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群大人面前,十一岁的元博风被让出来,瞬间成了元博文和柳欢意得意的对象,而他却表现的有些惊吓,可那神色之间的得意却怎么都隐藏不住,“爷爷好像病了,我这几天去看爷爷,爷爷一直都没有醒过,我也不敢在爷爷的房间留很久,有两个男人天天都在爷爷的房间看着他,姐姐也在,姐姐好像和这两个男人关系很好,我很害怕,可是又很担心爷爷,所以每次去没多久就走了。”
元博风说的战战兢兢,似乎真的是这么一回事,是时当事人都不在,一群丫鬟下人围着院子看着这场家变,元博文听完之后把刚才的愤怒发泄了出来,大喝了一声,“你个狗奴才还说没有,我说风儿每日回来之后为什么总是有些精神不济,原来是你们搞的鬼,那贱女人还真是等不及了,爷爷都说了把元家交给她了,她竟然还不满意,还伙同外人伤害爷爷,你速速让开,本少爷还能饶你一条老命。”
“什么外人啊,就博文你善良,可是对这样吃里扒外的贱女人口水不需要积德,元恩薰那死丫头整天哄骗你爷爷,在外面抛头露面,这相好的不知道有多少,还什么先生呢,这为了隐瞒老相好的身份真是什么都能做呢。”柳欢意加了一把火。
那天大概是被老爷子打惨了,元哲阳走路还是有些不利索,不过似乎并没有记住那天的教训,“哼,我当年就带了两个小妾回来就被骂的狗血淋头,现在活该被贱女人骗,野男人都往家里带了,难怪那么多人上门提亲都不答应,原来是想享齐人之福啊,就老爷子才把她放在心尖上,我呸,这万人骑的臭婊子。”
元哲阳话音刚落,一声满含怒气的声音从远处扬起,“住口。”
下人们皆都回头,儒雅的男子横着眉头大步跨来,“三弟,你可知你说的人是谁?那可是大哥唯一的女儿。”
元哲清很少出府门出院子,除了每个月固定的和家人吃餐饭以外,如果没有特别的邀请,他根本不会踏出他的院子,他宁愿在院子里修剪花草,也不愿意因为这些琐事出门。今天小厮说他弟弟又闹事的时候,他也不打算出来,毕竟他那个弟弟和他的那些儿子整日都只会闹腾,今儿是这个,明儿是那个,说了也不会听,不管也罢。
本来小厮来报了两次他都没有放在心上,只当过来随意说上两句,没成想,这个弟弟竟然说话竟然如此难听,而且口中污言秽语的对象竟是大哥的女儿。
“二哥你来做什么。”元哲阳无所谓的说道,这个二哥整日只会读书念诗,在府里也没什么权利,元哲清话里的警告对他没有半点用“不过来的正好,大哥一代枭雄,生的女儿却把他的脸面都丢光了,要是大哥知道她这个女儿这么害老爷子,还不得从棺材板里跳出了把她给掐死啊。”
元哲清站在他眼前,看着他吊儿郎当的态度,二话不说,一个巴掌就挥了过去,“畜生。”
要不是有人扶着,元哲清使了浑身解数的巴掌早就把元哲阳扇倒在地了,打完之后,他的手掌有些僵硬还有些抖,不知道是被打疼了还是被气的,这也是他第一次打人,人生第一次那么愤怒,当年娶妻的时候也只是觉得有些不开心而已。
元哲阳的脑袋歪着,似乎被那一巴掌打蒙了,久久没能反应过来,同样的元博文他们也是有些蒙圈,只是很快就反应过来,“二叔,你……”
“你竟敢打我”,元哲阳疼过来了,甩开下人的手,上前就要去厮打元哲清,他怕他大哥没错,可他大哥早就翘辫子了,他可不怕这个没用的二哥。下人们也是个会审时度势的人,一把拉住了元哲阳。
“父亲病了,大哥过世了,我是你二哥,你犯了错,就该打。”
元哲清第一次这么硬气的说话,说不吓人那都是假的,即便他许久不出门,老爷子也不管他,可是哪里有人看到过老爷子和二老爷大声说话,更没有看到过老爷子打他。
元哲阳没在挣扎,他转过了头,刚才他仿佛看见了当年吊着他打的元哲鸿,也是这般表情。
元博文恨得牙痒痒的,拥护元恩薰的人他都讨厌,可是他却不能恶语相向,他必须冷静头脑,眼前的人不是别人,是他二叔,老爷子就这样一直睡下去醒不过来,元恩薰就绝对翻不了身,可和他爹不一样,有眼睛的人都知道他爹是绝无可能坐上元家家主的位置,而他是元哲阳的儿子,连带着也不被看好,他必须要用最好的态度给元哲清留下最好的印象,因为这个人对这些身外之物根本没有兴趣,只要他放弃了,只要他举荐,这个元府家主的地位就是他的了。
想到这些,所有的不甘他都能压下,“二叔,我爹说的话确实很难听,可是正是因为爷爷太放纵薰儿了,让她在外抛头露面才会变得这般光景,她听从外人的话,软禁了爷爷,不然为什么不让我们见爷爷。”
“不可能”,元哲清十分肯定的说,“薰儿从小就是个善良的孩子,对爷爷更是孝顺有加,莫要听你父亲胡言乱语,污了你妹妹的名声。”
“二叔,薰儿是我的妹妹,侄儿怎么可能平白无故的去污蔑她”,元博文知道自己这么说元哲清使不会信的,自然要先表达一下身为哥哥应有的态度,“这府里的人都知道,风儿每日都会去爷爷那儿,这几天也不例外,本来风儿说的时候我不信的,爷爷对薰儿妹妹那么好,怎么可能会做伤害爷爷的事,可是这几天爷爷连房间门都没出过,大夫也一个没请,这由不得我们不信了,现在我们要进去,这个刁奴却一直不让我们进,还想毒打主人,这不是心里有鬼是什么?”
元哲清顺着元博文视线,看着老管家黑着脸和几个拿着棍棒的小厮守在了门口,刚才坚定不移的相信元恩薰,现在也产生了疑惑,问起管家,“鸣叔,这是父亲的意思吗?”
他指的是守在门口拿着棍棒的下人,别人他信不过,但是鸣叔他是相信的,因为父亲他看人从来没有看走眼过,见他点头了,元哲清就发话了,“既然已经让下人去请薰儿了,那就等她回来,她自会给你们一个答案。”
元博文觉得自己在装下去,拿自己也太了不起了,“二叔,早一秒晚一秒又有什么区别,我们只是想看一下爷爷而已,若是爷爷不是被她害了,怎么可能连见个面还要等那丫头来决定,二叔你会不会太偏心了一点。”
他不得不承认,他是有些怕元恩薰的,要不然也不会因此而坐等不及,早一秒晚一秒没什么不同,老爷子他还是醒不过来,不用和元恩薰对峙直接坐实元恩薰的罪行这是最好的。
“既然早一秒晚一秒都没区别,为何等上我一会就不可呢?”元恩薰从容的声音从后面响起,后面的小厮却累的气喘吁吁,仔细观察的话还是能看出她身边的小七的气息也是有些紊乱的。
元博文一行人对元恩薰的声音很敏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做了坏事心虚的原因,似乎被吓的不轻,不等他们回话,元恩薰就在下人们开出的道走到了元哲清的身边,很是恭敬的向他道谢,“谢谢二叔的信任。”
三房的人见元恩薰回来之后皆都有退缩的意思,他们听到也不过是元博风的一面之词,也许老爷子不出门不过是想给元恩薰锻炼的机会,况且老爷子早就说过了元家是要交给这个小姐的,要是站错边了那可就惨了,他们是下人和这些公子哥不一样啊。
元博文的脸色有些青,没想到元恩薰那么快就回来了,瞪了一眼那些退缩的人,现在这些杂碎以为现在回头还来的及吗?墙头草可没人喜欢。事到如今,就算想要撤也来不及了,更何况这毒已经下了半年之久了,还有元博风亲眼所见,老爷子已经快要醒不过来了吧,他就赌一次,就算有万分之一的机会输了,他也有理由,因为他太担心老爷子了,这一个理由的分量太足够了。
“哼,我们都只是担心爷爷罢了,你若是没有做那些见不得人的事,为何不让我们进去见爷爷,还收买了元鸣这个老家伙,你说你到底是要做什么?”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他可是看过好几次元恩薰和花柏栀那个男人单独相处,如今又弄了一个男人回来,还赐楼,哼,还真不怕别人不知道自己的名声有多狼藉吗?
“大哥,我是元府的少主人,既然爷爷让我做主了,我做什么事还需要向你汇报吗?”来的路上,小厮已经把事情给说了一遍,当然也包括哪些难听的话,心里当然是有气的,态度自然是不好的,“就算我现在把你们三房逐出元府,我想爷爷也不会有意见的。”
“薰儿”,元哲清急了,元哲阳那一房再没亲情再不济那也是自己的弟弟自己的侄儿,元恩薰要是把自己的叔叔和兄弟给赶出去了,日后保不准传的有多难听,女孩子家家的那么厉害谁还敢上门提亲。
这个时候,三房的表情还真是好看,元哲阳和柳欢意那几个都是没有主意的,当场就吓的脸色煞白,他们可还记得那天爷爷说一不二的动辄打骂关,元博文又惊又气,“你敢?元府的少主人?你一个外嫁的女子如何当得我们元府未来的主子,爷爷当时说的不过是气父亲不成材的气话,哼,你不让我们见爷爷,是不是就是因为爷爷根本不是要把元府交给你,所以你起了杀心。”
“二叔不必担心”,元恩薰脸上挂着冰冷的笑,仿佛听到了一个很好笑的笑话,三老爷不成材不听话,老爷子又不是不知道,要是真的有放在心上的话不早就气死了,老爷子要把元府交给她这件事早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呵,事到如今你们做出这种事,我还愿意叫你们一声三叔、大哥、二哥、三弟,不过都是看在我们同出一脉的份上,要不然……”
元恩薰点到为止,元博文却觉得她刚才说的‘事到如今’的事是在提醒着他们什么,可正如他所说事到如今了,他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再不济后头还有人给他顶着,“要不然如何?我们不过是要见见爷爷,我们晚辈给爷爷请安这再正常不过了,你为何要阻止?凭什么阻止?”
“阻止你们的人又不是我,是爷爷,爷爷他不想见到的人,我能忤逆吗?”
“爷爷已经昏死过去了,这说话做主的人是谁你最清楚,我要见爷爷。”元博文突然觉得自己根本不需要怕这个小妮子,爷爷醒不过了,他为何要心虚呢。
元恩薰不答,低头看向元博风,生意人逢场作戏是时有的事,可是和这些下毒要害爷爷的人,连虚与委蛇她都不想了,冷冷的看着站在前边的元博风,“是三弟说的吧,我若是没记错你才十一。”
到底只是个孩子,本就怕元恩薰的元博风吓的人手脚冰凉,一把坐在了地上。
“风儿只是孩子,你都不放过吗?孩子都是真性情的,见到什么就说什么,你若要证明清白就让我们见见爷爷。”元博文见元恩薰一直推诿不让他们见老爷子一定是害怕了,这让他更加坚定了想法,“如果你不让,我们就只能来硬的了。”
元博文拍了拍手,十几个拿着棍棒的小厮不知道从哪里串了出来,有几个衣服穿的歪歪扭扭的,像是市井流氓。元鸣也才注意到自己大意了,低声说道,“几日前,三房那边说缺人手,整日来闹腾,老奴见事情琐碎也就没敢拿去烦小姐了,所以才酿成这次的灾祸,老奴有罪。”
“人心难测海水难量,你也是想替我分忧。”虽然一直都知道三房的人一直都不喜欢自己,老是觉得自己鸠占了鹊巢,可她从没有想过他们会如此歹毒,就连爷爷也不放过,那既然如此,她也不会再心慈手软了。
“大哥这么说,薰儿就不会再和你客气了,看来三房的人都来齐了,人还挺多,鸣叔你这不是浪费钱嘛,要是爷爷知道了还不得骂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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