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若不娶我,我便嫁你可好花柏栀元恩薰》第132章 目光永驻

    若元恩薰是寻常百姓,她会有一样的相貌,但那不是她,只是有着相同躯壳的另一个人。
    “我们不会过颠沛流离的生活,这一届的状元必定是我,相信我。”压下她给自己的心动,信誓旦旦的承诺着,就算她说的私奔是开玩笑,花柏栀还是很开心,我怎么会让你过那种逃亡的生活呢。
    元恩薰轻轻的点了点头,我信你,天下人都不信你,我都会信你。
    不认识花柏栀的时候,她以为自己的喜怒哀乐已经在母亲离开那一年都消散了,人生的痛苦多于喜乐,就算面对着血亲都觉得很累,要不断的去猜测。可是遇到她之后什么都变得有些不一样了,原来在她的心底的某个角落始终有个会哭会笑、想要肆无忌惮的展露各种情绪的自己。
    她时常觉得自己中毒了,而花柏栀就是那解药,从开始的怀疑到现在的信任,不过是太在意罢了,她说若是自己是寻常百姓就好了,可那样的她她不喜欢,可她其实就是个普通人罢了,一个不知道如何表露心绪的寻常女子,倘若有一天她没有了这些家世,她想问她:你还会喜欢我吗?我变得像寻常女子一般会争风吃醋、像寻常女子一般为柴米油盐而和人争吵你可还会喜欢我?
    花柏栀看着眼前的人表情有些微微的变化,以为她是担心自己太自负了,把科考想的太过简单了,所以她向元恩薰再三保证自己会好好读书,一定会在金榜题名之后铺十里红妆来迎亲的。
    尽管再三保证,她还是不能临时抱佛脚,还是要看一下这里的书,了解一下他们这里历年来的科考。
    回去之后问小七要了些书,她效率出奇的高,让人抱了一大堆书放到了她的房间,几百本书,当即把她吓了一跳,问道,“小丫头,你是来真的吗?你确定这些书和科考有关?”
    小七给了她一个白眼,十分鄙视,“你以为你认识几个字就能考上状元了,别人家寒窗十几载还不是一届接着一届的过不了,连个进士都拿不到,你要是看不完这些书你也别总是想靠近我家小姐了,平白浪费了小姐对你的情谊。”
    “呃……”,她无话可说,总不能告诉她,她也是两三岁就开始识字了,人家寒窗十几载科考,她也是过五关斩六将用了十几年才能高考的。
    她粗略的翻了翻叠在上面的基本书,发现上面有小字在注解,“这书是麟儿的?”
    小七点了点头,这个名字就像一把刀,提起来就让人难受,“小少爷身体不好,不能像其他少爷一样出去玩耍,也不能练武,所以他很爱看书,这些只是冰山一角,是小姐叫我整理出来给你的。”
    “别辜负了小姐,别让小姐失望,我从来都没见过小姐那么关心那么一个人、那么真心的笑,你要是中不了状元我就打死你,哼。”
    花柏栀愣了一下,再抬头的时候小七那丫头已经从房间里离开了。
    哑然失笑,兴许你没看过她家小姐笑的最温柔的时候,不过不是她的就是了,不过以后只会是她一个人的了。
    每一本书她都随意翻了几页,按照内容分好类放在了书架上。书上的注解很详细有许多都很精辟,她仿佛看见元博麟那小小的身子掩在书堆寂寞的样子,日日以书为伴该是多么的孤独。
    她想起了她高中的那三年,桌前堆砌起的书墙,课本、习题、草稿纸,学校放假之余还要面对他们请来的家教,那时候一个人的时候,总是烦躁的想发火,一张张写满算式数字,被她捏成团扔在了墙上,纸片翻飞的样子,乱糟糟的房间,现在看来是那么的可笑,和元博麟比起来,她的高考似乎根本不能相提并论。
    毕竟她还能发脾气把书撕了扔了,可是元博麟不行。
    看了半天的书发现眼睛有些酸疼,果然已经没办法恢复到以前的状态,为了考试做些什么,果然还是很抵触。
    站起来松了松脖颈和肩膀,甩了甩手臂,一不小心把桌上的书打飞了,抬眼看书的方向,走过去把书捡了起来,把画画筒里的画拿了出来,摊开那些来了兴致画的画,每一张画每一个元恩薰都是一个记忆,她还能想起那时候为什么要画着图。
    有些是元恩薰平日里露出的表情和动作,很自然很漂亮,每一张都是用眼睛牢牢记下来,凭着记忆还原出来的。当然有一张是例外,把其他的画作都收了起来,尽管那些都很美,但是她最喜欢的还是这张,是她想象出来的,十里红妆,她着红色喜服坐在那喜房里,盖头已经被新郎官挑开了,那张倾城的脸,原以为只适合胜雪的白衣,不曾想她嫁与郎君时,红妆更是有别于平日,原来她也可以妩媚。
    元博麟和她一起参加杨家少爷的婚礼的时候,她的脑海里便有着‘十里红妆不如你’这几个字,回来之后害怕忘记自己的所想,画下来之后提上这几个字。
    那时候我就想娶你了,那时候我以为没有可能,我有私心,所以没有画新郎官的脸,可是现在我敢画了,那是我。
    那时候,自以为配不上她,如此相形见绌又何必把自己画上去呢,如今,情况不一样了,她兴高采烈的把自己画了上去:我们可以很般配。
    然后又用小楷附上字。
    右:待你青丝绾正,铺十里红妆可愿。
    左: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
    元恩薰会一直这么尊贵,她总有一天会和她比肩,这一天不会太晚。
    她望着画中两人,眼睛一眨不眨,这幅画会变成现实:我的目光永远都只会在你身上驻足。
    夜幕降临之后,她就立马想起了药酌约她去惜花楼的事情。
    换上浅色蓝衫,挂上香囊,几日前用味道似薄荷的植物制成的,当然这不是为了去见别的女子才这样打扮的,她知道在这里,女子都有送男子香囊的习俗,男子收下香囊也就意味着接受了对方的倾慕,虽然元恩薰没有送她香囊,但是她觉得出门挂上的话至少可以告诉其他人她已经名花有主了,何况是去青楼这样女子扎堆的地方。
    不过有时候难免让人鄙夷她,还是有许多男子在有妻子之后还逛青楼的,吃着碗里瞧着锅里,这也是稀松可见的事,这样也好,不管是因为看见了香囊知她是有主的人,还是因为鄙夷,这两个理由已经足够拒许多女子在几米之外了。
    感觉去逛青楼和元恩薰打招呼是件很奇怪的事,这就好像在说,我们之间才互诉衷肠不久,你就跑去和别的女子欢爱了,尽管她只是去满足她长久以来的好奇心罢了。
    而且这个时代的人应该都很难理解青楼的女子吧,哪怕她们都身不由己,他们很难平等待见青楼里面的女子,她曾看过一本书,一个德高望重的修道人士说了这么一句话:娼妓之子,无怪乎如此?
    就连方外之人都无法平等对待他们,花柏栀很难相信这个世界上的人会愿意用平等的眼光去看待他们,哪怕是像元恩薰这样不论世俗和她在一起的人,她们把女子的贞操看的比生命还重,要接纳她们谈何容易。
    虽然是晚上,她觉得不能翻墙,因为这样被当成小偷被抓的可能性更大,自从知道元恩薰和小七还有那些丫鬟们都说武艺高强的人之后,她就觉得虽然看起来只有些下人来来往往的府邸其实是守卫森严的。
    她提着扇子和门房说了一声,在府邸待的时间长了,门房自然也和她有些眼熟,也就随意问起了花柏栀出去做什么,她也就模糊的说了个理由。
    如果说约了人,那么传到元恩薰他们的耳朵里会是这样的,大晚上约了女子那就是逛街培养感情,约男子就只能是烟花之地了。
    唉~她叹了一声,慢悠悠的往惜花楼的方向走去,看过元恩薰和扶摇的相貌之后,其实没有什么女子应该能让她惊艳了,元恩薰是步入凡尘的仙子,淡如兰花,扶摇妩媚妖艳,她是罂粟是牡丹,高贵有瘾。
    但是对青楼就是有一种无比的好奇心,说什么都得去见识一下那里的女子到底是一群什么样的女子。
    是出淤泥而不染还是深陷泥沼然还守初心,亦或是早就忘记了最开始的自己呢?
    没有宵禁,街上男男女女来来往往,月光洒在脸上都是一派喜气。
    走在路上她能感觉到有不少人向她投来目光,因为她是单身‘男子’,不过没有人走上来搭讪,大概是她拒人千里之外的表情,也可能是腰上挂的香囊。
    她心想可不可以向元恩薰索要一个。
    穿过涌动的人群,老远就看到药酌和毛鸡在和惜花楼门口招呼人的女子在讲话,不知道他和她们说了些什么,竟惹的那些女子掩面笑的十分开心。
    正要抬脚和他们汇合,却被一个小孩拦住了路。
    这个小身板有点眼熟?
    “求求你……救救我姐姐”,这句话也有点耳熟。
    花柏栀听着,深看了小孩一眼,这般瘦这般邋遢,救急不救穷,况且她现在真没什么钱,抬眼看到仍旧在调笑女子的药酌,绕过小孩便要往他那里走。
    没曾想,小孩急切的拉住了她的下摆,“求求你了,求求你了,救救姐姐……姐姐她……”
    花柏栀扯了两下下摆,发现没能扯动,也就不浪费力气,等会得把这长衫给拉扯坏不可,又下不了脚对一个几岁的孩子,在心里叹了口气,她又不是圣母,想要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也得有这个能力啊,“先放手。”
    小孩抬头看了眼花柏栀,见她没有要走的意思,也就听话的放开了她的一摆,“呃……”,她有些不知道怎么开口,要是是个大人还好说一点,她蹲下身子,“不是我不想救人,我也想当救世大侠,可是我一没钱二没武功,没办法帮你,你还是……找别人吧。”
    蹲下来,近看这张脏兮兮的脸,真的有点眼熟啊。
    见她拒绝了自己,她马上又拉着她的衣服,“你是个好人,你一定能救我姐姐的。”
    这个样子,她似乎想起了点什么,原来也有个小叫花子对她说,“求求你,救救我姐姐,你是个好人,你一定可以救我姐姐的。”
    她站起来像个坏人一般,睥睨着跪在地上的小孩,“你……原来用石子砸过我的。”
    小孩手有点抖,花柏栀就知道自己猜的没错,只是没想到时间过去了那么久,这小孩的姐姐的事情还没解决,肯定是想骗自己。
    “你是不是觉得我像个愣大头,不换个人骗就算了,还用同一个理由”,她有些生气,她想起那时候还觉得这个小孩挺可怜请她吃了面,当时也觉得还算有义气,只是没曾想是个白眼狼。
    “我……我没有”,小孩虽然眼里露出了惊恐,可是他没有放开花柏栀的衣服,因为直觉这个当初请她吃面的男人一定是个好人,尽管当初她没有救她姐姐,还说出了那么令人讨厌人的话,“我没有骗你,我姐姐真的有危险,再不救她,她就要被打死了,求你了,求你了。”
    “是我坏,我用石头砸人,是我坏,你打回来吧,但是你一定要救我姐姐,我姐姐她真的快不行了”,小孩一手扯着她的衣摆,一边打着自己脸,啪啪啪的响声淹没在人群中。
    小孩的心思没那么重,就是想救姐姐,她想着当时自己要是再求求花柏栀也许姐姐现在救没事了,都怪她一听花柏栀要对她姐姐做那些事就气坏了,忙用石子砸了花柏栀。
    花柏栀的不忍瞬间又升腾了起来,来来往往的人眼光也看了过来,不言而喻是什么意思,她不得把小孩扶了起来。
    “好了,我没有翻旧账的意思。”
    小孩改拉住花柏栀的袖子,听她的意思是没有当初打他的愤怒了,以为他愿意就自己的姐姐,忙说,“我会报答你的大恩的,给你做牛做马……”
    “打住”,花柏栀无奈的做了个停止的动作,做牛做马的也太没意思了,每次都是这个,能不能换点新花样,“我不追究你砸我的事了,可是并不代表我要救你姐姐,赶快走,趁我还没有改变要回当初你砸我脑袋的账的事。”
    今天才救了一个人,现在又要救人,她又不是以前那个大小姐,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她现在只是给人打工的底层百姓,就算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她已经够七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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