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全军厉兵秣马后,杨广一路的隋军两万留守大营,三万身穿红袍玄甲胄的骑兵大军分成前后左右中五路大军,浩浩荡荡地向小斤山进发。
阴山山脉是古老的断块山。仿佛一座巨大的天然屏障,同时阻挡了南下的寒流与北上的湿气,因此,阴山南北气候差异显著,是草原与荒漠草原的分界线。
南麓的雨水较为充沛,而山区植被稀疏,仅在东段的阴坡有小片森林。中段和西段山地散布有大小不等的山地草场,在隋朝时代乃游牧民族重要的牧区。
南北朝著名民歌“敕勒川,阴山下,天似苍穹,笼盖四野。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可想当时的环境。
这里离小斤山不过百来里的路,但其中地势复杂,树林、荒地、草坪、小湖河滩,部队的前进速度大受影响……
突厥人阵中,首领铁勒那史得知长孙晟隋军大部队已经开出,前来营救被困在小斤山的隋军时,心中大喜:好极了,机会终于等到了!
毕竟隋军不是摆着在那里好看的,陆续对主要村落及道路的控制,已经使得突厥人的劫掠显得越发艰难。
而杨广等将领对当地的坚壁清野战术,也使得突厥人即使能避过大队的隋军,也不能在附近再抢到什么了。
“这次一定要一举击溃他们的主力才行!”铁勒那史想起在故土等待他们凯旋归来的部众,那一张张饥饿的面孔——他不能败。
“儿郎们!”铁勒那史大声叫道,身边众将哄然答应:“在!”
“现在那些汉猪大部队正如我们所料那样向这里前进,只要我们一举击溃他们,从这里到大利城,这几百上千里的土地都会任我们的儿郎驰骋,金银、女人、奴隶、你们想要多少就有多少啦!”铁勒那史大声叫道。
众人大叫道:“好!好!金银!女人!奴隶!”
“好!我的好儿郎们,现在我们就去杀光这些汉猪士兵,把他们的家人都变成我们的奴隶!”他大手一挥,结束了战前动员。
众将便依照计划带领各自的人马分头行事。
凤启点头:“嗯,我们品画,看的是书卷气,意指诗意画或称诗卷气。山水画,从魏晋开始自成一国,是禀爱山川之精华,天地之秀气,所谓阴阳、晦冥、晴雨、寒暑、朝昏、昼夜有无穷的妙趣。呃……时下正统的山水画,以水墨或者淡设色的写意为多。呃,晚辈甚少见到如此敢用重色的山水写意画,真是一见倾心!还有,配上那首诗,‘禅’意满盈,妙不可言!”他拱手道:“莫非是老先生的手笔?晚辈猜想,没有老先生这样的修为心胸,不可能画得出如此之杰作!”
他这一番话,既说得头头是道,还顺手捧了英老一把,老人家逗得“哈哈”大笑:“哈哈!老夫是有贼心没贼胆!唉,多年来只会循规蹈距,跳不出框框,画不出这样泼洒浓色之作……陈公子,看来,你和画此画之人,倒是知音啊!”
凤启脱口而出:“恳请老先生为晚辈引见!”说着,还深深一揖。
“这个……老夫须得征求画者同意,才能……”对方迟疑着。
凤启就像溺水的人看到浮木,诚恳的话语张嘴就往外冒,终于说动了英先生,答应带他去找画者。那两个读书人听到,也说要跟着去。英先生摆手说:“人家是个避世之人,如何经得起你们这般骚扰?陈公子是因为远道而来,又急着离京,老夫这才冒昧去求见。你们画到手了,就别得寸进尺啦!”
这两个读书人满脸失望地离开了,临行前还约定凤启有空来这里转转,哪天碰上了,一起喝茶去。
英先生送走了他们,带着凤启自后门而出,两人兜兜转转,在京城里在走过很多条横街窄巷,来到一片最平凡不过的民宅区。
他们在其中一间很不起眼的院落前停下脚步,敲响了门。
英先生让凤启在门外等着,自己先进去问问。
来开门的老仆人带着英先生进门后,晦暗的天色下,凤启望向墙头,那里有几株枯草瑟缩于冷风之中。他有刹那的茫然:当这扇门再次打开,命运,将会把什么推到自己跟前?
仿佛过了很久,“吱呀”一声门开了,英先生眉花眼笑地走出来:“呵呵,陈公子,你运气不错。东方先生今天心情大好,答应见你一面。老夫先行告退,陈公子,就此别过。”
凤启千多万谢,目送英先生消失在小巷的转角处,方跟着那老仆人走进大门,穿过不大的天井,冬日荒凉的花园,来到这套宅院的主屋前。
那是间看起来很普通的大屋,半新旧的瓦面,青砖灰墙,朱柱褚门,半开的雕花窗格。
这里静悄悄,冷清清,正月里,没有半点过年的气息。
老仆人为凤启推开门,弯腰做了个恭请的手势。
他踏进大门,门随即在身后被掩上。
屋子里几乎所有的墙都被打通,变成一个很大很宽的空间,给人豁然开朗的感觉。
屋子左边拉着很多根细绳,绳子上吊着几幅大小不一的宣纸画;右边只见一张很大的案桌,案桌后是个巨大的红木架子,架子上摆满了各种文房物件……
凤启立在那里,怔怔地看着架子前的那个人。
这个须发俱白,穿着一袭灰袍的东方先生,背着光,看不清面目。
凤启还在惊疑不定,对方上前两步,开口就问:“凤启?你来了?发生什么事了?”
是素心!
凤启惊呆了,太多的疑问在心头翻涌,他都很想弄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不管了,先离开这里肯定没错!他过去一把拽住她的手臂,低声道:“走!我们走!”
素心被扯得几乎站不稳,忙说:“去哪里?”
他把话咽回肚子里,陈家的计划,不可泄露。想起杨广,凤启就生气,他质问:“你一直在这里卖画?为何不通知我?你知道我们有多担心你!”
素心抽回手臂,苦笑:“是啊,你和我,都是可以随心所欲之人!”
从窗户溜进来的丝丝微风,把画纸吹得发出细细的“沙沙”声,看着眼前这个“东方先生”,凤启觉得亦幻亦真,他再次强调:“走,我们尽快离开长安!”
素心看进他的双眼里,轻轻问道:“你为何来到京城?”
凤启咬着牙说:“我听说……你,你饱受折磨……我……”
“你听谁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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