，我才是最聪明的，你不过是比我多学了几年而已……”
    楼宇顺着他的话夸他几句，说他上学时很刻苦，又拖延了几分钟。
    “定位出来了吗？”景炎问云墨。
    云墨后退到墙边，压低声音说：“你现在到哪儿了？看到我给你标注的那个地方了吗？”
    顺着龙唯一手环重复走过的路，景炎已经离云墨标注的圈很近了。
    “目前没办法确认更详细的了，毕竟不是在我们国内，M国对信息安全管控得很严。”云墨一边说，一边朝电脑上望。
    朱铭笑够了，终于想起来正事，“老同学一场，我也不想伤害你的这个小女朋友。”
    他话是这么说，可是压在龙唯一脸上的刀可不是这个意思。“我也不跟你绕圈子，把控制人造人代谢速度的技术交出来，还有，你们造出来的人造人是如何批量写入思想的？”
    他说起话时一点凶狠的意思都没，就好像在学校里，跟隔壁实验室的同学打了招呼，问起对方的进度了，再合理不过。
    “这个……就说来话长了……”
    楼宇忍不住回头看了眼云墨，他拿着手机靠在后面墙上，感应到他的视线，就疑惑地望过来。
    “其实，人造人的代谢问题，不是我解决的。还有意识问题，这些在我进科研院之前，已经被解决了。”楼宇说出一个秘密。
    云墨不自在地摸了摸自己的手臂。
    朱铭愣住了，“继续说。”
    “你听说过干将莫邪的故事吗？”楼宇突然提起神话来。
    朱铭虽然不怎么看课外书，但这么经典的故事还是知道的。他点点头，“继续。”
    “人的意识对身体的调控也是有影响的，我们培养的人造人，为了让他们可以在极短的时间内呈现一个生命周期该有的全部形态，在人体还是基因组的时候，就已经在使用催化剂。”
    楼宇说：“你要在这儿听我讲吗？不去实验室动手试试？”
    他需要让朱铭尽可能的抱着摄像机移动，这样才可以通过画面来确定他们现在的位置。
    “需要吗？”朱铭不屑的问。
    楼宇很镇定，“接下来我要告诉你的事是涉及到元素种类的，通过催化剂的变化，你可以直截了当的确定，我告诉你的技术核心是不是真的。”
    朱铭被他说得意动，刚要放下摄像机，却听楼宇说：“带着摄像机，我需要看到你的实验步骤，才可以及时提醒你。”
    于是朱铭一只手费力地将摄像机向上抛了抛，换了个施力点。把屋子里的布局拍给他看，“知道吗？”他走到龙唯一身后，掀开一部分拍照的背景布，给楼宇看。
    “这里是六楼，摔下去就死了。”
    然后他带着摄像机继续往外走，走出房间的时候，他特意给楼宇拍了他锁门的动作。
    拇指粗细的钢筋拧成环，串成锁链，沉甸甸的挂在门上，“打不开的，只要你敢耍花招，这里将成为她最好的归宿。”
    楼宇不敢接话，景炎已经在云墨追踪出的地域附近了，听他这么说，立刻交代人“找有六层的楼！”
    摄像机走到外面的时候信号就不好了。
    “你继续讲，最好在我进实验室之前说完，我的时间很宝贵，相信你的女朋友也会这么认为。”朱铭并不知道，他穿过白色的走廊，两边墙壁并没有明显的标志物。
    楼宇只好继续刚才没讲完的秘密。
    “那些人造人依靠惯性，在离开催化剂后，仍旧快速生长，像朝生夕死的浮游，在短时间内实现生老病死。不仅他们不能成为人力资源，就连他们的器官也无法用在医疗行业。”
    “嗯。”这也是朱铭现在面临的问题，在这一点上，他知道楼宇并没有撒谎。
    越来越接近了，想起这些问题的最终解决方法，楼宇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有一个差不多将所有生命都献给人造人事业的前辈，她提出一个理论，那就是以意识来影响物质，通过思想的调控，来接管人造人的身体。”
    他的声音低沉，将众人回许多年前，华夏科研院老旧的实验室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