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近黄昏,雪势渐小。“庆隆客栈”门前人喧马嘶,脚步纷乱。吆喝声驾辕声此起彼伏。肩担车推的小贩商旅们面带喜色与同伴陌路寒暄告别。一个身穿蓝色儒衫的少年独坐店内一角望着门外那些被风雪困了几日的商旅行客套了车马往塔古城方向而去,灿若星辰的眸中不时闪过些许忧急。他心不在焉的拿起桌上醋瓶向面前热气腾腾的汤面倒了,思绪却随商旅们匆匆脚步飘向近在咫尺的塔古城:迟迟不见珊儿寻来客栈,莫非她与小琼已然被困?此次出兵雁门,耶律贤会令何人统军?耶律沙?听闻他因兵败被耶律贤赐了杖惩……除了他便是耶律休哥与耶律斜轸。大哥曾说他二人皆是能征善战之辈。若当真是他二人,我便更需入塔古一探虚实……
大宋与大辽以偏关河为界,河之南为宋境,河之北即入辽。塔古为辽之门户,而延嗣所处之处便是宋境内最后一道关隘,因其地势东仰西伏,人称“偏关”。偏关城乃宋辽通商口岸,当日延嗣与珊儿相约于此会面,便因城中多有契丹党项等族人聚居,于诸事皆有益。
延嗣正自思忖入塔古之法,忽听外面传来一个清脆的询问:“请问店家,这里可有一位姓杨的公子借宿?”
“有,有,姑娘请。姑娘可就是杨公子要等的朋友?您可是来了,杨公子已等您好几日了。”
说着话掌柜的已引了一位双辫垂肩,杏眼梅腮的绿衣少女俏生生走进客栈。这少女一现身满室顿时生了辉。无数或赞赏或贪婪的目光齐齐向她射去。少女却熟视无睹,随掌柜来到延嗣面前半屈双膝道:“箫儿见过杨公子,杨公子万福。”
延嗣陡见这陌生少女恭敬之态一时愕然。他微侧身形虚扶起箫儿道:“姑娘莫不是认错了人?在下并非……”
“杨公子曾有恩于箫儿,箫儿特来拜谢。”箫儿匆匆打断延嗣,谨慎的环视四周低声道:“箫儿有要事告知,杨公子可否……”
见她机敏中略含紧张,延嗣立晓其意。他向掌柜道了谢,将箫儿带进客房掩上门,倒了茶水温和一笑:“如今只有你我二人,姑娘有话但说无妨。”
箫儿一路行来确感口干,现见延嗣这般体贴不禁心跳如鹿撞。她羞怯的接过茶半晌才回了神,小心翼翼的自腰畔香囊中取出一方银色小牌道:“杨公子,珊姐约你明日晌午在慈济寺的梅园相见。这是通行牌,杨公子切莫丢失。”
“在下省得。”延嗣心知珊儿不过替飞琼传递消息,他接过方牌纳入怀中拱手还礼:“请姑娘转告珊儿,明日晌午不见不散。”
望见他眼中一闪而逝的欣喜,箫儿不由好生羡慕小姐。她幽幽道:“杨公子,慈济寺已为契丹兵把守,你千万要小心。箫儿告辞。”
“多谢姑娘。”
送走抚箫,延嗣简单用了饭菜,暮色已是阑珊。他燃起烛火仔细看过手中那块刻着“枢密使府”的银牌,心念一动:有了这银牌我要入塔古岂非轻而易举?机不可失,时不再来。他起身从包裹内取出之前自皮货商处得来的一套半新的圆领袍衫换了,又请店伙暂留下客房,一切妥当,他便买了马离店而去。
延嗣行至偏关城北,正想绕过前方的慈济寺,忽见那方人头攒动,火光闪烁。他心中生疑便寻了路边商客打探,方知因辽国南枢密使携家眷往慈济寺上香,故辽军封了通往塔古城的所有道路。
“如此说来今晚我便能见到小琼?”延嗣心头狂跳,转念却一想:“若现在可相见,她又何必煞费心思约我明日再见?辽军阻了通道自然因兹事甚要,如我贸然行动恐会打草惊蛇,不如……”他眼珠一转便就近歇下暗地注视寺前一队给被阻了去路的商客分发饼子的辽兵。
见有饼子充饥,抱怨咒骂的旅人们立刻蜂拥而上,场面一时难以维持。延嗣趁乱掩入一身量与己相似的辽兵背后迅疾将其击晕,换下其头上皮帽,状似巡逻而回径自走进慈济寺。
慈济寺灯火明亮,一队队执矛别弓的辽兵穿梭巡查,守卫甚是严密。延嗣甫一入内便遇见守卫盘查,所幸有那通行牌掩饰倒也无人难为。他故作调侃的与守卫攀谈玩笑不觉便打探出飞琼正是暂住寺中梅园。欣喜之余他借口回事摆脱这队守卫待要穿过大殿,忽见前方行来两个人。延嗣稍一迟疑顿时惊出层层冷汗。那二人正是青衣青袍的文彬与身披墨蓝大氅的杜青云。
眼见二人越来越近,延嗣情急生智闪入大殿中央那尊笑口大开的弥勒尊者身后屏息凝气不敢妄动。杜文二人进入此殿便不再言语,只令守殿的沙弥奉了佛香礼敬尊者面前香炉内,之后又神情庄重的俯身膜拜口称祷祝。一檀香尽,沙弥稽首退去,只余杜文二人盘膝端坐蒲团闭目运息。
须臾,杜青云睁开双目温声道:“子羽,你是否也认为我心怯杨业?”
“属下不敢。”文彬垂目道:“岛主兼济天下,志向高远,非我辈碌碌之人可比。”
“子羽,你何时学得如此恭谨?”杜青云微微一笑:“你可是因前次自作主张放了杨延嗣那小子为我责处而对我生了埋怨么?”
“属下办事不利理应戒惩。否则无以立规矩。”
“子羽这般说便还是怨了我。罢了,我不再追问便是。唉,”杜青云长叹一声:“怪只怪我宠坏了琼儿。这丫头如今主意大了,娘娘几番提及赐婚之事竟全被她婉拒。这次回来更是与我生疏许多。‘儿女原是宿债’到底应在我身上。”
听他语气萧索,文彬不由暗叹:琼儿拒婚恐怕还是为了杨家那小子。他有心劝解却猜不透杜青云此话用意,默然半晌忽听杜青云沉声道:“杨业进驻雁门关,杨延嗣可有随行?这小子阵前斩蛙哥,挑下耶律沙的先锋队削其左臂右膀,倒也颇得娘娘赏识。子羽,这桩头功确该你得阿。”
躲在佛胎身后的延嗣勉强压下恨火心道:“杜老贼口里的‘娘娘’莫非便是辽国皇后萧绰?听爹说这女人素有军事奇谋甚难应付,难道此次杜老贼是她的先行官?若果然如此,我该怎生面对小琼?”他胡思乱想左右矛盾忽听杜青云又道:“明日我欲往蔚州一行,琼儿便请子羽你多劝劝,你的话她还能听进几分。”
“岛主放心,属下省得。”
他二人又聊了些家常,延嗣却再无心细听,只暗自计划如何能多探些辽军动向不觉已入了夜。见杜青云神态微倦,文彬知他为女儿之事心烦便又劝了一番,二人这才回房安歇。
听他二人脚步渐远,暗影处的延嗣闪身欲出,无奈腿脚酸麻不得动弹。他抬头四顾发现佛胎的莲花台座甚高,于是提了气用力纵上台座,背靠尊者坐定,思忖着此行目的,不久便打了盹。
一宿无事。次日清晨,干冷的寒风将延嗣从梦中冻醒,他活动了手脚跃下高坐,殿外忽传来一阵纷乱脚步,转眼便有十余头陀向大殿而来。延嗣暗道奇怪,慈济寺如何会有头陀?心念一闪,他便又退回弥勒尊者后静待事变。片刻,只见文彬随了杜青云走入殿内,略一扫看那十余头陀沉声道:“尔等随大人往见蔚州沙陀李氏,须以吐谷浑后人之身力促李氏与大人缔约,可都明白?”
“明白。”
“好,这就随大人启程罢。”
“喏!”
应答间,杜青云深邃的目光中浮现起胸有成竹的微笑。延嗣心道,大哥说过吐谷浑部乃鲜卑慕容一族,产铁,善做兵器;而沙陀李氏又与党项有一脉之说……现在杜青云欲与其缔约……莫非,他此去所为……联军?倘若确实,其兵力必会大增,我杨家欲于雁门关御敌岂非更将艰险重重?杜老贼!延嗣心中恨恼,手下意识捶上尊者肩头发出一声闷响,所幸殿内脚步匆匆无人发现。眼见人去殿空,延嗣暗忖:今日无论如何也要一探塔古军营。
慈济寺路窄坡斜,延嗣混在巡兵中绕行了数个岔口方寻到塔林旁的那片梅园。正午的阳光柔和的照在金色塔顶上未化的冰雪映出七彩光芒,如梦如幻。冷风乍起卷起片片梅瓣,姹紫嫣红处一位冰肌玉骨的白衣少女迎霜傲雪,飘然而立。
小琼!
刹那,延嗣只觉犹如雷轰电击,浑身上下热血沸腾。半年未见,面前这雍容华贵的娉婷少女依然如紫莲般雅致脱俗,只是那眼角眉梢隐隐流动了一壁清愁几多憔悴……
那日风月那日情,别时幽怨恨戚戚。
望定那卓然俊毅的少年,酸苦辛辣甜杂陈了化作汩汩泪泉流淌出飞琼一双秋水盈眸,然而只是静静的,好似一段婉转清幽的曲韵。
“你还好么?”
异口同声的彼此询问,却似乎不再关乎风月。
“我与爹爹,和好了。”淡淡的不见一丝波澜的话语,飞琼低垂螓首:“我,是爹爹的女儿……”
久久凝视了她清瘦形容,延嗣终究掩藏了内心汹涌的波涛涩声道:“我明白。我也答应了爹。”
“这便好。”飞琼掩泪一笑,将手中一件蛀了洞的皮衣交给延嗣道:“娘娘命我爹爹以枢密使任监军,驸马肖咄李任兵马元帅领十万大军屯于塔古,又有吐谷浑部族后援,你千万告知杨将军多加戒备才是!”
“我省得。”延嗣神色一凛,抬头看向依稀隐现的塔古城道:“肖咄李擅兵刃?抑或擅计谋?”
“兵刃。他膂力甚是惊人,乃辽一员猛将。一对双钩狠辣诡厉,无人能敌。”
延嗣闻言心道,先时在茹越隘口与耶律沙的先锋军激战,其兵力便远胜我杨家军,如今这肖咄李统帅十万大军又兼有杜老贼狡诈诡谋,我须得详细查明。他躲闪了飞琼欲言又止的目光,看看好似胭脂滴滴的朱砂梅故作漫不经心道:“听抚箫姑娘说你已得封……‘菁瑶’郡主,此来塔古所为劳军……”
“他到底说出了口。”看着延嗣飘忽的眼神,飞琼心内满溢苦酒。她希望助他一臂之力,又矛盾的不想爹爹堪堪败绩。她紧咬下唇沉默半晌,再抬头一双水眸已呈清澈:“文叔叔司各营军要,驸马好酒,今晚也许是个好机会……”言罢,她望向飘坠而下的零落残瓣低声呢喃:“怕是它的心也碎了……”
见她这般神伤失落,延嗣不禁暗恨自己卑鄙。他仿佛犯错的孩子垂下头狠掐着手心。许久,飞琼轻轻一叹:“换了衣服吧,我出来这半日文叔叔恐怕等急了。你扮做亲兵,倒不致令文叔叔察觉。”
塔古城城头风吹起鹰扬旗喇喇作响,如雷鼓角传来耳边,延嗣不觉暗道厉害。往常随爹爹或大哥巡营也不曾如此震骇。无数战马跑跃嘶叫,无数营帐接天连地,似汹涌河水奔腾呼啸的万千军兵。延嗣看在眼里惊慑在心:大哥当日未雨绸缪果然不错。以雁门关千余守军相抗辽十万军不啻以卵击石,且爹爹既是刺史所带兵马自然不会太多。若那时辽军大举压境,我方定将腹背受敌,当真成败只在今晚一击。
他暗自思量,随了卫队回到肖咄李特为飞琼搭建的营帐。箫儿一见延嗣不由眸现惊喜,她待要上前见礼却看飞琼与珊儿神情凝重,心知此刻并非叙话之时,她知机的退守在了帐外。见她离开,飞琼这才对珊儿道:“珊姐,你确定让箫儿去办了?”
“是的,我观察过她。这丫头胆大心细又甚讨喜,这件事由她去办最是合适。况且她对我说过,”珊儿顿住转而看向沉思的延嗣提声道:“只要能替七少将军分忧,便是再困难她也会去做。七少将军,珊儿恭喜你了。”
“什么?”延嗣回过神看看飞琼二人道:“我现在不能与肖咄李面对面大战一场,又有何可喜之处?”
见他不过思忖战事,飞琼不禁又忧又喜。自从杨延嗣进帐,箫儿羞涩的目光便不曾离开他半分。珊儿亦看出她的心思,自己又如何看不出?她虽出身平民,心思却七窍玲珑,否则爹爹也不会任她往来书房,且其兄长投效杨家军,与杨延嗣又私下交好……飞琼一时甚是酸楚,然而延嗣星眸中一道道凛然神茫又令她不由自主欢欣:她有心他却无意,又何必庸人自扰?她正胡思乱想,忽听延嗣道:“小……杜……你,你与珊儿可曾寻到硫黄沥青?”
突被打断,飞琼只觉脸滚烫烫的,忙收回心思道:“硫黄,木炭,沥青,麻皮,麻绳都有,只是那隼咀营守卫极是森严,无法取到焰硝。”
“不妨事,”延嗣胸有成竹道:“还需劳烦二位姑娘做足戏,今晚我要将此地搅个底朝天。”
“不妥。”珊儿忽然道:“事毕肖咄李定会全城搜捕,你要如何脱身?”
“珊姐无需担心,”飞琼莞尔道:“若说琼儿受此惊吓魂魄即将离窍,肖驸马会如何反应?他一向敬畏真神……”
珊儿面色一喜接道:“他必会连夜派人送小姐往慈济寺祷祝施法,杨延嗣混入其中便可安然离开。”
夜色渐浓,契丹兵装扮的延嗣借了熊熊篝火闪进歌舞喧嚣的鹰扬军,默默看着一个盘腿坐在帐前一手抓着滋滋冒油的羊腿大口咀嚼一手搂了美艳歌姬观看士卒歌舞的虬髯汉子微微一笑:“这肖咄李倒也当真视真主是爹娘,为其生诞举行庆典果然异常隆重。若非小琼知他性情,今晚恐怕便难以行事。”他抬眼远望,见飞琼一身紫裘安坐文彬身旁,浅笑静听肖咄李与文彬高声聊谈不由一阵黯然:“她这般淡雅脱俗,难怪辽邦的皇室贵胄争相以求。”
他正想着忽觉被人轻撞登时警觉,回身但见一道淡影消失不见。他知是珊儿传来消息,便低头自袖中取出一包从小贩处贩来的焰硝挤出人群悄悄掩入隼咀营背后。隼咀营乃炮火营,下午时分延嗣混在军中探查过此处,故对其内部军备了然于胸。他伏在帐后倾听片刻,见静悄悄并无人声,心下明白珊儿已将守卫除去。他蹲下身,抽出腰间松石剑在地上挖出备好的硫黄,木炭,桐油和了焰硝裹成球,再将沥青,黄蜡,麻皮涂于其上用麻绳穿贯如纸状链球,之后提了走到一尊小炮前。
抬头看看浓黑夜色,他心想:“已近子夜,不知小琼进展如何。我且再等些时候,若仍不见动静也只有先发制人。”他将链球安置于炮口,又仔细排查了障碍。一时半刻,忽听中军大营那方隐约传来高声喝彩,依照之前与小琼珊儿的合议,他知定是高潮迭起之时。他暗道:“抚箫姑娘自荐以鼓舞相诱肖咄李虽好,只是若那‘醉千岁’药量不足,不仅难从肖咄李身上盗取地图,抚箫性命更难保全。当初真不该一时心切允了小琼同意此计。”
自那次为父亲杖训,他便时时提醒自己,即便身死也不可再半分连累他人。如今箫儿以身犯险所为因他,又怎能不令他愧疚。他打亮身边火石正要点燃炮碾,突听阵阵锣鼓喧天,其间伴了杂乱的“抓刺客”的呼喝叫嚣。他心内一震:“是时候了。”只见他面向中军大营方向,身子后倾,一手扶稳链球一手拉动拽索,只听“砰”的一声,链球如雷呼啸着射向中军营地。一声巨响,一道红光犹似一条吐了信的火蛇登时笼罩长空。适才还酒意朦胧的兵士眼见耀眼红光冲天而起顿时骇然失色,惊惶四逃。
正被一个形似刺客摸样的人吓得花容散乱的飞琼眼见醉态颟顸的肖咄李暴怒的将箫儿狠推在地,狂躁的抓起桌上那奇形怪状的双钩,忽然双袖如花蝶穿梭翻转了悄然射出一道针影,肖咄李不妨此暗袭,但觉得肩周处仿佛被蜂虫蛰了样酸麻无力,不自禁的脱飞了手中钩。这时传来一阵纷乱马蹄声,火光中只见文彬率领一队骑兵匆匆驰进场内,眼见便要围住那身形瘦小的黑衣刺客,突然又一声震耳欲聋的炮声响起,战马受惊顿时扬蹄嘶鸣,腾跃不停,场面一时不得控制。那刺客见此情形,一式“青云直上”迅速没入黑夜。看她隐入沉夜,飞琼眼波流转,脚下一软,“哎呀”一声摔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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