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时捺钵制自太祖朝起素来便是大辽重要的宫廷活动之一。随了季节气候的变迁,历任皇帝都要于春夏秋冬四季交替时离开京城前往各地所设行帐进行一段时期的网钩弋猎。如今已然入冬,官员们为了准备这次意义非常的冬捺钵,纷纷亮出手中法宝,希冀在皇上眼前博得一时的宠信与爵禄。
雁门关一役大辽损耗上万军力,辽景宗耶律贤一时心火外泄引动旧疾迸发,竟是接连数月缠病榻。军国政事悉数交由皇后萧绰协理。萧绰虽一介女流,其刚毅果断之性却丝毫不逊一众男儿。然而也因其摄政之事名不正言不顺,从而令得契丹各部诸王宗室皆于暗中磨刀霍霍,伺机而动。其中又以翼王耶律敌鲁鲁王耶律铁骊声讨之势最为强烈。
景宗一病数月,朝廷上下人心浮动。萧皇后为着景宗圣体沐浴熏香斋戒十日以求真主保佑,兼得萨满巫师开示,于廿四日颁下懿旨,捺钵期间,特赐一处斡尔朵与宗室诸王子弟讲习武艺,且较技夺魁者将加官进爵。此旨一下,诸王宗室无不蠢蠢欲动。有心者,欲借此进一步网罗党羽,谋划对策;旁观者,亦欲借此试探圣意,揣度时势。一时间,冬时捺钵成了朝廷内外关注之对象,百姓茶余饭后之聊资。
这一日,界定了汉城与皇城之分的白音戈洛河岸锣鼓咚咚,远远听去仿佛天边乍起惊雷。震天的锣鼓吸引了匆匆穿行的路人,一忽而便在岸边聚集起百十余众,前来打探消息的嘎头亦夹杂其中。他随着人群来到沿河渡口,那里正有四名契丹兵士以鼓声召集乡民。见到人头攒动,四兵士相互商议后由其中一人向乡民宣读告示。嘎头不懂番语,遂向旁人打听,方知是翼王府欲招募武功教习。想起先前延嗣吩咐之事,嘎头心道:一连数日未想到入皇城之法,如今岂非正是机会?只要我等进了皇城,何愁辽廷动向不得?他主意一定便抽身挤出渡口回转丰登客栈。
此时木木大壮二人正围了延嗣说着半日来的收获。见嘎头进来,木木忙上前道:“二嘎哥,你可探得什么消息么?”
嘎头咽了口茶,接着便将在渡口见到的翼王府招募教习之事详细说来,末了又道:“与其在此一筹莫展,我等倒不如去碰碰运气。”
“正是,正是。”听罢,木木登时跳起道:“若再似无头苍蝇般在榷易场东游西荡,我定要憋出一身绿毛了。杨大哥,明日咱们便去应征如何?”
“好。”未待延嗣说话,大壮也活动了筋骨道:“我这拳头早就发痒,正好去那什么王爷府一解痒气。”
“不妥。”见几人转身便去准备行装,延嗣起身摇摇头:“目前皇城内一应军备布防我等皆不清楚,况且此次不过探听辽廷虚实,实不需冒不必要之风险。榷易场虽乃繁杂之地,却是各方消息聚集之处,舍弃不得。而丰登客栈亦是我等隐匿行藏最佳地点,更不可轻易离去。”
“这……”木木挠挠头,沮丧的看了嘎头与大壮,道:“杨大哥,难道我们就只能在此坐等消息上门?”
延嗣拍了拍木木,笑笑:“是你们等,不是我。”
“少将军,不可!”嘎头机敏,闻言顿时道:“少将军适才也说皇城中危险不知几何,你孤身前去怎可使得?”
看着窗外悠然飘过的白云,延嗣淡然一笑:“小小教习,身份低微。无人理会自然谈不上危险。”
见他主意已定,嘎头三人面面相觑,正不知如何劝阻,忽听门外道:“你可知翼王府此举所为何事?”
几人闻声看去,只见星儿一身锦裘玉袍悠悠闲闲进来道:“各位兄弟请,小生这厢有礼了。”
“星儿,”延嗣微皱了眉:“莫要闹了。这半日你去了何处?怎的不与我打声招呼?”
“我为何要告诉你?”星儿一横眼:“爷爷不过令我与你同行,并未说我一举一动都要禀报于你。”
延嗣不欲与她做无谓争论,遂淡淡道:“你也累了,去歇歇吧。”
“你不想知道我去了何处么?”见延嗣神色甚淡,星儿亦不再玩闹,她正色道:“教习之事你莫要应征的好。”
延嗣一挑眉:“为何?”
“榷易场聚纳之消息多以讹传讹,”星儿不答反道:“我在天香楼得到的消息却是真正不假。你们可知翼王府招募教习所为何来?只因府中小王爷有意与皇后身边的菁瑶郡主结亲,而北院大王之子亦为郡主相思成疾,故双方约在捺钵期间以武争魁……那翼王与北院大王素为政敌,自然要先下手为强……你们说,这浑水可能淌得?”
见嘎头三人连连点头,星儿顿时眉开眼笑。她斜睨了神色似痴似惘的延嗣道:“只怕这消息在某人看来不过胡闹罢了。”
延嗣并不理会,他淡淡的看看星儿道:“那天香楼乃烟花巷陌之地,你莫要再去了。招纳教习之事我必须一试,你只需与嘎头他们等我消息便是。”
话毕,他转身踏出客房,直气得星儿一张俏脸通红,却也莫可奈何。
延嗣漫步街上,心头犹如潮汐起伏不定。终究还是放不下。他自嘲的笑笑,抬眼望向那蜿蜒的白音戈洛河,喃喃道:“耶律鸿倒也是个痴情男儿。”
自太祖立朝,契丹皇室宗亲皆有自己的头下军州,其头下的依附者大多乃战中俘虏,这些头下户中既有事农者也有手工业者。而耶律敌鲁所领的羽陵州与耶律休哥辖下的黎尔州的属户便以农耕为主。只不过因双方领主素来水火不容,以致虽隔着一条巴干尔街,这二州的属户却从无往来,且常因着耕田属地之事引发口角之争,甚至拳脚相加。
这一日正是翼王府招纳教习的日子。白音戈洛河河岸两旁人山人海,只为争睹竞任翼王府教习的盛况。
星儿在人群中见延嗣正与场中一众报名者微笑寒暄,不由按按腰间皮囊低声问身旁的嘎头:“杨延嗣怎么说?”
“少将军只说进了翼王府之后会与我等联络。”
“他当真有此把握?”望着意态闲适的延嗣,星儿只觉被有一团丝绳紧紧牵扯,她自囊内取出一支花筒握在手中,冷声道:“我可不管。谁若敢伤他半分便休想再生还!”
此时但听一阵急急马蹄,转眼只见两队执戈负弩的契丹士兵飞驰而来,扬起一片片的雪泥。这些士兵甫一到达白音戈洛河,便甩了鞭将围观的百姓驱赶到洛尔渡口,随后又分成小队严守在场地四方,隔断了民众与竞任者的互通连系。见状,人群一时起了小小骚动。嘎头看得真切,他皱了皱眉悄声道:“赵姑娘,契丹兵防卫这般严谨,到时我等只怕难与少将军取得联系。”
“无妨。”星儿轻轻一笑:“若真个如此,到时你我便故技重施。”
嘎头虽觉此法不甚妥当,却一时也想不到其他对策,遂点点头不再多说,只将目光投向敌意渐浓的较技场。
这当,又见两队人马驰近。当先一人年在五十开外,身量魁梧,头冠圆形瓦楞帽,脚踩摩羯纹长靴,上身着一件通体绣了花纹的赭黄长袍。袍上绣一只踏日驭风的苍隼,这苍隼玉爪玉嘴,一双凌厉隼目傲视前方,似有睥睨天下之势。这人身后乃是一名手提金锤的年轻小将,见其望向前面那人时偶尔流露的怯意与自豪以及二人极其相似的样貌,想来当是一对父子。他二人一出现,众契丹兵顿时齐刷刷跪倒,口称:“王爷万福!”
原来他便是翼王耶律敌鲁。延嗣站在场中,望见翼王一行纵马而来,心道:看其衣上所绣那傲然苍生的鹰隼,此人必是有那争雄之心,我需好生应付才是。他这般想着,便也不随众人跪拜,只将一双星眸静静的与弃马走来的耶律敌鲁对视,淡笑拱手道:“王爷万福!”
“哪里来的狂傲小子!见了王爷还不跪下?”见延嗣昂然场上,耶律敌鲁身边的州长匹吉里喝道:“来人!将这小子拖下去宰了!”
只听锵锵声响,七八名执刀士兵转眼便将延嗣困围场地中央。见情势危急,人群中的嘎头一时按捺不住。他悄悄掏出怀中的迷迭烟,却听星儿轻声道:“莫急。他自有他的道理,你我暂且看下去。”
闻言,嘎头深吁口气将烟筒放回怀内,再次看向较技场。只见那耶律敌鲁斥退众兵,又仔细打量了延嗣道:“从来没有人敢在本王爷面前露得这等狂态。小娃娃,你是何人?看你也只是个半大小子,难道不怕本王爷砍你的头?”
“我爹说过,男儿膝下有黄金,只可跪天跪地跪父母。王爷既非天地又非我父母,故当受以尊长之礼。况且王爷是做大事者。做大事者虚怀若谷,又怎会拘泥于世间俗礼?”
“哦?”闻言,耶律敌鲁双目陡然射出一道精光,他摸了摸下颏浓密的短须,看看侃侃而谈的延嗣道:“看小娃娃谈吐不俗,可是汉家子弟么?但不知令尊长名讳?”
延嗣眼中顽色一现,耸了耸肩,莫可奈何道:“这我可不便相告。我爹说了,若我敢泄露他老人家名讳,他一定大板子打死我。不过……”
“不过什么?”
“我自小随我爹住在乡下,农闲时常见他摆弄一把长枪。那枪头扁平弯曲,状如蛇形。一次我偷拿了去耍,结果便招来一顿好打。也不知他老人家当年可是从过军,那手劲大的,好似铁板……”
枪头状如蛇形?难道是九曲枪?耶律敌鲁心中一动:据说这九曲枪法正可克制杨业所创梨花枪法。若我儿得此九曲枪谱,还怕那耶律休哥老匹夫作甚?他暗暗留意延嗣,心道:这小子年岁不大,骨格却甚清奇,想必家学渊源。倘若我将此人招致麾下,岂非又是一员猛将?只不过……他逐一扫视在场众人,转念一想:如今我麾下幕僚稀缺,希儿又是怯弱之性。只怕要收服那小子还需仔细考量一番。
他摆摆手,打断延嗣话语,道:“本王平生最敬重这等隐居世外之高人。小娃娃不说,本王也不勉强。不过小娃娃既来比试,自然知晓此试之重要。倘若你有丝毫不轨之图谋……”
“这是自然。”延嗣点点头:“赵彦我素来以光明磊落行事。何况与人方便自己也方便。王爷大可放心。”
“好!”耶律敌鲁拊掌赞道:“小娃娃这便上场吧。”
延嗣微微一笑,向后倒退三步让出场地,又拱手对一众报名者道:“所谓先来后到。我虽得王爷抬爱,却也不能坏了这比试规矩。各位兄台,请。”
耶律敌鲁只道这赵彦来参赛自然跃跃欲试,不想他这般恭逊。他环顾众人或不屑或嫉恨的目光,略一颔首唤来匹吉里低声吩咐一番,随即携了小王爷耶律希走进专设的斡尔朵中。
此时众参赛者已一对一亮开了架势。看那拳来腿往,人影闪跃倒也颇有龙争虎斗之势,然而延嗣却只静立观看,无有一丝焦躁争强之态。见他如此镇定,帐中的耶律敌鲁不由愈加赏赞。
这当,忽见那名唤悉万都的赤面汉子走上场,手指延嗣向匹吉里喊话,似乎诘责为何延嗣不战。见匹吉里状似为难,延嗣缓步上场,抱拳道:“在下并非兄台对手,还请见谅。”
见延嗣不愿比试,只气得悉万都青筋暴起,竟是不理会的扬起一双铁掌直扑进前。见他逼近,延嗣腾身纵起,躲过那虎虎生风的拳掌,不着痕迹的游走于悉万都身前身后。见掌风每每将要击中延嗣面门却都堪堪被他避过,悉万都不觉恼火异常。此次他奉鲁王耶律铁骊严令混入耶律敌鲁府中,正是欲寻可乘之机将其不轨之图谋上奏朝廷。谁曾想还未进得翼王府便被眼前这乳臭未干的小儿拦阻,岂不可恼?他面上陡然一寒,再度欺身而上。
见悉万都一双铁掌甚是毒辣,延嗣心道:我不过稍加相试他便目露凶光,此番参赛想必别有他图。如今耶律敌鲁似有意纳我入府,这等时候我切不可露了马脚。只见他架起双拳犹似足踏棉中趔趄摇晃着迎上悉万都,哭丧了脸道:“之前我便说非你对手,你偏是不听。如今我带了一身伤回去,我爹定是要打死我了。”
悉万都见他目中尽露胆怯慌张,忽然阴测测一笑,道:“小娃娃既是害怕,不如便由大爷送你回家。”
他说着,突然变掌为钩闪电般狠狠抓向延嗣顶门,但听“哎呀”一声惨叫,众人只道不好,不想却见寒光一闪,一柄银色短匕倏忽间已嵌入悉万都的咽喉。只见他倒在地上,翻滚抽搐了一时便再无声息。
这时场上忽然传来一阵急鼓,震慑了一众惊骇惶恐的参赛者。耶律敌鲁缓步迈出斡尔朵,看看泰然自若收回匕首的延嗣,冷声道:“小娃娃好大的胆子!”
“王爷容禀。”延嗣躬身一礼,道:“小子并非狂妄之徒亦不敢草菅人命。只是此人心存歹意暗中加害,小子迫不得已出手自卫,这才错手伤其性命。”
适才情形在帐中的耶律敌鲁自然看得分明,若非那悉万都蓄意加害也不至落得毙命下场。他抚了抚须,道:“战场之上你来我往,各安天命。也罢,本王便再给小娃娃一次机会。匹吉里,传我令,继续擂鼓。”
又一通鼓休停,众人正自纳罕,却见翼王府总领头下军州的刺史哈图急匆匆飞马而来。他一下马便直奔斡尔朵,见得耶律敌鲁禀道:“王爷,今日我治下羽陵州与北院大王耶律休哥所领黎尔州属户不知因何缘由再起争端,如今事态已近失控。”
“什么!”闻听此事,小王爷耶律希急道:“父王,我羽陵州与那黎尔州属户向来水火不容,现在又出此等乱子,孩儿只怕那北院大王不会善罢甘休。父王,这如何是好?”
“慌得什么!”耶律敌鲁斥道:“不过些许小事,怎的如此沉不住气!哈图,你给本王细细说来。”
“臣下无能。”哈图抹了一把汗道:“臣下听闻羽陵州剔隐吉布前来报讯,心急之下竟是忘记询问缘由。”
“无用的东西!”耶律敌鲁一掌拍在椅上,怒道:“叫匹吉里过来。”
见哈图战兢兢出帐,耶律敌鲁又看看一脸忧急的耶律希,沉声道:“那叫赵彦的小娃娃颇有几分胆气,甚对我脾性。你吩咐下去,令他随我往羽陵州一行。至于余下三人便交由你叔叔逐各再细查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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