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仙琐录》1127章 那到底是什么？

    “我弄丢了什么？我弄丢了什么？!”寻易焦急的问着自己,看着眼前越来越淡的图景，他开始微微发抖了。
    “再不作出选择你就会彻底消亡了。”
    意乱神迷的寻易清晰的感受到的这个既非神念也非人声的警告，他无暇去追查这个警告来自何方，无助的跪下去哀求道：“好像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我记不起来了，你能帮我吗？”
    “求求你帮帮我吧！我觉得那是件极其重要的事情。”
    “求你了！我求你了！”
    寻易一边不住哀求，一边心急如焚的看着消失中的图景。
    没有回答，一直没有回答，如果他能清醒一点，或许会猜到那警告并非来自于某个人，而只是来自于“轮回”的规则。
    “再不作出选择你就会彻底消亡了。”
    再次感受到警告的催逼时，寻易凄声呼告道：“我不能选！我现在还不能选！我……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寻易虽然想极力抗拒，可这种法则不是他能战胜的，无法抵御的恐惧逼迫着他在哭告声中茫然无主的进入了一个世界。
    这是一处富丽堂皇的豪宅，里里外外灯火辉煌，大堂之上高朋满座，景致如画的庭院中也设有宴席，觥筹交错，欢声鼎沸。
    寻易根本无心听他们在说什么，只是模糊的知道这些人在庆祝什么大喜事，席间有几个人让他觉得有点熟悉，但他心慌得不想去追究，扫了一眼就不再看他们了，倒是靠近高墙处的一班乐师歌妓吸引了他的一点注意力，歌妓中有一个豆蔻年华的少女神情与众不同，旁边的人都是满脸堆着笑容，独独她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懒散模样。
    寻易匆匆打量了她两眼后，着急忙慌的就退了出来，这里没有他要找的东西。像个无头苍蝇般一连闯了七八个世界后，那片拼接在一起的各界图景已经淡得像是一副颜色将要褪尽的山水画，寻易清楚，再这么乱撞下去，恐怕用不了三两次自己就出不来了。
    他站在那里不敢动了，浑身抖个不停，幸亏阴魂是没有眼泪的，否则在泪眼模糊之下，他更什么都看不清了。
    “你要死了，你要死了！你要死了！你要死了……”
    冰冷的警告像一道道催命符般逼着他作出最后的选择。
    “我不……”那个摸不着辨不清的执念硬是支撑着寻易依然不肯屈服，可显然他撑不了多久了，山只剩了淡淡的山梁，树只剩模糊的影子，屋舍只剩横七竖八的框架，各色人物能看清的也只有眼睛和头发了……
    “你在哪……”寻易无声而泣，两只充满焦急与慌乱的眼睛东一下西一下的在那些越来越难辨认的影像上搜寻着。
    “我快要死了，我没有时间了，我找不到你了……”寻易绝望的喃喃呼告，他没有意识到自己此刻已经把要找的东西具体到一个人身上了，可他还是想不起要找的那个人是谁。
    淡淡的山梁眼看就要消失干净，树影已经彻底消失了，屋舍的轮廓也难以辨认了，各色人物的眼睛……
    眼睛！猛然间寻易似乎看到了一双令他神魂震颤的眼睛！那双眼睛在他眼角的余光中一闪就消失了，他颤栗着扭头盯过去，可此时所有世界都仅剩了一点浅淡的几近于无的模糊印记，淡成这样的图景是显示不出眼睛的，难道刚才的只是幻觉？
    寻易颤抖着盯着那片区域，他辨不清那双眼睛出现的准确位置，而留给他的机会只剩一次了，如果这次进错了，那他就出不来了。
    所有图景的边界在迅速的变模糊，先前纷乱的图景眼看就成了一片白色的光幕。
    “不！不！不！”寻易觉得自己也在随着消失，可他还没确定那处位置到底在哪。
    “寻易……”
    寻易似乎听到了一个极其飘渺的呼唤，寻易？寻易是谁？寻易……？
    思索着这两个有点熟悉的字眼，他在不知不觉中循着那微弱的呼唤声走了过去。
    “你愿意为此而沉醉不醒吗？”这个带着叹息意味的声音在一片虚无中响起。
    “愿意。”寻易想也不想的回答，对方的问话很含糊，但他却很清楚对方指的是什么，这是一种很玄妙的感觉，因为他对自己觉得很清楚的东西并没有任何具体的认知，那东西对他而言只是个既清晰又模糊的感觉，但他就是很肯定自己是愿意为之沉醉不醒的。
    “那到底是什么？”这次对方的问话显得更古怪了，但寻易能听懂。
    “我不知道，但没有它，我宁愿消散于无形，如果没有它，这世界将索然无味，我不愿那么活着。”
    “可你所受的苦不就是全拜它所赐吗？这么活着你真不觉得苦吗？”
    “是很苦……”种种苦涩滋味似乎一起涌上了心头，寻易沉默了一会才接着道，“太苦了，苦到难以承受，可这无尽的苦涩中是带着一点点甜的。”
    “就为了那么一点点甜，而承受那么多痛苦，值得吗？”
    “值得！很值得！”寻易坚定的答，“如果只有无尽之苦，那肯定是连索然无味都比不上的，但就是那么一点点甜就让我情愿吃尽万般苦头了，你不知道那一点点甜又多甜，只有尝过的人才知道。”
    “可那种甜也是会变苦的，这个你还不知道。”
    寻易迟疑了一下，然后摇着头道：“我的甜不会变苦，不管有多少苦掺杂进来，我的甜就是甜，永远不会变苦！”
    “说出这种话，只能表明你吃的苦还是不够多，那就再试试看吧。”
    “你……”对方的话让寻易感到了巨大的恐惧，他很想问问对方是谁，但心里却隐隐知道了答案，“你不要刁难我，我别无所求，想要的只有这么一点点，你不能让我什么都得不到……”
    “能不能得到要看你自己，没人能帮你，也不会有人刻意给你添乱，去吧，法则定好的，对每个人都是公平的，不要试图去探寻法则，那会引来天谴，只凭心意去走自己的路就好。”
    “我不探寻法则，我不会的，不会的！”寻易连声保证，他只想得到自己想要的那一点点甜，别的他全不在乎。
    保证声刚出口，他就彻底失去了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