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她苍白的脸色,褚俊心疼。
“没有,我过来看看你。”将水杯递过来让她多喝点水,褚俊道,“既然清晨就不舒服,怎么不派小城子来告诉我?”
月樱宫的奴才太过遵从夏念的吩咐,若是她有意的话,褚俊根本不会从他们口中得知任何情况。
“今日正月十五,知道你忙。”倚在褚俊怀中,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夏念犹豫了,她要不要那么做。她在褚俊心中的地位夏念从来没有怀疑过,可心里还是会不舒服。“再说了清晨起来只是有些头疼,本想休息一下就会好,谁知却更严重了。”
“你啊,总是不知道照顾自己。”
看她的样子好像并不知道鲁雪莲的事情,难不成是小城子他们没讲。也对,她的身体本就不舒服,他们不愿在这时候给她说,也怕她心情不好导致病情加重吧。
话中虽然有些埋怨的意味,但夏念知道褚俊是在乎她。
吃了粥喝了药,夏念重新躺下来。
外面忽然传来吵杂的声音,是月樱宫宫人给各宫娘娘请安的声音。耳尖如夏念,她清楚的听到有人说了莲妃娘娘吉祥。
此刻,是最好的时机,她一直未提便是让褚俊错以为自己并不知道鲁雪莲封妃一事。
“莲妃?”薄唇微微勾起,夏念做出疑惑的样子,“才一天,宫里什么时候多出来个莲妃?”
褚俊只觉“咯噔”一下,心虚的看向夏念,见她眸光锐利,更加难以解释,只好如实道,“今天我册封了鲁雪莲为莲妃。”
“昨夜……”愕然咬紧下唇,夏念心中鄙夷自己竟然差点将傲雪抖出来,“其实我早就看出雪莲对你的态度与众不同,应该是喜欢的。”
“这点我也知道。”褚俊不想夏念多想,她还病着很多事根本不必操心,“你放心,这只是权宜之计,莲妃在我看来跟马昭仪一样,我对她不会有妹妹以外的感情。”
你所说是权宜之计,那么我信,夏念点头,“我信你,一直都信的。”
寝宫内夏念倚着榻休息,褚俊细心地陪在旁边呵护,众人进来见到的就是这幅景象。
鲁雪莲不禁送了口气,好在他们没有为自己争吵。
小城子为太后张珊英搬了把椅子坐在旁边,她道,“今儿正月十五,本该合家团聚,结果听说皇后病了,皇上担心便先行过来,连晚膳都未用。哀家想着,既然皇后病了就该过来瞧瞧,见你没事,我们一家子也算在皇后宫里团圆过了。”
“多谢母后惦记,儿臣不要紧。”
张珊英眯起眼睛,“那你是说皇上大惊小怪了?”
忽闻这句话,夏念自然不快,即使生气面上也没有表现太多不悦,“皇上是在担心皇嗣,儿臣如何都无关系,怕就怕腹中的孩子出事。”
她话中的寓意十分明确,是说给有心人听得。
“太医说皇后需要静养,母后既然来看过了,不如回宫吧。”
任谁都听得出来,褚俊这是在赶太后。
“皇上,太后也是关心皇后……”詹紫莹的话没有说完就被褚俊打断,“詹贵嫔放肆了,这里可有你讲话的份?”
寝宫内,出去侍奉的宫人外,詹紫莹确实是位份最低的。
褚曦收到褚俊的示意,暗中点头,“母后之前不是说有物事要给儿臣看,不如儿臣陪您先行回宫吧。”
张珊英又怎会不知褚曦是帮着褚俊的当下冷哼一声,“哀家就先回宫了。”
倚在榻上的夏念见她起身,“儿臣不能下地恭送母后,还望恕罪。”
“皇后就好好养着吧。”
她带头离开,詹紫莹自然是紧随其后。
褚曦对夏念笑笑,“你好好修养,别想太多。”
“念姐姐……”鲁雪莲下意识的往前走了两步,如今的她身穿宫妃的服饰,发间银凤钗点缀其中,煞有妃子的样式。
“一天没起身,才听皇上说了封你为莲妃的事情,恭喜了。”说话的期间夏念咳了几声,紧张的褚俊连忙帮她拍打,“听说中午你与马昭仪来过,宫里的这帮奴才越发没规矩,也不知让你们进来。”
“念姐姐不生气就好,你好好养着,雪莲改日再来。”鲁雪莲朝着他们福了福身,跟着褚曦身后一同离开了。
人都走了,寝宫内安静下来,夏念像是脱水一般没了力气,人倚着软垫大口的喘息。
见她是累了,褚俊想要扶着她躺下休息,“累了就休息吧。”
夏念却是摇了摇头,有些虚弱道,“我没事,你不用陪着我的。”
她尽量平躺在榻上,避免伤到腹中的孩子,凤眸飘忽,让褚俊猜不透她在想些何事。“别多想,今日十五本该我陪着你,更何况你又卧病……”
“知道你为我想,不过是怕将病气过给你不好。”握着他宽厚的大掌,夏念心中忽而平静下来,连不顺的内息也觉得平缓很多。“你……回御书房吧,要不然去雪莲那边。”
褚俊知道她只是害怕将病气过给他,才想着将自己赶出月樱殿,可自己的担心又怎容轻而易举的放着她不管离开。如果真的这样做,褚俊对她口口声声说的爱,又置于何地。“我说了,陪着你。”
轻吻落在唇畔,夏念难以置信的瞪大眼睛,他还真是不怕。
“我身体好,没事的。”
褚俊的话她听的怔住,身体好……那些年累得伤病又怎会好呢,傲雪曾跟她说过,褚俊的身体很糟,并没有比她好到哪里,甚至更差。
“那就随你吧,病了可不要赖在我身上。”
她也不再阻拦,夏念想因为褚俊真的担心才想留下来吧。再者今日十五,如果褚俊如果没有歇在月樱宫,怕是明日便会有闲言碎语说皇后娘娘失宠吧。
“你先休息,我还有些事情要处理,就在旁边陪着,有事你可以喊我的。”
夏念点点头,安心的闭上了凤眸,她放松下来可以清新的听到褚俊翻阅纸张的声音。
不知不觉间她竟然睡了过去,原来真的有褚俊在身边,夏念总会安心得很。
一觉醒来发现灯烛竟然还亮着,夏念坐起身,远处褚俊盘腿坐在软榻上,借着微弱的灯光在处理政务。大概是听见响动,他回过头,“怎么起来了?”
“渴了,喝些水。”
“你想喝水跟我说,我给你斟就好。”将她手上的茶壶接过来,替她斟了一杯热水。
热水是刚才褚俊见之前的水凉了,特意命宫女换的,这不刚换好她就醒了。
夏念看着还有一半的政务未处理,心疼道,“怎么还这么多没有处理,等处理好岂不是后半夜了?”
“没事,用不了多久就处理完了。”从一旁取过自己的外裳披在她身上,褚俊怨道,“起来也不说披上点衣裳,病没好呢,又厉害了怎么办?”
“哪有这么娇气。”
褚俊却小心翼翼的扶着她上榻,像对待瓷娃娃一般,捧在手心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不是念儿娇气,是我心疼。”
瞧她躺好闭了眼睛,褚俊在床边坐了片刻才离开。他方一离开,夏念便睁开眼睛,一双凤眸炯炯有神,盯着褚俊的背影一番打量。
她今日算是机关用尽,为的不过是让褚俊得知她并不知道纳鲁雪莲为莲妃一事,也为了堵住悠悠众口非议她是因为褚俊纳妃才病得。
夏念有些怨恨自己,却并不后悔。谁都怀有自己的心思。她不过是防着,防着有朝一日自己受伤。从何时开始她竟然开始对着褚俊布了心防?
也许是从得知册封鲁雪莲为妃开始,而褚俊的解释也并不明确只是说权宜之计,除此之外再无其他。夏念还只能说相信,其实也忒假了,她口上说着相信,心里真的信吗?
她信的是褚俊对她的情,可有一天难保褚俊不会对别人动情。
正月十六清晨,褚俊醒来的时候夏念已经起身了。
庭院内,夏念正站在梅树下,看着绽放的红梅,这棵红梅树是月樱宫内唯一一颗梅花树,更是夏念去年让花匠从梅园中特意移过来的。
“怎么起这么早?”
褚俊出来的时候已经更换好龙袍,看意思是要准备上朝去的。
“昨天睡了一天,哪里这么多觉。”
“身体还未彻底养好,当心早上风寒露重,回屋去吧。”
折了一朵梅花在手,夏念点头,“我知道,放心吧,你这是要去上朝?”
“是啊,午时我就不过来用膳了,你多休息。”说着褚俊取过夏念手中的红梅,替她绾在发间,金凤拆旁,一朵红梅点缀在侧,甚是好看。“念儿越发好看了。”
美得褚俊几乎移不开视线。
佟喜看了看时间提醒道,“皇上该早朝了。”
“你们几个扶皇后进去休息,好好伺候着,皇后有任何不舒适的地方立即来向朕汇报。”
画儿她们不敢怠慢,连忙跪下应声。
反倒是夏念觉得褚俊小题大做,“哪里这么娇气,我没事的。”
“我是担心你,也担心我们的孩子。”
之前由于他的失职已经害得他与念儿没了一个孩子,如今又怎可马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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