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笑的时候未必开心,哭的时候也未必是伤心,她的嗔怒有时候是乐趣,花柏栀却不知为何就想到平日那个必须言不由衷的元恩薰,轻柔的揽过元恩薰,轻轻的抱住,“要你在所有人面前当个普通的女孩是不可能的,但是,薰儿,在我的面前,你只要当一个普通的女孩子就可以了。”
“我不在乎你是什么样的,可是我希望你快乐,希望你可以想笑就笑,想哭就哭,想爱就爱,想恨就恨,不要压抑自己,不要委屈自己。你也许感受不到,可我真的会心痛。”
庄子曾言,人生天地之间,若白驹过隙,忽然而已。因为时代,因为家庭,因为身份,元恩薰有她必须承担的重任,有她必须要压抑的天性,她不能随着性子去笑去哭去爱去恨,因为枷锁会把这些真性情变成无理取闹、不可理喻。
不否认,花柏栀如果有缺点,那就是那不是男子,可若要论起来,这天底下又有哪个男子,哪个女子能比的上她呢,扪心自问,元恩薰正是喜欢上了她女人的身份,温柔不失风趣的性格,有童稚般的善良,成人般的沉稳,有趣的灵魂,这些都是她喜欢的,缺一不可。
“既是如此为何你又要生气呢?”安心的枕在花柏栀下意识的低下来的肩膀,调皮的配合着她的话,细心如此,怎能让人不有所眷念呢?
刚才还在心疼元恩薰的人,因为这调皮的语调而有所忘却,听不明白她的话,她何时生了气?生了谁的气?
元恩薰熟稔的推了推花柏栀,好让自己离开她的怀抱,假装不开心,“你这记性连刚才说了什么可能都忘记了,大概也就不会记得在爷爷房间脸色铁青的扭头就走的自己了。”
本来还以为是什么事呢,听她说是因为那件把元博风放在她这里放生的事,她也不乐意了,像小孩子一样耍起了性子,紧紧的抱着她,就是不让她离开,轻‘哼’了一声,才愿意解释,“我才不是生气,只是不乐意。”
“你不乐意我不开心板着脸对你?你适才才说,我应该做一个不必忌讳他人想笑就笑想哭就哭的人,可怎么才现在你又不乐意了?”
知道她不是在不开心什么,可是瞧花柏栀闹别捏的机会不多,忍不住就想要逗她了。
“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嘛,花柏栀有些气恼,可就是发不出来,只因为对方是元恩薰,她没法儿对她生气,叹了一大口气,“唉,薰儿”
“你是对的,我总是想事情太肤浅了”,事事总有两面,她只是有些生气把元博风留下来,还专门把他放到浮生阁来放生,对着怎么一个想要恶心自己最终自食其果的人,小孩子他也不能原谅啊。
从元恩薰的角度出发,她确实想的太少了,元博风身上流着和她一样都是元家的血,她一个八竿子打不着的外人怎么都没法想象去心疼,总归感同身受是做不到的。更何况,她还必须为老爷子着想,也许,老爷子现在都不知道害他的人还有元博风这个小鬼呢。
“不是你太肤浅了,是我想的太多,这些日子发生的事情真的太多了,爷爷的身子本就没有从前那么好了,加上这次的毒,精神也每况愈下了,我不忍心让爷爷知道,这个日日去请安的孙子的目的竟然是去下毒。”
说这些话的时候,字字句句都是平静无波的,可花柏栀知道,元恩薰心里也不比谁好受,都是和自己有血缘关系的人,竟是为了钱财这些身外物下如此毒手。
花柏栀见不得她自己一个人承担一切之后还要隐藏自己戚冷的情绪,“你总是这么说,发生这些事你比任何人都难受,可是我就是为此而生的吧。”
话锋一转,张开手臂放开了元恩薰,露出一个滑稽的笑容拍了拍自己的肩膀,“这肩膀,这怀抱都是你的,难受就过来枕一枕抱一抱,治愈功能不输给药酌的医术。”
按照套路,元恩薰的下一句话该是‘我才不要’,所以花柏栀继续道,“当然,这肩膀你靠也靠过了,怀抱你抱也拥过了,说不要已经太晚了,你必须负责的。”
是的,货已售出,概不退货,我是你的了,绝对不能让你说不要。
“为何不要?”,送上门的花柏栀为什么不要?看她呆呆的表情,就知这答案在她意料之外。
片刻之后,花柏栀小声的低估了一句,“你怎么不按照套路来。”
元恩薰笑了笑,知道她这是害羞了,套路这个词她第一次听到,但是猜得出意思大概就是她的答案不是花柏栀预想中的答案,不过这个答案花柏栀兴许没有猜到,但该是满分的。
待到小七敲响房门,她才想明白了,元恩薰的性格原该就是如此。
她拧了拧眉,不开心的又把出了房门的花柏栀赶回了房间让她去换身衣裳,斑斑点点的污渍几乎看不出衣服原本的干净的样子,也不知道去哪里鬼混了,要么一身胭脂的味道,要么就是一身墨渍,真是让她有些哭笑不得。
花柏栀倒是觉得这些墨汁倒是给衣服添了点图案,挺好看的,但还是乖乖出门右拐回房间换衣服。
桌上几道菜不正是在她们那天在飘然居点的菜吗?她记忆深着呢?她才十两的月钱,这个做一锅炖的家伙五十两,简直让她嫉妒的牙痒痒。
元恩薰微微一笑,瞧着卖弄着戏谑的笑容走来的药酌,低声的说,“讨好你的。”
花柏栀可没有注意到有什么人从后边来,只瞠目结舌于元恩薰的话,讨好她?随即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开心,那种打从心底的甜无论如何抿嘴都无法掩盖,她觉得自己是全世界最幸福的人。
也许‘讨好’的方式有些拙劣,甚至让花柏栀一度以为元恩薰是故意拿这些菜来气自己的,毕竟她在厨艺方面也是一方高手,可在这些拙劣的讨好之后是元恩薰的在乎,她在乎她,如果不是,真的不知道该如何说明现在发生的一切,这样不擅长、这样不自然方式,花柏栀完全有理由相信她是元恩薰第一个也是会成为最后一个讨好的人。
药酌可没有啥规矩可说的,自顾自的就找了个好的位置坐了下来,“她怎么了?怎么这幅傻样?”
花柏栀笑着瞪了药酌一眼,拉着元恩薰空着药酌一个位置坐了下来,“你才傻,渠抚最傻你了。”
可没有人认为这样笑成这样的瞪人有杀伤力,可这笑容真的很有杀伤力,连带着元恩薰都是卸去冷清,药酌撇撇嘴没再说什么,这两个人肯定烦死了他不请自来,那他可要好好坐在这里恶心恶心他们,只是没成想被秀了一脸恩爱。
隔日,花柏栀听到一阵敲门声,随即从书案中抬起了头,不想原来已经天大亮了,又是一夜通宵,让开房门把在她隔壁的隔壁间门口站着的傲梅叫到了跟前,“这里。”
“怎么……”,傲梅有些许惊讶,不是惊讶她怎么又宿在书房,因为她的主子已经把书房当做房间了,可昨晚她明明伺候他回房睡觉的,怎的又醒在了书房,待到看到花柏栀有些苍白的脸,还有眼底重重的青色以及眼里吓人的血丝,她就转口了,“先生是不是又没睡觉了?”
“睡了,怎么没睡?”,花柏栀的兴奋从昨晚一直延续到现在,即便通宵了还是不觉疲倦,这大概是爱情的力量。
傲梅一脸不信的,可是却又如花柏栀自己说的,她除了那脸色苍白,眼里有血丝,眼底有黑影之外,真的没有半点疲倦,似乎有用不完的精力,那种兴奋的感觉,让傲梅觉得这个主子还能劈上几担柴。
“等会我出门之后,可能晚上不回来了,不用给我留门,有人……薰儿要是问起来,你就和她说我有事出去了,回来给她解释”,花柏栀边走边对傲梅吩咐,今天可是要出去逮人,也不知道这人要等多久才能逮到。
不等傲梅做出反应,花柏栀叫住了打扫的小厮,“你过来,跟我出趟门。”
花柏栀走了几步,发现后边没人跟上了,回头瞧见小厮好像被吓到了,于是说,“算加班费怎么样?”
傲梅傻眼的看着自家主子,你知道自个在说啥吗?那可是李秋,把你画烧了的人,这样马大哈的人你也敢带,你也是心大,“不行。”
傲梅截住自家主子,本来就不放心,带着这么个人她更不放心了,“我跟你去”,瞧着花柏栀思索的样子,傲梅又说了一句,“你要是不带,我就和小姐说你今晚要在外面过夜。”
“……”,花柏栀妥协,带上两人,然后随意的问起了似乎还不敢相信自己就这么跟着她出门的小厮,“你叫什么名字?”
小厮战战兢兢的,直到花柏栀斜了他一眼,才紧张老实的说,“小的李秋。”
“傲梅,我很可怕?”,花柏栀不由的问,怎的问个名字还能把人下成这样。
“就先生那天发火的样子确实很可怕”,傲梅白了一眼花柏栀,果然不记得了,“他就是烧了你的宝贝画的李秋。”
花柏栀脸色微变,仔细瞧了两眼李秋,长的很老实,被她看的不住的发抖,那天确实挺生气的,大概真的像傲梅说的发了很大的脾气,“原来是你啊。”
李秋手心都被汗打湿了,没想到只有一句不冷不热的‘原来是你啊’,那么普通平常,根本是把他和那件事给忘的差不多了。
那晚来惜花楼的时候就发现,这对面的酒家不错,二楼大堂有个阳台刚好正对着惜花楼的正面,不过她倒是第一次来,时间还早,此时间,人少的可怜,上了二楼也只他们三个客人。
花柏栀把二楼阳台那一桌给包了,还叫了三人份的早点,傲梅倒是习惯了花柏栀的规矩,很自然的就坐了下来,李秋不得已也扭扭捏捏的坐了下来,很不自在的和主人家一起用膳。
一边用膳一边盯着惜花楼,这才想起了自己忘了最重要的事,她都还不知道戚容蓝长什么样呢。
“先生,你一直在看什么?”傲梅放下饭碗,很是奇怪,这大白天,自己主子何以一边吃饭还盯着青楼看,这是想偷腥了,不知道为什么,总有种花柏栀已经贴上了自己小姐的标签,其他女人那都是不能近身的。
“想什么呢?”花柏栀看傲梅看自己整一个要出轨的男人样,就又气又好笑,要逛青楼也要等到晚上啊,“李秋,等会你去弄一张戚容蓝的画像。”
两人都一脸惊吓的看着自己先生,都不敢相信先生是要找那个臭名昭著的戚容蓝,李秋更夸张,幸好捂着嘴,不然得把嘴里含着的早点给喷出来,“先生,你是说那个戚容蓝?”
难道还有第二个人敢叫戚容蓝,恐怕这名字在整个渠抚都是被诅咒的名字吧,花柏栀嘴角一弯,“没错,就是你们想的那个戚容蓝。”
看两人收到惊吓的面貌,这戚容蓝比闻昊铭描述的更让人‘闻风丧胆’,这玩几个男人玩几个女人,在这里应该都不是很大的事吧,这有着老婆还玩男人的男人应该多了去了,怎么这戚容蓝玩完女人玩男人怎么就让人这么不愿意提起呢。
“小的……小的见过戚公子”,李秋不知道是在怕花柏栀还是因为提起戚容蓝,有些结巴的咽了口水,“小的原先在戚府办过事。”
这会儿,傲梅露出了一个十分同情李秋的表情,李秋一下子就知道傲梅误会了,立刻解释道,“不是傲梅姐姐想的那样的,我只被摸……摸了一下”,说道后边的时候李秋的声音几乎如同蝇蚊一般。
尽是如此,花柏栀和傲梅还是听到了,李秋此时竟不是惊恐,而是娇羞,我天,花柏栀觉得好恶俗,心底开始打起了退堂鼓,这戚容蓝简直是禽兽啊,难怪闻昊铭和傲梅他们闻虎色变,闻人退避三丈啊。
花柏栀看了一眼李秋,犹豫思索再三,谣言虽然不可能空穴来风,但是谣言也不可尽信,待她亲自会一会这个戚容蓝再说,对于传闻中的戚容蓝,还真没有安全的性别可言,双性恋可真够可怕的,不,错了,应该是滥情的双性恋太可怕了。
总要见一见才能不后悔吧,花柏栀让李秋帮自己盯着门口,省了一番找画像的功夫。
这般等人让花柏栀的困意一下席卷了大脑,正打算叫来小二包下这张桌子趴下睡上一觉,却看着一个长得十分英气的男子向她走来,后边的掌柜落在后边跟着,嘴巴一张一合不知道说些什么,直往他们这边走来。
“听闻公子要寻家弟容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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