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妃驭邪皇穆燕儿林熙》第209章 噩耗传来

    转眼间，距离林熙出征已经过去了半年之久，楚欣然的儿子终于平安降世，穆燕儿给他起名叫做林嘉和，取家和万事兴之意。
    永平侯府没有了杨湘怜，日子忽然变得平淡了许多，穆燕儿也觉得肩上的压力不像以前那么重了，倒有些贪恋这份难得的宁静。
    她依然每隔几日便进宫一次，得到的多数是林熙打了胜仗的消息，但偶尔也有失利的时候。
    程衍说，能让林熙打败仗的人，已经很不简单。更何况，大庆毕竟是大国，吐浑的兵力再强，人数上也是劣势。
    听他这样说的时候，穆燕儿总是忧心忡忡，担心林熙会出个什么意外，然而她的担心最终变成了现实。
    那天早上，她总是感觉到莫名的心慌，做事情也总是不顺。原以为是晚上没休息好的缘故，直到中午的时候，宫里的太监来传话，说是皇上召她进宫，有事商议。
    听到传召的时候，她就已经有不好的预感，一路忐忑地进了宫，来到程衍的御书房，见竹夫人也在场。
    见到穆燕儿，两个人先是沉默了一会儿，像是不知道该怎么跟她说。
    穆燕儿心中不好的预感越发强烈了，急切地问道：“是不是林熙出了什么事？”
    程衍默然不语，竹夫人看气氛有些不对，便开口道：“要不……你还是随我去我宫里吧，我慢慢与你说。”
    穆燕儿几乎忍不住要冲上去，她的身体开始控制不住地发抖，颤声问道：“他真的……出事了？”
    竹夫人走下大殿，拉着穆燕儿的手，说道：“你先随我来吧，这里不方便说话。”
    程衍也点了点头，说道：“你便随竹儿去吧，朕也不知该如何与你说，唉。”
    穆燕儿木然地跟着竹夫人来到她的寝宫，她不敢再开口去问，仿佛只要她不问，事情就不会发生。
    “其实这个消息我们昨天便知道了，但是怕你接受不了，便一直没有告诉你，你……你可千万要撑住啊。”竹夫人忧心忡忡地说。
    穆燕儿已经可以肯定林熙必然是出了事，只是仍不知道事情有多严重，便问道：“事已至此，你不说，也不代表它没有发生，不如早些告诉我，他究竟怎么样了？”
    竹夫人神色几经犹豫，终于开口说道：“林熙……战死了。”
    穆燕儿的胸口如同遭到重击，气血瞬间上涌，眼前一黑，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不知道昏迷了多久，穆燕儿再次睁开眼睛，竹夫人依然守在她身边，眼中满是担忧之意。
    她的思维有那么一瞬间是一片空白的，茫茫然不知自己身处何方，甚至连自己是谁也不知道了。她多希望自己能够一直这样空白下去，那样就不用想起来，林熙已死的这个事实。
    她以为自己应该痛哭才是，却只是眼神空洞地看着天花板，心跳都变得十分缓慢，脑中闪过各种过往的画面，有笑有泪，历历在目，却又好像那么不真实。
    “燕儿，你……你怎么样？”竹夫人担忧地道。
    过了许久，穆燕儿才好像听到了这句话，却没有回答，而是问道：“他是……怎么死的？”
    竹夫人看到她的样子，心中忽然难过起来，原本不想在她面前流泪，此时也控制不住了。
    “他带兵去攻打一座被吐浑占领的城镇，围了三天三夜，吐浑终于撤兵了。因为守城的兵不多，他便带了五千精兵去追，谁知中了吐浑的埋伏，那五千精兵也全军覆没了……而他也……”竹夫人不忍再说下去。
    “他不是战神吗？为什么小小的一个埋伏，便能让他送了命？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他会不会逃离了呢？”穆燕儿不死心地问。
    竹夫人摇了摇头，说道：“吐浑自然知道他的战神之名，因此也不会随便地去布一个埋伏，就想让他中招。其实所谓的守城之战，便是吐浑为林熙精心策划的一场阴谋，为的就是让他上当，轻信城中守卫薄弱，这才只带了五千精兵去追击的。”
    穆燕儿仍是不肯相信，又问道：“那他的尸身找到了吗？”
    竹夫人一愣，摇头道：“大战之后，那吐浑将军放了一把火，将整个战场烧得一片狼藉，将士们的尸体也已经面目全非，早已分不清楚模样了……”
    穆燕儿原本一片死灰的眼神中，终于重新燃起一丝希望，她说道：“他一定没有死！他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就死掉呢！你替我去求求皇上，派人再找找他，好不好？”
    竹夫人却静静地看着穆燕儿没有动，良久，才握着她的手说道：“我知道这个事实你很难接受，但是事已至此，我还是希望你能冷静下来。那场战争打的十分惨烈，五千精兵无一生还，他又怎能……”竹夫人声音一哽，没有再说下去。
    穆燕儿却神色坚定地摇头道：“不，我能感觉的到，他一定没有死！他一定在等着我去救他……我要去救他……”
    穆燕儿说着，转身便要往门外冲去。
    竹夫人连忙上前将她抱住，死死拦着她，大声说道：“你要去哪里救他！去阴曹地府么！”
    穆燕儿停止了挣扎，跌坐在地上，喃喃地哭着道：“不管他在哪里，我都要去救他……求你，替我说服皇上，让我去救他……”
    竹夫人既心痛又难过地看着穆燕儿，一时间觉得任何语言仿佛都无法安抚她的情绪，只能不断地阐述着那个事实：“虽然这确实让人难以接受，但毕竟已经发生了，你现在要做的是好好安顿一下之后的事，毕竟……你还要好好活下去啊……”
    穆燕儿沉默了许久，终于停止了哭泣，站起身来。
    “我……需要时间好好想一想，先回府了。”穆燕儿声音空洞地说道。
    竹夫人担忧地道：“你一个人可以吗？要不然在我这里住上几天吧。”
    穆燕儿摇了摇头，拒绝了竹夫人的好意，坚持回了侯府。
    在回府的路上，她想了很多，脑子里的思维十分混乱，过去的种种幸福时光与现在的凄风苦雨不断地交叠出现，击打着她脆弱的神经。
    她努力让自己的心情平静下来，以便仔细的思考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但始终无法安定下来，林熙的脸不停地出现在她脑海里，忽近忽远，如真如幻。
    回到侯府，穆燕儿没有心情理会任何人，直接把自己关在了房间里。
    她仍记得半年前，林熙走的时候，信誓旦旦地对她说，他一定会平安无事地回来，没想到那天朝阳下他渐渐消失的背影，竟然已是永诀。
    “你……还活着对不对？你在哪里……”穆燕儿空洞的眼神不知道望着什么地方，喃喃自语地说道。
    不知道发了多久的呆，穆燕儿忽然跳了起来，转身去柜子里翻找起来。
    她手忙脚乱地找着，手因为颤抖打翻了不少东西，终于找到了她想要的那个东西。
    那是几个月以前去中皇寺求的卦签，她隐约记得那是一个绝境逢生的卦象，刚才急昏了头，竟然没有想起来。
    “孤雁离群向枯泽，比翼单飞困云中。牝鸡司晨犹未晚，柳暗花明自有时……”穆燕儿喃喃地念了出来。
    当时看着卦签时，她只是隐约明白这四句话的意思，却不能直观地感受到什么，如今再看，孤雁离群、比翼单飞，说的不就是林熙现在的情况吗？她坚信林熙没有这么容易死掉，他一定是孤身一人去了什么地方，而又被困住了，无法回来。而牝鸡司晨……这不就是指让她去救林熙吗？
    想明白了这些，穆燕儿忽然收起了全部的悲痛，因为现在不是难过的时候，她每耽误一刻，林熙的危险就增加一分。
    刚从皇宫回来不久，穆燕儿再次坐上了去往皇宫的马车。
    这一次，穆燕儿没有去找竹夫人，而是直接去求见了程衍。
    听完了穆燕儿的请求，程衍盯着她沉默了良久，才徐徐开口道：“战场并非儿戏，上一次朕之所以让你去，是因为朕有必胜的把握，更何况有三皇子和林熙陪同，朕不用担心。但这一次，你若真的要去，只能孤身上阵，没有了他们的庇护，你觉得你能在战场上生存下来吗？”
    穆燕儿坚定地点了点头，说道：“若是从前，我不敢说我能，但我现在要救林熙，我必须活下来，并且还要打赢这场仗！”
    程衍叹了口气，说道：“你倒真是敢说这样的大话，若真的战败，你也不过是一死而已，但是大庆呢？接连打败仗，军心势必不稳，若军心不稳，即便有战神坐镇，这场仗最终也别想赢！”
    穆燕儿跪在大殿之下，久久不肯起来，只是说道：“臣女恳请皇上给我这次机会，我一定不会让皇上失望的！”
    程衍却只是不允，挥了挥手，说道：“朕知道你心中难过，便不与你计较了，林熙的身后事，朕绝不会亏待他，今后你们侯府一家，朕也不会亏待。好了，朕此时还有许多事要处理，你先回去吧。”
    穆燕儿不敢违逆他的意思，便起身走了出去，到了大殿外，却又跪在了阶下，任身边的太监如何劝说，也不肯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