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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懒不死!”薛怀瑞把吴笑烟的手抓过来,舔了两下。
“父皇,写完了。我们能去找大哥玩吗?”之袖抹着脸,本来长了胡子的小猫,让她这么一摸,顿时成了半脸黑了。
“哈哈哈哈哈!!!”吴笑烟终是忍不住笑了,“娘的宝贝儿,快过来!”
之袖看吴笑烟表情,大概猜到是自己脸上不对了:“娘,怎么了?”一边问还一边又抹了两把,抹完了才看手,结果看到了自己的两手黑,“哎呀!我这个是……娘!您也不告诉我!”
“嘿嘿嘿嘿!”薛承璐也在边上坏笑。
之袖跺着脚瞪他一眼:“你这傻蛋,还笑我呢,你自己也是这样的!”
“嗯?”承璐抬手下意识要摸,忍住了,先看着自己的手,看完之后小孩也郁闷了,“姐,你也不与我说。”
“你们俩是半斤八两,都一个样,还不快去洗洗!洗完了想去你们大哥那,就去吧。”薛怀瑞总算坐起来了,承琅在他肚子上趴着,差点滚下去。
两人立刻不埋怨彼此了,高兴的应了一声,姐弟俩手拉着手走了。
他们一走,薛怀瑞把宫人们也都赶出去了:“哎哟!我总算能干点喜欢的事情了!”
抱着承琅的吴笑烟:“?”
就看薛怀瑞跳下炕,从大柜里拿出了一个小盒子。吴笑烟都奇怪:“你这是什么时候拿来的啊?”
“不告诉你。”薛怀瑞一脸的得意,打开盒子,里边放的是针线、剪刀、碎布头,还有一只做好了一半的绣鞋。
“……笨蛋。”吴笑烟看着薛怀瑞竟然就这么堂而皇之的做起鞋子来,半天才说出来这两个字。
如何能想到,薛怀瑞已经是皇帝了啊,却还惦记着给吴笑烟做鞋子。当年这事儿,也不过是两人之间的一次玩笑,谁曾想薛怀瑞竟然当真到了现在。
吴笑烟凑了过去,一把抱住了薛怀瑞的胳膊:“哎?哎!我这样没法……”薛怀瑞还待抗议,可是吴笑烟已经把脑袋靠在了他肩膀上,死活不动了。
这能怎么办?薛怀瑞只能把东西收起来,另外一只手把睡着了的承琅也搂在了怀里,两大一小,一起躺到了炕上。
--这世上的幸福有很多种,对吴笑烟和薛怀瑞来说,恐怕做贵妃,甚至于是登基称帝的那一天,也不及今天的日子快活幸福……
他们快活,自然也有许多人不快活。
初二的时候,孙家总算是能进宫来了。孙婳和孙婒的娘两个妯娌相伴而来,一个进了正殿,一个进了偏殿。
虽然地方不同,但孙婳和孙婒看见自己的娘,几乎同时大哭了起来,大哭之后两人的表现却就不同了。
“母亲,我在宫里还算好。”孙婳擦着泪道。
“看你这样子……怎么能说算是好呢?”
“……”
“为娘的问你,陛下……可有宠爱你吗?”
“……没有。”
“是进了宫没有,还是一次也没有?”
“女儿……还是完璧。”孙婳说完,更想哭了,“甚至平日里想见陛下一面都困难得很。”
孙婳娘凑近了压低声音问:“是贵妃拦着?”
“贵妃连我们去她哪里请安都不乐意。”孙婳没说拦着,但也没说没拦。
孙婳娘眉头皱得更紧了。
“母亲,那孙婳好不是个东西!”孙婒哭起来止不住,先让她埋怨的也并非吴笑烟,而是孙婳,“您得亏是现在来了,前两日,女儿连胳膊都动不得了!”
“这可是怎么说的?”孙婒娘托着孙婒的胳膊眼泪流得更凶,“你们俩是姐妹,又一起侍奉陛下,正该是互相帮衬,怎地她反而打压你?”
“那人最是会做戏,便是在贵妃面前,也是巧言令色的!”
孙婒娘咬了咬嘴唇:“女儿,你可……有信儿?”
“什么信儿?”
“孩子的信儿啊。”
“母亲,陛下……陛下还没碰过我呢。其实我连陛下长什么样都不太知道呢。”与薛怀瑞,孙婒也就或匆忙,或遥远的看过了两回。就说几天前大过年的吃团圆饭,那也是贵妃和皇帝在安寿宫吃,她们这些嫔妃单独出来在瑾妃的谭雅宫吃的。
这说明什么,说明人家那才是一家子!
真要回忆她的丈夫,这个国家的皇帝到底长的是什么模样?让孙婒说,她却只能说出一个极其模糊的印象来。
孙婒娘一把将孙婒抱在怀里:“我可怜的女儿啊……”
母女俩于是又抱头大哭了一通。
等到孙家的妯娌离开的时候,两个人都是一脸的愁苦。她们俩回去,将宫里女儿的事情告诉了丈夫,两人的丈夫又去与孙朝明说了。
老爷子听罢,沉吟了片刻:“陛下独宠贵妃,这是没错的。但若说陛下不亲近后宫,却也不一定是贵妃不让。毕竟,以陛下的雄才大略,你们觉得他会是一个能够被女人锁住的人吗?”
“那……父亲,陛下这是对我们孙家不满?”
“这事情还不忙说,开衙之后不是赵家、李家也要朝宫里送女儿了吗?慢慢来,看看大家的情况都是怎么样的再说。另外,我让门查的事情,可有眉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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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这天,薛怀瑞出去了一趟,回来时,孙冒抱着两个大包袱。孙冒这包袱包得艰难,可就不是不找个人帮把手。薛怀瑞知道他的心思,也没多说。
薛怀瑞一进安寿宫,就见吴笑烟正在和两个孩子玩空竹。她玩大的,孩子们玩小的。
那空竹在吴笑烟手上,便如活了一般,上飞下跳,腾挪翻转,直把孩子们看得直了眼睛。
听见动静,吴笑烟抬头对着薛怀瑞笑了一下。
因是出来玩的,她身上穿着的是女军服,头发更是为了爽利编成了两股长长的大辫子。这一笑,齿如编贝,神清眸正,看得薛怀瑞呆了一下。
“大郎可要一起?”
薛怀瑞看了一眼正殿的房门,其实,他是想要扛起来吴笑烟进屋去的。可是想想要是真当着孩子们那么干了,怕是要被吴笑烟按在地上狠捶一顿,只能吞口唾沫道:“自然是一起!”
吴笑烟和薛怀瑞竟然能将自己的空竹甩给对方,或者一个人抖两个空竹,甚至于两个人站在一起让一个空竹在两根绳子上转……
两个孩子于是也不玩了,站在边上,不住给他们爹娘鼓掌喝彩。
“行了!你们俩快去洗个澡!”等到薛怀瑞也玩得满头是汗,皇帝陛下一声令下,把两个孩子赶走了。自然,他们夫妻两个也是要去的。可怜孙冒抱着两个大包袱本来是要表功的,这时候也没他什么事了,只能讪讪的放下包袱,到外头守着。
待所有人都洗得香喷喷的,把两个孩子哄睡了觉,房里也没有了外人,吴笑烟看着薛怀瑞问:“你有心事?”
“……”薛怀瑞想了半天,“那人,本名本姓该是叫李匡的。”
吴笑烟眼睛一亮,一股子煞气立刻就冒出来了。有人说人的气势更多的是见于话本里,说这话的人该来见见吴笑烟,就知道什么叫用气势把人吓尿了。
“这李匡在哪?”
“别着急,你慢慢的听我说。你与我说了那仇人的事之后,我想了想,这若是直说找个仇人,怕是不好……”
直说找仇人,闹得很乱,事情也会比现在的大。且有的官员是不会费力气的,他们觉得要是自己治下出了个吃人的,还是差点将当今陛下和贵妃吃了的歹人,这可对自己的官声不利。
说找恩人就不一定了,而且薛怀瑞还将条件放宽,说他自己也不记得当年那人究竟相貌如何了。但凡当地有可能的,都要送上来。那官员们也不担心若是出了假冒之人,让皇帝震怒之类的了。
百姓们也是如此,要是让他们找一个恶人,这些人不一定觉得自家邻居是那样的人。可要是个善人,老百姓也乐得“检举”。
果不其然,这告到衙门的乃是李匡的小舅子。而李匡也是个警醒的,他自家知道自家的事情,那告示一出就知道是找的自己--吴笑烟这位血娘子,血贵妃,因为一路走来颇有传奇色彩,所以她的过往,尤其是当年带着薛怀瑞逃亡的那些事情,很是被广泛的流传。
李匡对当年那个背着个大框,带着弟弟却能跑得那么快的小女孩子,他还是记着的
当时,追丢了人,边有人在在背后咒骂,骂那女孩子不孝,竟然丢下两个老人跑了。还骂她不仁,她跑进了林子,也只是便宜了野兽,说不定那些野兽之后吃了他们有了力气还会袭击其他人。更有说她不义的,宁愿让野兽吃了,却不愿意让他们这些大活人吃掉。
李匡只觉得那些人可笑之极,不过吃那老汉和老妇的时候,他也没有少吃一口。
如今,只能说是报应来了吧?他早就想与过去一刀两断了,因此很快就脱离了之前的那个流民的队伍,又在娶了老婆安稳下来后,毁了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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