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儿到得客栈之时,嘎头正与大壮拜扯兵士如何歇宿,车马如何安置,那一番连珠炮的快语只说得大壮晕头转向,热汗横流。行程中,星儿早已领教了嘎头的精明与一根筋,此时见大壮被他‘刁难’的只有进气的份不由笑弯了腰。她有心加入又怕延嗣知道不高兴,便故作劝阻的上前拉住嘎头道:“莫要闹了,咱们这行车队既属雁门军麾下,量来无人胆敢讹诈。况且杨总领乃云麾将军幼弟,就是何人讹诈了银子也讨不得巧。”
大壮本是被嘎头一番胡搅蛮缠气得面红耳赤,现又听星儿言中带讥便怒道:“幼弟有何了不得?我们大小姐还是那云什么将军的……”
“舅母,你快看!”大壮正说到此忽听身后传来清脆的女童声:“大壮哥哥又被人欺负,咱们快去帮他。”
“妍儿,珊姑娘。”大壮回头见是一位臂挎竹篮的花信少妇领着一六岁女童向客栈走来不禁大叫:“珊姑娘你给俺评评理,俺说他们人多车多要另算房钱,他们便不依不饶的说俺讹诈,气死俺了!”
珊儿没有应他的话,只上下打量了星儿又看看一众兵士淡声道:“各位既属云麾将军麾下,倒也不算外人。云麾将军向来体恤关照小店,这房钱我便免了你们也不为过。”接着她又转向大壮道:“找几个心细的伙计替他们好好张罗便是。妍儿,走了,你娘还等着呢。”
见她牵着妍儿要走,大壮忽然想起先前飞琼的嘱咐连忙又道:“珊姑娘,大小姐说了,要你平安送……”
“知道了。”
珊儿平淡的打断他的话不再理会星儿一行,领着妍儿径直绕过大门向后堂院走去。见她态度不善,星儿心道,一个憨鲁的伙计一个冰冷的女子还有一个神秘的大小姐,这云瑞客栈倒有些古怪,稍时见着杨延嗣我需劝他仔细提防才是。她心想着已自店内出来几个伙计牵马推车引着众人穿过角门进了西侧耳房。此时延嗣业已等在那里,身旁是一位身着襦袄年约三十的朴实男子,看其样貌像是店主。他二人一见辎车行来便止住话头迎上前去。星儿看延嗣与那店主似乎很谈得来,生怕他一时不察着了道连忙示意他与自己去一旁,哪知延嗣只顾查验粮草并未搭理。星儿心急,抬手狠掐了延嗣胳膊道:“杨延嗣,这云瑞客栈……”
延嗣吃疼抬头正要责怪,那店主忽一拱手道:“杨总领既有要事,谭虎就不打扰了。杨总领一路辛苦,我这便吩咐伙计备下饭菜。”
“多谢谭兄。”延嗣想起这一路的疑问便笑了笑:“但不知谭兄这店里可有‘花团锦……’”
“‘花团锦簇’?有。”谭虎一笑道:“这道菜清凉爽口,最适合长途跋涉的旅人。”
延嗣讶异却不动声色继续道:“可有‘蟾宫……’”
“‘蟾宫望月’。杨总领好口味。此菜以上等的怀庆山药配了桂花党参而成,可补中益气。”
“那么,那‘四……’”
谭虎不待他再说已接口道:“‘四美仙游’么?哈哈,杨总领不愧出身簪缨,此菜汇集鸡鸭鸽鹌鹑之鲜浓,辅以香菇玉兰之爽滑,确是醇香扑鼻,回味悠长。”
延嗣心中大惊道,这四道菜皆是娘最拿手的特色菜,平日爹不允家中锦衣玉食,故而娘只在宴请宾朋时才亲自烹调,哥哥们不会外传,我也不曾向朋友们提起,谭虎却如何知道的一清二楚?他是何人?这云瑞客栈又是谁开?他正百思不得其解,忽瞥见耳房外隐约闪过一青衣女子,顿时没来由的心念剧震。他想起了前年给娘过寿辰,想起了迤逦的烟翠湖,想起那抹飘逝远去的紫影……
百转千回,记忆一如烟翠湖上泛了七彩炫光的薄冰悄然碎裂,甘甜涩苦仿佛绞缠的藤蔓不得挣脱又似不愿挣脱。尘封心底的那片田园一旦被掘垦,希望的种子便会用尽气力破土而出,只是尚缺雨露清风。
任凭冰刀一寸寸划开心底裂缝,只微笑了还着礼:“如此,有劳谭兄了。”
“好说,好说。”
望定谭虎渐渐远去,笑容凝固唇边。半晌,他招呼了齐跃道:“雁门峡多艰险,歇息一宿,五更起程。”转身,一抹新阳重新绽开他的眉端。安顿好车马,逐一关照了将士们,他便独自坐在仓房外默默的擦拭着手中银枪。
“喂,杨延嗣,”星儿娇脆的声音自他身后传来:“这枪都要被你擦断了。你想什么想的这般出神?”
“没什么,”延嗣收了枪看看她道:“你适才不是饿的肚子呱呱叫么,怎的现在又不去吃?难道不合胃口?”
“还说呢,”星儿翘翘嘴坐倒延嗣身边道:“还以为宁远将军点的必是何等美味,谁知却是一席清淡无味的素菜。也就是那道‘四美仙游’还算上品,不过也比我们赵府的逊色多了。”
“这等乡野粗食自然比不得司徒府,”延嗣拍拍衣上尘土淡声道:“你若不惯,我那里还有些水果与你果腹便是。”
“水果如何能果腹?不如咱们出去……”星儿正想提议四处走走,忽想起这一路延嗣押粮的辛苦便改口道:“还是算了,你歇息吧。我自己去。”她说着又学延嗣的样子翻晒了一番粮草,这才不舍的离开仓房。
见她似是失落,不由得延嗣些微愧疚。他待要追上前去忽听仓房后侧响起女子冷笑:“宁远将军也懂得怜香惜玉么?”
“珊儿!”
闻声,延嗣大震。他抬眼望去正见一身青衣的珊儿手提寒光剑满面恨怒的向这边走来。他心下明白珊儿所来何为却只黯然笑笑,彬彬一抱拳:“多日不见,姑娘一向可还好?”
“我本来很好,如今却不好了。”
“若不好,便想办法令它变好吧。”
“哦?原来宁远将军也这么想?”
“正是。”
“既如此,我便恭敬不如从命了。”
珊儿说着,提起手中剑拧身一纵犹如雨燕直直的刺向延嗣胸口。疾风袭面,延嗣不避不挡只闭目静待那见血封喉的利剑:既是亏欠,便是这般偿还又有何不可?
寒光剑挟恨而刺,一道血雨立如四散的花瓣飞溅起延嗣的肩头。延嗣闷哼一声接连倒退了数步方踉跄站稳。他靠在门边看看有些失措的珊儿,苍白一笑:“多谢姑娘手下留情。”
“你!”珊儿惊回心神,‘当啷’弃了滴血的寒光剑,一顿足扭头飞奔却又回身抬手射来一金一白两只圆筒道:“剑翎烟是云麾军信号;花雨烟是小姐留给你,以扰敌军。”
几滴鲜红滴落上刻了竹枝的椭圆形花筒,一点点将那上面的“琼”字侵染成娇美的梅花,又悄悄融进封沉于延嗣心中的那片田园……
天边划过一丝微亮的曙光,夜内辗转加之肩头伤痛,延嗣竟是了无睡意。他看看天色,约莫此刻已是四更光景便起身换装来到仓房外,却见状如黑塔的大壮正赤着膊将一袋袋米粮装上辎车。只见他双脚踏实在地,猛一震动双臂,足有百斤重量的四袋米便如飞般提他手里夹在了两肋下,紧接着又见他一踢腿,地上另两袋米竟又神似的叠落上他的肩膀。他手拎肩扛着米走到辎车旁一弯腰一抬臂,那六百斤大米便整整齐齐码放在辎车内,转身又进了仓房。延嗣见他脸不红气不粗状极轻松,不觉暗吃一惊。他正待相帮,大壮却又如法炮制的提了六袋米走了出来。他一见延嗣便呵呵傻笑道:“珊姑娘说,只要俺在一个时时辰内替你备好米粮,你就带俺去见那个云什么将军。现在一个时辰还没到,你再等等。倒时你可不能不要俺啊。”
闻听此话,延嗣虽是感念珊儿一片用心却不由得一番苦笑:一路之上不曾建功倒是招揽了嘎头与大壮这两个怪人,还不知大哥会如何取笑责怪于我;倘若再被爹知晓,怕是又将被记上一条罪过,来日一同算帐。他这般思量到底觉得大壮确有过人之处,便无奈的点点头应允了大壮要求。二人齐心将米粮装上车,东方已泛了鱼肚白。
众人整装待发,谭虎忽伴着劲装佩剑的珊儿前来相送。星儿见珊儿样貌清丽,举手投足一派沉稳干练,心里微微有些不高兴,她撇撇嘴,紧靠了靠延嗣道:“杨家军所向披靡,贼人闻其名者胆寒心惊;遇其军者抱头鼠窜,仅凭了花拳绣腿又能奈贼人几何?”
“映星!”延嗣眼看珊儿俏脸生怒连忙喝住星儿道:“不得胡说!雁门峡凶险峻恶,贼人又多诡谋,我等焉能心存侥幸,轻敌如此!珊姑娘熟识雁门峡地形好心护送,还不快向珊姑娘赔罪!”
“珊姑娘?杨延嗣,她与你很熟么?”见延嗣言语相斥,星儿心中顿起薄怒,她一纵身跃上胭脂道:“我偏是不愿与她赔罪,不必你做好人!”
见星儿策马挥鞭远去,珊儿看看延嗣冷冷一笑:“赵姑娘好大的脾性!”
延嗣不出声也不辩解,只默默望着星儿娇俏背影,一挥手向众将士道:“起程!”
出了广武城,天气渐渐阴冷,呼啸而来的寒风直冻得人面疼手僵。延嗣率队延着广武城一路南行倒也顺利,偶尔遇见三两猎户装扮的契丹乡民,他亦随和的上前打躬问路礼数有加。想是那三两契丹猎户常行走边陲,中原话说得十分顺畅。几人为延嗣等指明方向遂扛了铁叉提着绳索向山中行去。随行的珊儿见延嗣待那几人态度友善全无恶语,不觉便削减了几分恨忿,尽心的为他探道寻路。
一行人迂回曲绕,渐渐行至勾注山前。勾注山,自古便是兵家必争之地。“北方之险,有卢龙飞狐勾注为之首,天下之阻,所以分别内外也。”又因古传:“每至春交,南雁北飞,口衔芦叶飞临雁门盘旋往复,直至叶落方行。”故当地人亦称勾注山为雁门山。雁门山地形勾转蜿蜒,水势流注湍急。一条峡谷穿山而过,两侧峰峦起伏,怪石嶙峋,犬牙突兀,状极险峻。峡谷间野蔓荆棘遍地丛生,山树枝桠遮天蔽日。一眼望去令人倍感阴森诡秘。
飞琼临行前曾千叮万嘱珊儿警惕雁门峡之险诡,因此愈临近雁门峡珊儿便愈加谨慎。她紧扣寒光剑。随在延嗣身后四下观望,何处沟壑深险何处地势平坦,她谨记在心并一一指点延嗣慎行留神。自入雁门山,延嗣便已纵观八方。他一面吩咐众将士举动如常,一面查看周遭地形,又将珊儿指点默念在心。他二人这般动作,一众将士早谨慎言行,凝神戒备。
一行人走在山中,不闻人声只闻鸟鸣。忽然,一阵凌乱的马蹄惊破幽谧的山峡向这边传来。延嗣眼中顿时射出一道神芒,他挥手令车马停驻路边,以目示意齐跃领兵警戒,随后看看珊儿又指指路旁一块大石。珊儿一怔却见他斜靠上大石立刻明白他的意思。二人状似姐弟般坐在石上目光却尽现凌厉。此时嘎头忽搓了搓通红的耳朵走来道:“七十个。骑着快马,好像还有刀棒。”
“果然有些来历。”延嗣点点头转向珊儿:“你暂时不必出手,待我探明再做道理。”
“宁远将军既有打算,我当然不会阻拦。”珊儿这般应着,心下却不免犹豫:“岛主虽允我在小姐身边服侍,却在虎哥几人身上做下了手脚。倘若来人当真是岛主的人,我又该如何做?暗中相帮杨延嗣,势必将引起岛主怀疑;若是冷眼旁观,杨延嗣则必然危险。这……到底怎生才好?”
她心里只盼着来人与月霞岛从无关系,而另旁的延嗣却也暗自斟酌思量:敌方人数逾百携带兵刃,自是来者不善;我方不过二十人又有粮草拖累,行动不变,力敌定会吃亏且无法尽保人粮完好。此时已然正午,大哥的人仍然未到。为今之计只得尽力拖延才是……
他低语吩咐了齐跃,随即抓起地上雪泥如那日在清源酒家般将自己扮成乡野小子,珊儿心知其意却到底不愿如此,只蓬松了头发暗藏起寒光剑。
待得众人改扮停当,一队辽军已赫然再望。当先的是一个年约十九岁的青年将军。只见他头插雁翎翅,身披犀皮甲;手提狼牙棒,腰跨双弩弓。那一双铜铃豹眼配了一张黑褐宽脸,犹如门神钟馗,令人一眼生颤。这青年身后是两队持枪执戟的辽兵,看其情形,好像是要追赶什么人。
见那青年渐渐行近,延嗣冷然拧眉,紧握拳头。默立了片刻他忽然转向珊儿大声道:“姐,我不走了,我去投这人的军营可好?你看他威风的样子,山里就是有一百只大虫见到他也要一溜烟逃得无影无踪。”说着,他又大摇大摆走到那青年面前一拦:“喂!你要不要人?我想投军,你收了我吧。”
那青年冷不丁被他拦住,立刻挑起狼牙棒。待见到拦在面前的是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他顿时松了劲。一纵身跳下马背看看延嗣道:“小娃子,你胆子不小。你可知你拦的是何人么?”
延嗣见他只稍稍年长却口称自己“小娃子”,不觉暗笑在心。他一扬头毫不畏惧的直视那青年道:“我不管你是什么人,只要是军队,我就投。我要杀尽山里大虫为大家除害。”
青年见他话语憨直不由哈哈一笑:“小娃子倒是粗憨爽快,告诉你也无妨。我乃堂堂大辽兵马大元帅耶律沙之子耶律德里。小娃子,我今日军务在身不能带你同往,不过……”他自皮甲内取出一只黄牌递给延嗣:“这是我帐下五等骑卫令,改日你可带此牌入我帐报道。”
延嗣见耶律德里并无丝毫怀疑,忽有心在此结果他的性命,便故作不屑的撇撇嘴,一甩手将黄牌丢还给耶律德里:“我不要,我投军是要做大将军的。”
“哈哈哈哈!”耶律德里仰天大笑:“小娃子口气好大!好好好,今日我就……”
他正说至此,身后忽纵来一中年壮汉。只见他上下左右仔细打量了延嗣后低声对耶律德里道:“小将军,元帅命你狙击杨家七子夺下粮草,倘一味与这黄口小儿纠缠,恐怕会耽搁军情。”
耶律德里闻言一点头又看看延嗣道:“你这小娃子叫什么?我记住便是。”
“赵七。”
“赵七小娃子,你可是从山那边而来?途中可见过一个与你年龄差不多的小子和一群推车人?”
“年龄差不多的小子,一群推车人?”延嗣苦思冥想,忽一挤眉指着广武城的方向道:“有,他们往那个方向去了。”
“追!”
辽兵呼喝呐喊着往广武城追去。蓦的,队中闪出一张黝黑的少年面目。他骑在马上直盯着延嗣看了许久,异样的眼神中不自觉的泛了一道泪光。他经过延嗣身前,忽抖袖一震将一个小纸团轻轻射入延嗣袖中,之后他又好似不经心的看了延嗣一眼,接着便紧随了辽兵飞驰而去。
延嗣骗过了耶律德里正欲吁口气,突然又暗道不好:适才只顾与耶律德里唇舌巧言,倒忘了我虽改了容却仍着军装。怪道那中年壮汉一双鹰眼反复逡巡于我,看来他已生怀疑之心。若此时耶律德里去而复返,我等与其交战岂非寡不敌众?他四下环顾所处地势,见周遭树木葱茏,忽回看珊儿道:“这里可有坑沟?”
“你可是要埋伏此地?”珊儿一直在旁提心吊胆的看着延嗣智斗耶律德里,此时见他这般相问便摇头道:“此处遍地荆棘,莫说是坑沟,便连土洼也不曾有一个。不过前方十里倒有些猎户挖下的深沟。”
延嗣闻言不由心道,我方人寡硬拼不得只能智取,但此地荆棘密布不可设伏,只有再前行十里……前行十里?他脑中忽的灵光一现:兵法有云:“备周则意怠,常见则不疑。”我不如……是了,就这般!他笃定的一挥手对众兵将道:“将重刃兵器弃于此,继续上路。”
一只纸团随了他的手势弹落在地,延嗣弯腰捡起随手展开,只见上面以血仓促写就了一行歪斜小字:“备周则意怠,常见则不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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