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念季青绫褚俊》第426章 雪上加霜

    月樱宫，沐若正在指挥着宫人打扫庭院，最近外面的闲言碎语他们也没少听。可那又如何，月樱宫的宫人向着自家主子，那些话即使听进心里烂在心里也不会说的。
    然而，一道圣旨却打破了月樱宫宫人的自欺欺人，皇上将皇后禁足了。对此夏念倒是没有任何感想，终日在宫里研究医书。
    小城子在画儿他们的执意下跟佟喜打听，佟喜具体也不清楚，只是皇上并没有将之前的遗诏作废，可能禁足是因为药汤有毒一事，便跟他们说，“禁足应该不是针对皇后，而是针对有心之人，皇上待皇后如何咱们心里明白，皇上是想保护皇后，等查明下毒之人，皇上应该就会解除禁足。”
    真正的原因他却也不知道，仅是凭借对褚俊的了解在揣摩他的心思。
    既然是这样，画儿他们也就稍稍放了心。
    太医房，在张太医的帮助下，石嵩很快锁定了犯人。
    褚俊每日的药汤都是张太医亲手煎熬，不假他人之手，只是那次因为有人找，他才离开片刻，恐怕就是那片刻，才会导致后果不堪。
    而叫他出去之人是个小宫女，以前在落玉宫当差。
    顺着这个线索，石嵩找到了小宫女，审问过后小宫女只是说自己为了詹贵嫔不忿，觉得皇上待詹贵嫔不公，才会做下此事。
    石嵩却不认可她的说法，当初詹紫莹待宫人苛刻，成天因为一点鸡毛蒜皮的小事动不动责罚，她的死虽然不至于让宫人拍手称庆，却也绝不会为她不公不忿。
    “你寻了张太医出去，又是谁将毒下在了药汤中的？”
    她一人不能分身，肯定有帮手，或者说她才不是那个主谋。
    小宫女倒是嘴严，一口咬定，“没有，我一人所为。”
    “你难道有分身术不成。”
    张太医仔细回想，忽然想起，当时太医院中除了自己只有一名太医，姓袁，年纪不大，与他相仿。
    “将人带来。”石嵩没有犹豫，对于邢供他早已习以为常。
    就如张太医所言，袁太医果然跟他年纪差不多大，脸生的很。按照他自己交代，则是刚入太医房不久，跟在张太医身边学习。
    石嵩与张太医核对，正如他所言，这样一来更引起怀疑。刚进宫不久，又跟在张太医身边，即使接触不到皇上，却能接触到与为皇上瞧病的张太医，若是要做些什么确实也方便。就像，下毒。
    “你为何入宫，有何阴谋，老实交代。”
    “王爷冤枉臣了，臣年少学医，进宫入太医房自然是想将所学有所用处。”
    “你入宫不久与落玉宫的小宫女是如何认识的。”
    “机缘巧合。”
    石嵩哪里会真的认同，从他们二人的眼神中分明写着不一样的答案。“看来不用刑，你是不会招了。放心本王不会对你怎样，对她可就说不好了。”
    看似看透他们的关系，石嵩命人将小宫女绑在刑柱上，开始使用夹棍。女子纤纤玉指，即使干惯了粗活累活，却也最怕这个，十指连心。
    张太医是医者，自然看不了这些，便先退到了一旁。
    待石嵩再让人将他寻回时，牢中的两人却已经招了。他们果然不是单纯性的抱负，而是与宫外前朝余孽有所勾结，毒杀皇上，最好再能诬陷皇后，一石二鸟。
    可是直觉上石嵩还是觉得哪里不对，皇上的病是怎么传到宫外的，霍城皇上为救皇后而差点丧命一事又是怎么得知的，再有预言一事，许许多多令人捉摸不透的地方，不可能都是这二人所为，朝廷里跟他们一样与宫外前朝余孽肯定还有其他人。
    “将他们严加看守，若是有任何意外发生，本王为你是问。”
    石嵩对狱卒交代完毕，便和张太医先行离开了。
    药汤有毒一事要立即跟皇上交代，起码先行洗脱了皇后的罪名，后面的事情却也耽误不得，以免再生事端。
    当皇上中毒一事真相公布，百官才知道错怪了皇后。
    只是即使如此，皇上仍旧没有解除皇后的禁足令，不准她走出月樱宫半步。
    石嵩不明白为何，当面问了褚俊，他没有那么多顾虑，如果盛泽皇朝容不下他，外面的世界比起尔虞我诈的朝堂，更加精彩，他不在意带着墨之离开。
    “褚俊，我不知道你到底在想些什么，但你要明白，即使如今天下一统，主子始终是夏王，而原夏国的朝臣所拥护的也是主子。”石嵩没有称夏念为皇后，而是主子，是曾经在夏国时对她的称呼。而所言没有夸大其事，他只是实事求是，“如今夏国朝臣能为盛泽效力，无外乎因为主子是盛泽的皇后。”
    “这些朕都明白。”
    他怎么会不知道，是因为夏念，盛泽的天下才能稳固。她为盛泽所做所虑，尽心尽意殚精竭虑，这些他都知道。所以，才会决定，将她保护起来。“石嵩，如果我真的不在了，替我照顾好他们母子，我能托付的人也只有你了。”
    你对念儿的服从，还有陆墨之对她的敬佩，只有你们，我能托付了。
    “褚俊！你别瞎想，总有办法。”
    无奈的摇头，褚俊道，“张太医说了，没有几天了。”
    “皇后一定有……”
    “石嵩，我不想念儿自责，最后认为是她没有办法救我。”
    原来，他是这样想的，不想夏念因为救不了他而自责、难过，更不想夏念为此受到任何伤害。“我知道了。”
    石嵩想不明白言官的脑袋里到底装了什么，他们一方面觉得错怪皇后是他们的错，另一方面却又死咬着命格带煞不放，觉得皇后不能留在皇上身边陪伴，否则定会为皇上带来灾难。
    太医房，张太医正在研究新的药汤，旁边是皇后托小城子送来的药房，给他做参考，但是张太医还是摸不准，不敢妄自用药。
    “张太医不好了！不好了！皇上吐血昏过去了！”
    “什么！”
    慌慌张张赶到淮央宫，褚俊平躺在榻上，脸色不再是苍白，而是泛着青灰色。他体内的毒并未解，其实这种毒并不致命，只是误打误撞对他的病情产生推动，令病情加剧恶化。皇后觉得皇上现在的身体虚弱，并不适合解毒，怕他无法承受。张太医也是这么想的，所以想等皇上的身体好些再行解毒，只是现在看来，根本不用解了。
    “皇上恐怕撑不到明天天亮。”
    张太医的话刚出口，碧莲已经哭倒在地，“皇上……”
    “这怎么可能？”
    石嵩难以置信，之前两人还说了话，才几个时辰而已，褚俊怎么会病危呢！
    太医房其余太医也全部招到淮央宫中，一番诊断下来，也只道皇上撑不了多久。
    皇上病重的消息很快在宫里传开，月樱宫即使有皇上的禁足，可对于外面发生了何事也能够第一时间得到。“娘娘！皇上病重怕是熬不过去了！”
    医书落在地上，夏念猝然起身，如风一般的经过小城子身边，却没有朝着庭院而去，反而进了寝宫。
    犹豫着将暗格打开，夏念看着躺在瓷瓶中的引魂，想起之前莫嫌师傅信中所提，引魂的副作用虽然不能解除，却可以转移。在引魂服下一个时辰后，待药效过去毒素发作时，通过内力将毒素引到施攻者身上，就可以了。
    看来已经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了。
    将药瓶收到袖中，夏念转身走出寝宫，侍卫又哪里可以拦得住她啊。“本宫不想杀人，让开！”
    “皇后娘娘不要为难卑职了.”
    “既然如此，莫要怪本宫无情！”
    没人看清她是如何出手的，等侍卫反应过来，已经全部痛苦的倒了下去，而淡雅的身影，迈着轻盈的步伐，一步一步步步生莲，从他们的面前走过。
    淮央宫前，夏念面对百官时只是冷然讲道，“你们若是想保皇上性命无忧，最好不要阻拦本宫！”
    “娘娘的禁足令皇上未解，您怎能离开月樱宫，这是对皇上的不敬。”
    声音越发冷然带着烦躁与不耐，若是他们再纠缠拦着，夏念不在乎大开杀戒，“皇上若能醒来，要怪罪本宫自然无话可说。可现在，本宫再说一遍，让开！”
    石嵩推开殿门，俊朗的面容平静，他缓缓跪下，“请皇后娘娘进殿。”
    同样朱明也跪下请求，“请皇后娘娘务必救救皇上。”
    而六部尚书与两位大将军，也全部跪下，“请皇后娘娘救救皇上！”
    夏念看了他们一眼没有说话，径直走入寝殿，殿内马遥儿跌坐在地，戚戚艾艾的哭着。“遥妃先出去吧。”
    看着太医手足无措的样子，夏念道，“你们也都出去，石嵩与傲雪留下就可以。”
    寝殿内安静下来，夏念走到榻边，看着褚俊如今的模样，心中疼惜，“莫嫌师傅给过我一种药，称之引魂，只要人没死透就百分百可以救活。但我之所以一直都没使用，一是引魂世上只有一颗，极其珍贵；二是，引魂是药也是毒，不到万不得已的情况绝不可以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