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舒一早料到,转身惊鸿没有片息的留恋,仿佛只是在等他这句话。
左聿在心内苦笑连连,不错,她的计谋得逞了,她与沈栖迟共同引他走入这场博弈中,结局却是他这局中人自愿举白,不战而败,想想还真是又可悲又可笑。
她走离的身影翩然无声,一记回眸也不愿施舍回来,左聿骤而不甘的疾唤:“等一下!”
心下闪过一丝不安,云舒逐渐止步。
“你也说了有言在先,本王自然不是随意拖赖之人,现下约定未履,便着急走了吗?”
“……”
这句话一时叫云舒分不清他用意的善恶。
左聿不理会自己欲盖弥彰的模样会不会受她耻笑,也无谓这驻留压根情意全无,只要能换来蓦然一回首,兴许就能好过些。
顿了顿,他终无可奈何的一叹,“过来把你的东西取走……”
他既开口催促了,她好像没有余地一般,唯有听之。
重新走回到他跟前,探手拨开领口精致的绣边,漠然无言。左聿眼中不卑不亢,不怒不哀的一举一动,已看不出什么心弦的波动。
“待馨儿婚后,本王就会回天御。”挪离注视,他静然说道。
感觉衣襟下方的手一顿,不知是为此庆幸还是别的什么。
谁人也不提及,云舒从他怀中取出一物,本想扬到他眼前明示,但最后还是默默的攥进了手心,垂到身侧缄口。
没等他旨意跪安,眼前已不见她,左聿连每一次呼吸都不敢疏忽,面朝四周昏暗,立于原处,方能嗅尽一殿残留的女儿发香。
“这条路是你自己所选,但愿你能永不后悔的走下去,今日过后山高路远,我就是想护着你,也难了……”
他自语喃喃,比这座常年寂寞的行宫更寂寞。
……
另一角偏殿外鸟兽皆散,虚掩的殿门开开合合,凌岸看着地上的女子被月光照亮了脸,满目鄙意:“没想到天御的金枝如此失礼忘形,恐怕她王兄还不知道吧。”
想起片刻前,左馨情意款款的扑进沈栖迟怀中,以求亲近,这令在房顶蹲守的他恶寒遍生,也没怎么想,便揭瓦跃下,将她打昏。
“自然是知道,否则也不会答应我送她回来了,”诚然,左聿对于自己胞妹的德行清楚万分。沈栖迟松松衣领,戏看凌岸道:“不过到底是女子,凌护卫下手这样重,还真是一点也不怜香惜玉啊……”
凌岸啐:“凭她什么女子,主动投怀送抱,就是不知羞耻。”
“哈哈哈,”一旁沈栖迟继续取笑。
“二少爷只管笑,不用做正事了吗?”
“哈哈……要做要做,你便先把这不知羞耻之人扔到榻上,然后再去殿外接应舒儿就是。”他走到窗台边引燃一盏烛火,准备向内室走。
“等等,”凌岸见他只身而赴,忙道:“你与他有些过节,还是让我与主子陪你一起……”
“不必了,人多易惊动公主殿的人,还是隐蔽些好。”虽然得了左聿的默许,但被遣退的殿中奴仆毫不知情,最好不要节外生枝,沈栖迟不愿再发生行宫刀剑相向的事情。
凌岸大约明白他执着所在,忌干戈是一回事,主要还是在意云舒的感受吧。
没再说什么,凌岸不改辣手摧花,将昏迷的左馨粗鲁丢到榻上,又蒙上被子,伪装成公主就寝的假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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