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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薛怀瑞抱了个满怀,吴笑烟摸着薛怀瑞坚硬的臂膀,想着两人在房里的事儿,不由得脸上一热。
薛怀瑞却没察觉吴笑烟的心情变化,径直将人抱到了一边的凉亭里去。
石桌上摆着水果、点心,薛怀瑞一坐下便道:“上几笼包子来。”
吴笑烟在边上立刻笑了,刚才的那点旖旎也消失了个干净,这架势,不像是皇帝,倒像是进饭馆吃饭的。
薛怀瑞知道她笑什么,也不在意,反而倾身过去,抬手撩起了垂挂在吴笑烟眼前的珠帘,凤冠左中右各有一只凤凰,中间的是大凤,五条凤尾纤毫毕现璀璨夺目,两头的是小凤,虽然也是五条凤尾,但明显被亚在下头,凤头正好可以将珠帘挂在上头。薛怀瑞挂好后,一边端详吴笑烟,一边笑了。
“笑烟,你真美。”
“去!”吴笑烟眼波流转,瞪了他一眼,只道他是情人眼里出西施。
薛怀瑞也不解释,很早以前或许是如此,但是如今早就不是了。吴笑烟的美丽并非那精雕细琢之美,她大气而雍容,虽高贵却不傲慢。她美的让人心动,却威严庄重,让人无敢生亵渎之心。美得让人神往,却除了薛怀瑞无人能越雷池一步。
薛怀瑞的膝盖弹动了一下,若此地无人,他原单膝跪地,一诉衷情……
可薛怀瑞无法动,无法说,他的眼神却已经将心事吐露无疑。
吴笑烟看着他,也在笑,在笑中双眼中却分明有泪光闪烁,她何其幸运,被一个世上最好的男人,如此深爱?
这边两人看着,婢女和內侍都低着头,大气也不敢出。他们这些人,虽然大多数是从源埠过来的,但也有定都钦京,确定改原来的德王府邸为皇宫后,下头的大家族供奉上来的。这些宫女们,其实有些与孙家两姐妹的身份也差不了多少,更多的乃是一些世家的庶女。
她们多多少少怀着一些别样的渴望进宫来的,即便知道当今的年轻天子对着贵妃恩宠无双,但有一个贵妃,难不成就没有第二个了吗?谁都认为自己是那个唯一,谁都想着自己能成为旁人的特别。
如今真真的亲眼见了这两人的恩爱,有人毁了,但也有人斗志更盛。
不过,那些就不是现在,甚至也不是今后的两人要关心的了。任他风春雨打,我自巍然不动--他们俩的情,就是如此。
还有,包子上来了,该吃了。
可这第一口包子,却不是薛怀瑞或吴笑烟吃的,而是试膳的太监先入口。而且包子这东西,还得让他们个个都掰开了,皮子、里子都吃了。
吴笑烟看着原本好好上来的白胖包子,没一会儿就就变得一个个的嘴张肚破,汤汁横流的陈尸在盘子上,那个表情,别提多怪了。
她是不挑吃穿,但这明明是自己的吃食,却要让人家先吃,自己看着,就算知道里边的道理,这还是怪别扭的啊。
“以后都得这样啊?”她凑过去问。
“嗯,都得这样。”薛怀瑞也一脸的惨不忍睹。
“那以后在我那,让他干别的去吧,我给你做饭,给你试膳。”
薛怀瑞握住了吴笑烟的手,没拒绝:“好。”
“对了,我住的地方有灶间吧?”吴笑烟想起来了什么赶紧问。
“有,给你盖了。这里地方大,想要什么都有。”
吴笑烟笑,这才叫心意相通呢。
原来无论是在国公府、大将军府、太子府,还是源埠那个非得叫宫的世家大宅,虽然有大小厨房之分,还有小灶之说。但那其实就是在主子的小厨房里单独隔开一个灶间,并不是在旁的院子里还有灶间,毕竟有个灶间简单,可是紧跟着灶间的就是得有摆放食材的地界,那菜蔬果品、粮食调料还罢了,肉禽蛋鱼海鲜野味之类的朝哪摆?就算摆开了,味道也不好啊。
吃完了,别人吃过的包子,薛怀瑞拉着吴笑烟的手,在御花园里溜达着消食,等差不多了便叫了辇车来。
这个辇跟外头花车的辇,就不是一个意思了,这是人拉的步辇,且通体璨金,看得吴笑烟都有点眼疼。吴笑烟一开始还以为错了,可是旁边的步辇比她的大了一圈,上面刻的还是龙,绝对不会是她的。
“这不会都是金子做的吧?”
“怎么会?金子软,禁不住,只是鎏金。”
“怎么我的车反倒比你的更……?”薛怀瑞那车是黑的,从上到下就坐垫是明黄的,内敛、厚重、威严。
“其实我想给你弄个玉石的坐辇,可是礼部不让。沈毅他们也说这事对你不好。”薛怀瑞指着吴笑烟那金灿灿的坐辇,身子却是歪着的,嘴唇几乎贴在吴笑烟的耳朵边上,“玉石都找好了,还是当初德王宝库里的,雕个整个的辇不成,但是雕个座椅然后让工匠嵌进去没问题,花纹我都画好了。但是那玉石也没放回宝库里头去,好东西就是得拿出来用的,不用干什么?等着哪个无能子孙守不住重宝,再被其他人抢走啊?我给你雕了两个桌子,一个大圆桌,一个小炕桌……”
薛怀瑞在吴笑烟耳朵边停都不停的念叨了得有两刻钟,吴笑烟的那双桃花眼越瞪越大,瞪得都快成杏核眼了。
她是实在没想到啊,薛怀瑞竟然还会有这样“穷奢极欲”的一面。
但是她私心里,一点都不想阻止薛怀瑞这么干,发热的脑袋和狂跳的胸膛,甚至让她希望薛怀瑞多这么说说。让她如此的不是宝贝,而是薛怀瑞为了什么这么做?为了吴笑烟,为了吴笑烟,还是为了吴笑烟。
吴笑烟一转身,搂住薛怀瑞的脖子,吻住了薛怀瑞的嘴唇,舌头一顶,便滋润了他已经说干了的口舌--花车游街的时候突然跳出来的事儿都干了,现在在自己家里,跟自家男人亲个嘴又怎么了?!
一吻结束,两人的脸都是红红的,吴笑烟拍了拍薛怀瑞的胸膛:“沈毅只是说这事对我不好?没骂你?”
薛怀瑞嘿嘿干笑两声:“说好了当了皇帝可以随心所欲呢?结果根本不是那么一回事。”
“随心所欲的那是昏君,你可要当昏君吗?”
“……”
“你要当,那我也当个妖妃。”她一指辇车,“坐着这个来去多不畅快?我不要坐辇车,把马给我!”这颐指气使的霸气劲儿,边上有胆小的奴婢都吓得一哆嗦。寻常人家的女子这么跟自家男人说话,怕是都得挨巴掌,这可是皇帝啊……
薛怀瑞立刻笑得嘴角咧到了耳根子下头,他为了吴笑烟,最近做的荒唐事其实不少。但那都是内宫里的事情,还被一些知道的大臣拉住了各种劝谏。道理他自然都懂,但他是皇帝,薛怀瑞觉得自己不该是那个跟着道理走的人,而该是制定道理的人。
但再怎么抗争,总也不可能是事事如他意的。
被臣子们讲道理还罢了,如果吴笑烟也要来跟他讲道理……薛怀瑞会很难受。
但吴笑烟没有,吴笑烟要做他的妖妃呢。
薛怀瑞哈哈大笑起来,有一个人,你与她彼此深爱,且无论自己是穷是福,是贤是愚,是善是恶,是病是壮,都会紧紧的跟在自己的身边,不离不弃,那么这世上再也没有比她更美妙的了。
后来薛怀瑞果然有人牵来了马,只是吴笑烟自己的马还在城外呢,这是御马监的马。薛怀瑞与吴笑烟一人一匹,偏手还拉着,走向了吴笑烟的宫殿。
之袖和承璐正在逗着承琅--承琅已经早一天被送进宫里来了--虽然中间隔了一段时间,可是承琅显然依旧认识之袖和承璐,一看见哥哥姐姐就傻笑得口水鼻水一块流,看着之袖和承璐是又嫌弃又喜欢。
“哎呀,好臭啊。”之袖突然捏住鼻子。
流觞立刻过来:“二殿下是拉了,奴婢给殿下换尿布。”
“那我们俩就出去了。”不等流觞再说别的,之袖就一把拉住承琅跑出去了。
流觞犹豫了一下,没跟着跑出去。之袖和承璐绝对属于早慧的孩子,不到四岁不但口齿清晰,而且很多事情思虑明白。况且孙冒和四个跟着吴笑烟的太监都在外头呢,相较之下,还是丁点大的承琅更需要她一些。
贵妃已经进宫了,别这临了临了了,又出了什么幺蛾子。
“哟!两位殿下要去哪啊?”流觞想的没错,两个孩子一跑出去就让太监们给拦住了。
“我娘……母妃呢?”
“殿下们别心急,娘娘少说得过了晌午才进宫呢。”其实孙冒知道吴笑烟已经跟薛怀瑞走着一匹马回来了,但要是现在说了,两个小殿下吵着闹着要去见怎么办?孙冒如今也练出来一些眼色了,知道陛下一旦跟贵妃凑到一块,旁人还是别靠近的好。
“那大哥呢?”
承璐说的大哥,就是让薛怀瑞收为义子的薛怀宇的嫡子,双名承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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