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果不出我所料,林汐与蓝如凤关于这两个项目的斗争,已经到了白热化的状态。一天集团董事会结束后,她俩都是铁着脸走出会议室的。
我当然没有权力参加董事会,由于董事会会议室距离我的办公室不远,散会时,我正好路过,看到了两人很不愉快的表情。
于是,散会后,我找了个机会,逗弄沈晓晓,探个究竟。沈晓晓对于不涉及高级机密的董事会上,基本上都参加记录。
“闹大了,闹大了。”沈晓晓神神秘秘地对我道。
“怎么大了,你就夸张吧。”我装作不以为然地道。
“不信吧,如果我没有亲眼看到,我也不会相信。”晓晓捂了一下小嘴,说:“林董事长和蓝董事长两人差点在会议上打起来?”
“要动手?”我盯问道。
“那到不至于,那语气,满是火药味。”晓晓用手做了个比喻状。
“最后呢,分出胜负了吗?”
“没。”
“决策权不是在林董事长那吗?”我奇怪地问。
“理是这么个理儿,但董事长人单势孤,上任不到一年,下面的董事,大都是和蓝董事长一起摸爬滚打过来的。”晓晓分析道。
“看来她是要妥协了。”
“我看未必,董事长一直态度表现强硬。”
“最后不欢而散?”我问。
“不欢而散是不欢而散,但双方都妥协了。”
“什么意思?”
“在不动用集团大量资金的前提下,能够强强联合也未尝不可。”
“这还不是变相妥协吗?”我笑了笑。
“看你的形容不错。”沈晓晓笑着道。末了,她歪着漂亮的脸蛋一脸的疑惑:“我就没想明白,林董事长为什么在这件事上那么坚持呢?”
“你在替董事长担心?”
“可不是,物流园区的项目,太大了,现在集团资金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晓晓抿了抿嘴,很认真地道。
“如果一旦争取到呢?”
“也未必是个好事,不过,不过……”晓晓欲言又止。
“不过什么?”我盯着她的眼睛道。
“如果真的争取到,那董事长的日子可就不好过了,对于资金的事,她的压力太大了……。”
我看到她真的是在替林汐担心,知道她和林汐的关系非同一般,有些不忍,于是便安慰她说:“放心吧,你的董事长是什么人物,前两次,不是也力排众议过吗,最后,还是她的英明伟大……”
“可这和前两次有所不同,前两次,是希望在前,思路正确,这次,恐怕没那么幸运了。”沈晓晓显出一副老成熟虑的样子,然后又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另外,还有一位高人相助。”
“高人?谁啊?”她的话令我疑惑。
“别装糊涂了,那个人就是你呃。”晓晓说着,扑哧的一下笑了起来。
“我?你这个小丫头太抬举我了吧。”我瞪了她一眼。
晓晓小脸一正,有点拿腔捏调地道:“去,把路远给我叫来。”
“没大没小,怎么连路哥也不叫了,直呼其名。”我装作严肃地对她道。
“这可不是我说的,每次,董事长都这么吩咐我。”晓晓终于憋不住,咯咯一声笑了起来。
“这有什么,很正常,我们都是下属,不叫,还请啊。”我道。
“那可不一样,她叫你的语气,就是和叫别人不一样。”
“怎么个不一样法?”我越听越觉得感觉兴趣,便追问道。
“具体怎么个不一样法,我也不清楚,就是觉得不一样。”
“废话。”
“不是废话,你们俩的关系,我还看不出来?”晓晓眯了眯的眼睛说。
“不许胡说,让董事长听到,不封住你的嘴才怪。”我吓唬她。
“看,露馅了吧,还说……”晓晓的话刚说到一半,她的手机响了,晓晓拿起手机,向我摆了摆手:“董事长,好,好,我这就去。”
沈晓晓临走时,向我扮了一个鬼脸:“说不定,董事长又叫你呢。”
晓晓走后,我陷入长时间的沉思。不是因为她所说我和林汐的关系如何如何,我完全没有在意,我和她,只是雇佣与被雇佣、利用与被利用的关系。我所担心的,是我如何才不被卷入这场严峻的斗争之中。另外,最重要的是,我在替林汐捏了一把汗。
正当我沉浸在思考中,没有回过神来时,办公室的门又被推开了,沈晓晓抱着一大摞文件,扶着门把手笑嘻嘻地站在门口:“去,把路远给我叫来。”
“去,去,开什么玩笑,拿我开涮是不?”我朝她挥了一下手。
“真的,没骗你的。”沈晓晓把头缩了回去,忽然又伸过来:“反正我是告诉你了,去不去由你。”
看得出来,她不是在说假话。
我进入林汐办公室的时候,林汐正坐在大沙发旁边的一个小沙发上,沙发茶几上放着一杯热气腾腾的铁观音。
“坐下,刚给你沏的,喝吧。”林汐看到我进来,示意我坐下,指了指那杯铁观音。
“不胜荣幸,谢谢。”我没有客气,径直坐下来,端茶杯。
瞧这阵势,林汐今天肯定有求于我,她向来都是这样,用得着我的时候,请客吃饭,不用我的时候,一脸杀气。
茶叶果然不错,虽然我对茶道没有研究,但那缕缕飘过来的浓郁的清香,便知道正品好茶无疑了。
“喝够了吗?”林汐见我端着茶杯,稀溜稀溜不停地喝,有些不耐烦,不痛不痒地道。
我听罢,放下茶杯,道:“董事长的茶真的不错,您说吧,有什么吩咐。”
“吩咐倒谈不上,我想跟你探讨个问题。”林汐看了我一眼。
“什么?”我问。
“你对物流园区这个项目究竟是怎么看的?”林汐没有绕弯子,直接切入了正题。
“你说那个设计吧,我们不是早已探讨过吗,设计的确不错,而且这个设计公司的实力不俗。”我道。
“废话,我不是问你这个。”林汐瞪了我一眼道。
“那是哪个?”我有些摸不着头脑。
林汐轻轻地抚了一下额前的秀发,看着茶几上的茶杯道:“我是问你对物流园区项目前景是怎么看的。”
“这我可不知道。”我立即明白了她的意思。
“知道你就会说这些没用的话。”林汐把娇软的身体向沙发上仰去,头枕在沙发沿上,两只美丽的大眼睛出神地看着天花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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