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的朋友嘲讽一笑。
“你,算了吧,人家这些美人肯定是运往淮南平江那些地方的大官人家去的,你算个什么呀,顶多就能在望月楼一楼坐一坐叫个低等丫头喝喝茶。”
京城中只要是去过望月楼得人都知道,每到一个季度,总会有大官来望月楼里买好几个美人到自己府中,其实这也是见怪不怪的事。
“哎,能这样想想也是好的……”
在无数的赞叹声和观望下,马车踏雪,缓缓远去。
冬日里,城门口的守城士兵也换上的厚实的盔甲,一个个在城门底下搭起了大口锅,里面烧着热腾腾的水,有人换了班下来,便会来到火堆旁喝些热水,抵御着严酷的寒冬。
说来也是怪,时节刚刚入冬,就这般的冷,也不知道是不是瑞雪兆丰年的祥兆。
不过即使冬雪冷入心骨,城门口依旧排了出城入城的长队伍。
大锅里的水咕噜噜冒着泡,伴随着车轴轱辘的转动声,充斥在了这个下雪的清晨中。
有眼尖的人看到了远处驶来的马车,一见那马车装潢,以及车头牌子上的两个字,原本还带着疑惑神情的守城士兵,立即就满脸笑的迎来。
“哎哟,是望月楼来的人啊,今个儿是朝淮南还是平江去呀?”
说话的是一个胖子士兵,估计是刚刚吃了什么油荤东西,现在满嘴油光,指甲缝、袖口、以及腰上的佩刀都粘了着油腻腻的肉沫,看起来就让人觉得不舒服。
驾车的两个人中,一人头戴斗笠,穿着大衣棉袄,看起来就是一个普通的年轻马车夫,而他的旁边,坐着一个穿戴像个小厮状的少年,少年身量纤纤,和旁边的车夫想比一下就觉得瘦小了一圈,眉目间,还带了一丝英气。
看着是个小白脸,原本那胖子士兵是打算上前逗弄一番,可又见这人看自己时那抹凌厉之色,瞬间让他住了嘴,随即转头看向马车夫。
马车夫勒了勒马缰绳,停下马车后一语不发,直接就从怀中拿出了一叠文书,随即这才道。
“把你们头叫来。”
望月楼有朝廷特发的通关文书,无论是去哪个州府,都不用上级批准,直接把文书给守城士兵长一看即可。
胖子士兵在京城当职,哪里不懂这马车夫的意思,可每一次有望月楼的美人出京,哪次不被他们守城兵先摸摸先看看的。
于是胖子士兵哎哟一声,眸光带了一丝yin邪的笑,从怀中摸出了一块金灿灿的金锭子给这个马车夫。
“大哥,老规矩,你懂的。”
马车夫一抬头上的斗笠,露出了他那双深邃双眸,这人不是别人,正是乔装打扮的月一,他一抬头,随即他嘴角冷冷一扯,似乎就像说些什么重话。
就在这时,他旁边那人伸手一扯了扯他的袖子,月一回头,就看到了正对着自己摇头的绿砚,随即扮成了小厮的绿砚上前,便道。
“这位差大哥,你看这大雪纷飞,乌云密布的,想必今夜的雪会更大,这离淮南路远,夜里雪路更是难行,你能不能让我们先出去,等回来时一定告诉荭妈妈让她送几个美人给差大哥几人。”
绿砚也知道,几乎每次送出城的美人都会被这些人先摸净。不过她不愧是在望月楼待了多年的人,见惯了蛮不讲理的人,特别是这些贪恋美色的守城兵,所以对付起来也算有个法子。
可她却忽略了这些人的厚脸皮,冬日里,这些人天天守着城门,累了一天回到家自己媳妇老早睡了,他们想快活都没机会,好不容易逮到个时间怎么不好好把握。
胖子士兵叫来了自己的兄弟们,直接就拦在了这马车面前。
“哎,我也知道你们做事辛苦,只要你们乖乖听话不反抗,我保准让你们顺利出城,如若不然,你们今日就甭想出了这个城门!”
月一不曾想,天子脚下,连这样的守城兵也敢胡作非为,还有没有把朝廷放在眼里!
“这是望月楼的人,你们若想动他们,还得掂量掂量自己的本事。”
胖子一听月一这话,非但没被吓着,还和自己的伙伴们张狂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哈!和大爷我叫板,你也不看看你自己算什么葱,一个马车夫,还和朝廷作对不成?”
就一个守城士兵,也敢自称朝廷,简直是颠覆了月一的世界观,他想着自己若是平时来这,估计这些人都排着队的要给他擦鞋,想不到啊,他月一也有被一个小小守城兵给阻拦的一天。
月一这暴脾气一上来,估计一掌下去就会把这里给铲平。
眼看着月一忍不住了,绿砚赶紧上前,在他耳边轻轻说了几个字。
“你看那边……”
绿砚一说完,月一皱眉看去,就见有一队人马从城楼上走了下来,正朝着他们这边而来。
在队伍的前面走着一个拿着长枪的中年男子,看一身的装束,应该是这里的头子。估计也是看他们的马车一直没有动静,所以下来看看。
“朱胖,你这边又发生什么事了。”
原来这个人胖子士兵叫朱胖啊,果真胖胖的像一只油腻腻的大肥猪,十分贴切。
一看自己的头儿来了,那胖子士兵有些怯怯的转头,嘿嘿的一脸假笑。
“头儿,你怎么来了,这点小事怎么能劳烦你的大驾。”
那人狐疑的看了看在场几人。
“怎么回事。”
胖子士兵尴尬笑笑,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回答,虽然他们经常拦截望月楼的马车,他们也只是偷偷干的,他们的头儿并不知晓。
还算是他旁边的一个士兵有些脑子,立即为他解围。
“头儿,这上头不是传令下来要严守吗,所以这过路的来往车辆都必须仔细检查,方才咱们也只是好言相劝想让马车里的人都出来配合检查,谁知这些人却一直不同意,所以才一直僵持着到现在……”
胖子士兵立即点头如捣蒜。
“是啊是啊,就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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