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汐所倡导的则不同,动辄几十亿的大项目,在全国来说,也可见一斑,其竞争的激烈程度可想而知,不但董事们,就是林汐自己,也没有七八分的把握,她用什么去说服董事们。她现在手中唯一的一张王牌,便是时下的房地产不景气,拿地搞住宅开发应该量力而行,而物流园区则是一个长远的利益带动的项目。
两个人闹得不可开交,谁也说服不了谁,即将进入白热化时,还是林氏集团林海天的父亲,也就是林汐的爷爷出面,才平息下来。
老董事长原则上同意林汐提出的意见,这两个项目可以同时争取,为了降低企业的风险,允许采取合作的方式,与市内其它企业联合开发,前提是林氏集团应占50%以上的比重。
即使如此,林汐仍面临着十分严峻的困难,董事会决定,旧城改造前期投入不能超过1亿元,而物流园区,则控制在2亿以下。这样,她至少将近两个亿的缺口。相对比来说,拆迁项目有房地产市场的潜规则“预售”兜底,融资尚有办法,而物流园区两个亿的净投资,不是几千万的小数目,弄不好,项目便会被无情地搁浅。
“怎么,你答应她啦?”柳一涵抬起头,惊讶地看着我。
“不答应怎么办,在林氏集团,我没办法不面对她。”
柳一涵说:“林氏集团这是要做大做强啊,主题广场和物流园区两个项目,几个亿的投资,还要向旧城改造入手。”
“是啊,我也觉得她们有点冒险。”我有点赞同柳一涵的想法。
“旧城改造的事情我知道一点,那里面的事情太多。”柳一涵道。
“什么事?”
“譬如拆迁。”
“这我知道,只要是开发,哪能不涉及拆迁。”我不屑地道。
“据我所知,那的群众反映特别强烈。”柳一涵提醒我道。
“再强烈最后也得拆,城中村改造是必须的。”我现在非常佩服柳一涵,她到这个城市不到一年的时间,对情况了如指掌。
“如果真的拆不下来呢?”
“那也得拆。”
“这是政府的一贯作法吧。”
“如果真的遇到了什么事情……”
我忽然想到,在我去实地测量的时候,看到那里矗立着一幢破旧的小二楼,上面歪歪斜斜地写着几个大字:拒绝拆迁!心里替林汐捏了一把汗。
“蓝如凤是什么意思?”柳一涵问。
“不知道。”
“与蓝如凤共事,你应该小心才是。”柳一涵给我提了个醒。
“这些我知道,我不会涉及其中,只是一个简单的设计者。”我想了想说。
“蓝如凤运作项目的手段,是林汐没有办法比的,而且,她和市里的主要领导关系密切,光凭这一点,胜算已经占了八九分。”柳一涵分析道。
“但以林氏集团的实力,这个项目真的拿得下来,我想她们的资金缺口会很大,从侧面看,林汐对此没有什么想法,可能持反对意见。”
“可能是她们内部的矛盾吧,同时接手两大项目,即使林氏集团再有实力,也是没有办法办到的,所以,林汐想要重新考虑投资的事情。”
“嗯。”我点了点头。
“你现在为林汐和蓝如凤两个人工作?”柳一涵忽闪着大眼睛问。
“我是没办法,夹在她们两个之间太受气了。”
“所以你只能委曲求全,不遗余力啦?”
“遗不遗余力的,反正够我受的。”我叹了一口气道。
五点钟起程,四点半就得起床,这也太狠了吧。昨天和柳一涵聊得太晚,听到闹钟以后,我不想起,便又懒懒地沉了过去。正当美梦刚刚开始的时候,手机却哇哇地叫了起来。
“还没起呢,快下来。”林汐在电话里叫道。
“已经起了,正在洗漱,马上就下去,马上就下去。”我揉了揉眼睛,赶紧道。
“胡说八道,我看你窗户的灯怎么没亮呢?”林汐自然是不信。
“在卫生间,卫生间。”我边接电话,边从床上弹起来,冲到厕所里。
我光着屁股,以最快的速度洗脸、刷牙,然后穿衣,冲出记间,算下来,居然不到五分钟。
当我走出门口时,林汐的兰博基尼早已停在台阶下了。
本来我们应该是坐飞机去的,不知为什么,林汐把订好的机票退掉,直接开车去北京。
我打开车门,发现林汐带着宽大的太阳镜,正坐在驾驶室上。她抬起手看了看表,又看了看我,满意地道:“不错,速度还行,就是脸没洗净。”
我坐到副驾驶室上,因她说了句没头没脑的话,不自觉地往车镜上瞧了瞧,猛然发现,在我的嘴角上,还残留着一丝丝牙膏沫,尴尬地用手抹了抹。
林汐驾车的技术的确不错,出了收费口,她娴熟地开足马力,向前行驶。也许是高档车的缘故,再加上路况较好,我看到里程表上已经达到140多公里,车里竟然没有一点颠簸的感觉。
“你的车技不错。”为了调解气氛,不让林汐有疲劳的感觉,我便开始找话。一个人开上五六个小时,总会感觉到累和无聊。
“谢谢夸奖,从小我就喜欢车。”林汐从前面的车窗镜里瞄了我一眼,笑了笑。
她开车的时候就喜欢带墨镜,这次,恐怕路途较远,更带上了,我看不到她的眼。
“驾龄不短,老师傅了。”我也笑了笑。
“嗯,有本没本的,已经有十好几年了,我刚上初中的时候便开始摸方向盘,不过,那时的车不好,也就是桑塔纳吧,而且还是普桑,我的个儿够不着方向盘,便找个厚厚的垫子垫上。”林汐笑着说。
“唉,对了,你怎么还不买车?”林汐问我。
“我就等你呢,等你这两个大项目赚了钱,也过过有车的瘾。”我不想把苏淡芸给我宝马车的事情说给她,免得她再讥讽我。
“要不要试试?高速路上车少,很好开的。”
“算了,还是你开吧,我要是能开的话,早就不让你受累了,我怕开不好,弄坏了你的车。”我笑着道。
“给你个练车的机会都不要,哼。”林汐转过头,看了我一眼。
“要不,我试试。”我大胆地说。
“行,等到下一个服务区,交给你。”林汐点了点头,说:“真的没摸过车?”
“哪有机会。”
“可怜。”她说。
“正常。”我纠正道。
“怎么叫正常,你看现在,象你这把年纪,哪有没车的。”林汐有意在讽刺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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