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砚说着就上前,脸上挂着微笑,可宋溪怎么看,都觉得这笑里夹带了许多苦涩。
余晚晚盯着绿砚一身脏污的衣裙,惊讶的不成样子。
“绿砚,你这是在哪里弄的,哎呀不行,一定要好好洗个澡才行。”
绿砚微笑摇头。
“没事的,这点小事我不在意的。”
余晚晚脸色一沉,立即道。
“这样的话可不能说,女孩子家就要有女孩子家的样子。”
说着她就转头,看向了月一。
“月一,还愣着做什么,快去给绿砚打一桶洗澡水呀。”
月一指了指自己鼻子,“我?”
宋溪和余晚晚齐齐点头,目标一致的盯着他。
“没错啊,是你。”
月一实在有些抹不下脸面,委屈巴巴的看向了里屋的玉无忧。
玉无忧此时就像个大老爷似的坐在软榻上,悠闲自在的翻阅手中书卷,时不时转头看一眼旁边熟睡的孩子,然后喝一两口凉茶。
感受到月一的注视,玉无忧并没有抬头,只留下一句话。
“月一,永远别做让自己后悔的事。”
这一句话无非是在给月一敲一个警钟了,可月一却不得不做最后的挣扎。
“可是爷,这酒楼上上下下都被衙门的人包围了,后厨那些人基本也都睡了,属下去哪里打水呀。”
“没有水就自己烧,本王不信一两个衙役还能拦得住的你。”
玉无忧已经把话说到这份上,月一就算想拒绝也不行了。于是,无奈的月一只好把南衣拉着同自己共患难。
“好兄弟,咱们一起去吧。”
也不管南衣同不同意了,总之拉着就走!
等两人走后,屋内便是一静。这时,宋溪也注意到了绿砚身上的脏污和泥泞,她皱起眉头不解道。
“绿砚,你这时去了哪里,怎么浑身搞的这么个模样。”
绿砚一向不拘小节,没有小女子那般的娇气,她抿唇一笑。
“无妨,我这么着急回来就是想把一个消息告诉大家。”
宋溪挑眉,也不知道绿砚是发现了什么消息,竟然也不顾及月一就着着急急赶了回来。
“说来听听。”
绿砚看了眼玉无忧的方向,突然就起身对着他行了礼。绿砚拱手,双目平视前方。
“殿下,果真如你所料,这个酒楼的老板与漠北人有私交,从属下前去打探和侦查后所得出的结论,酒楼老板福四表面做着普通生意,暗地里却帮着漠北运送各种各样的消息以及武器马匹,从目前的情况来看,两方已经勾结了一年不止。”
绿砚所言让宋溪和余晚晚太过震惊,她们怎么都没有想到,这个酒楼竟然和漠北人有这种关系。
宋溪抬头,不解发问。
“所以你今天出去,也是为了查这件事?”
绿砚回头,看向宋溪,想了想后她也点了点头。
“回王妃,生气是真,查案也是真。绿砚也知道今日一怒之下出走不对,不过那时候我不想这么早回来,所以就去查了这事。”
“果然,这罗水镇大大小小的客栈饭馆都有,唯独这一家酒楼生意如日中天,原本以为是他们会做生意,现在看来……这非明就是通敌卖国!”
宋溪感慨万千,突然就觉得那福四死的那么惨,竟然是死有余辜,活该他被人虐杀。
余晚晚也道。
“看来今天听说的漠北人,就是杀福四的凶手了,可是我们并不知道那些人是不是还在罗水镇,万一他们知道我们的身份,会不会……”
绿砚听了余晚晚的话,也皱起了眉头,她今天这么着急赶回来也是听说了福四身亡的消息,总觉得这里面哪里不对劲。
“殿下,明日是走是留,还望早下决断。”
玉无忧没有第一时间回答绿砚的问题,而是先从软榻上起了身,随即悠闲自在的放下手中茶盏,最后轻描淡写的留下一句话。
“莫急,别人都已经上门了,还不快请来聊聊喝喝茶。”
几人听罢,都有些惊讶的东看看西看看。
“啊?哪里有人?”
“这里有人吗?”
宋溪和余晚晚面面相觑,都极为疑惑。而就在这时,一声狂妄大笑突然响起。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不愧是西凉摄政王,敏锐力就是比别人厉害啊!”
这声音一落,数道呼呼风声突然响起,紧接着就是好几道身影突然从门外飞身而来,直直落在了几人身前。
这些人的出现,碰巧和刚刚打水回来的月一撞到一起。月一立即警觉,正想抬起装满了热水的浴桶朝着那些人一扔,就听到玉无忧的声音传来。
“月一,不得无礼,过来见过漠北大王子。”
漠北大王子,就是贺兰成的大儿子贺兰齐,贺兰青和贺兰睿的表哥,如今威望最高的继承者人选。而就是这样一个在漠北皇室中如日中天的人,竟然来到了西凉这样一个离京城尤近的罗水镇。
贺兰齐今年三十八,满脸的大胡子编成了一根根辫子,一看起来觉得粗鲁不堪,就是一个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人。
只可惜,这看人啊,不能以貌取人,比如这位看起来粗鲁不堪的大个子,便是一个机灵的家伙,比起他那个老爹来,可要不好对付的多!
贺兰齐一听玉无忧竟然认出了自己,也不想继续假装,接着朗声大笑。
“哈哈哈哈哈!摄政王慧眼识人,本王子真是佩服!”
这时月一和南衣也正赶了上来,一见到屋内突然多出来的几个漠北人,纷纷警惕起来。
“喂,贺兰齐,你不滚回你们漠北去,跑来西凉土地上行凶,还真是翅膀硬了!”
被月一一个手下教训,贺兰齐立即就火大起来。
“老子呸!你算个什么东西,敢这样对老子说话,要不是你家主子在这,老子直接就把你给阉了!”
绿砚一听,直接就不乐意了。
“贺兰齐,说话还是注意一点吧,不然你今夜恐怕也走不出这个酒楼了。”
贺兰齐冷哼了哼,没有一丝的畏惧。
“要杀就杀,不过我带来的秘密,恐怕也会跟着我一起消失。”
宋溪这下算是明白了,这贺兰齐杀了福四,一方面是想把关于自己和西凉做生意的关系网从中间掐断,一方面把尸体放在这样明显的地方,也是想给他们来个下马威。
仅仅用一个尸体就能当做下马威吓唬他们,那贺兰齐还真是想的太多了。不过看现在这个样子,贺兰齐应该是想来找玉无忧谈条件的,至于是什么条件,就得看他……
就当贺兰齐说完后,屋内顿时静了静,许久都未见玉无忧说话,他似乎像是没听到贺兰齐的话般,竟然自顾自的坐回了软榻。
宋溪眼观鼻鼻观心,坐等看戏。
因为以她的经验来说,玉无忧直截了当的解决谁比与他安静喝茶的后果要好很多。若他都安静的喝茶歇息了,那就准备他要大干一场……不过他们明白的事,这别人并不知道。
就比如贺兰齐,他就以为玉无忧这是在等着他接下来的话。
“本王子也知道,关于我父王的事,一定与你们西凉有关,若摄政王愿意与本王子合作,本王子愿意带你们去边境,并且就此停歇战乱。”
宋溪心想,哦哟,区区一个王子,好大的口气。
玉无忧终于有了反应,他喝喝茶,笑了笑。
“哦,说来听听。”
见玉无忧有了兴趣,贺兰齐轻咳一声道。
“若你们愿意帮我找回父王,那我就愿意停歇边境战乱。”
不知道的还以为这贺兰齐真是一个孝顺的儿子,可宋溪却觉得,这其中并没有这么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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