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年莫憂莫憂唐伶》第248章

    三人正說笑著,忽見幾個官差追趕著三五人直往河邊奔來,那些個官差竟都是有些本事的,很快追劫上,將那些人圍住,拔刀相指,喝道:“大膽刁民,竟然想逃,抓起來。”上前套索時,那三五人也拔刀抵抗,很快打得難解難分。
    魚美人嚷道:“是鬼王的人!”她伸手指向,一副旁觀看戲的模樣。
    莫憂也瞧出那三五人,衣著打扮正是鬼王的手下,暗暗納悶,他們怎么與官府起了沖突,鐵頭羅漢笑道:“正好瞧著樂樂,這些龜孫子,竟把黃河當成了太湖,初來乍到,就惹是非,看來鬼王著實是閑得發了霉了,也不管教管教手下人。”
    眼見著他們打得正歡,忽然遠處一道黑衣如閃電般泄入當場,一條銀光如鏈激掃,頓時慘叫聲一片,幾個官差盡數仆倒,驚得幾個圍觀的百姓倉惶逃散,那黑衣人只是冷冷一笑,一抖銀鏈,徑直向三人而來。
    莫憂微微蹙眉,魚美人已跳起來嚷道:“鬼王,你果然來了。”
    鬼王哈哈大笑,卻不答話,向鐵頭羅漢抱拳道:“多年不見,想不到在這里遇上舊友,幸會!幸會!”
    鐵頭羅漢也是呵呵笑道:“鬼王享福啊,我和尚就只能四方化緣求齋了。”莫憂忍不住笑,哪里見過你這樣吃肉喝酒的化緣和尚?
    “羅漢取笑了。”鬼王移目又看莫憂笑道,“莫姑娘,和義山莊一戰,莫姑娘名滿江湖啊,咦,怎么青鳳未與同行?”眼神雖是詫異,卻隱隱有釋然之意。
    莫憂眼眸一黯,心忖,凌梓鳳受傷之事,不知道他知不知道,唉,想必是都已知曉了,蘇州互拆幾招,鬼王負于凌梓鳳,必要懷恨于心,他得知凌梓鳳受傷,肯定要設計報仇,不知道凌梓鳳現下如何?不過聽他的口氣,似乎還沒有見到凌梓鳳,至少,還沒有交手,曾聽鐵頭羅漢說在青州見過凌梓鳳,說是毒已解,想必無大礙了,又有杜音音貼身照料,又何必我牽掛?不勝酸楚,卻只是淡淡答道:“腳下路如蛛網,何必步步同行?”
    鐵頭羅漢聞言,亦是微微一笑。
    鬼王則是一怔,隨即嘿嘿訕笑,又轉向魚美人,一眼就看見她背上背著包袱,笑道:“魚美人,你還真是有些本事,從太湖跑到了黃河,數次三番殺本王的下人,本王就猜出你一路北上,定要渡黃河,特意等在這里。”他撫了撫手中催命索,冷笑道,“你從本王手里偷走的寶貝,如今也該歸還了吧。”
    魚美人啐道:“我記得,福建商船有重寶這條消息,你還是從我這里得來的吧?怎么又成了你的寶貝?天底竟有這樣不知羞的人嗎?你為了得到寶貝,千里追殺我,哼,我還沒找你算這個賬,你倒是問起我來了。”
    聞言,鬼王毫不生怒,他冷冷的盯著魚美人,陰惻惻的道:“魚美人伶牙俐齒,這可是天下人盡知,本王不與你逞這口舌之快,你背上這個包袱,本王是要定了,本王從太湖來到黃河,絕無空手而回的道理。”他眸底兇光隱隱,話過一半時,慢慢的轉睛笑看鐵頭羅漢。
    魚美人心靈剔透,一個疾步移身到鐵頭羅漢身后,扯著他的衣袖,噘嘴道:“和尚,你吃了我那么多魚,可不能不管我,你要是不幫我,以后再也別想吃著魚了,也再也別想找老酒鬼喝酒了。”
    鬼王亦轉眼看著鐵頭羅漢,這和尚的厲害他是數十年前就有見識,兩人皆成名已久,但是鬼王深潛太湖,鐵頭羅漢則是關內關外行跡不定,偶有見面,也并不因是非黑白而較藝高低,故而也未曾分過高低輸贏,鬼王早已聽到消息來報,說是一個和尚好不容易,用舟上瘦竹叉魚似也叉死一個潛于水中意欲破船翻舟的兄弟,他十分驚詫,回旋思索,是哪里來的和尚這樣厲害,突然眉開眉緊,想起多年不見的鐵頭羅漢,匆匆趕來,正遇幾個不爭氣的小嘍兵與官差糾纏,當即將那幾個官差盡數擊斃。
    鐵頭羅漢嘿嘿直笑,“有道理,有道理,這魚和酒,和尚是棄之不得啊,和尚在渡河之前已許諾過你,一定保護你見著老酒鬼,和尚我言出必行,女娃娃放心,有和尚在,鬼王傷不著你。”
    鬼王聞言目中異芒忽閃而過。
    魚美人則大喜,正在歡呼,又聽他接著說,“不過,鬼王并沒有說要把你怎么樣啊,不過是件身外之物嘛。”
    魚美人頓時大惱,將和尚的衣袖一揪一甩,跳腳罵道:“和尚,這個寶貝可是我用命換來的,要不是因為它,我現在正躺在太湖曬太陽呢,怎么會跑到黃河來,我不管,他要是搶的寶貝,那就是要我的命,和尚你要是見死不救,那就是食言。”
    鐵頭羅漢故作無奈,連聲道:“好啦好啦,女娃娃,和尚依你便是,誰叫和尚我吃人嘴短呢。”魚美人這才安心大笑。
    鬼王冷笑道:“看來羅漢是決意護著魚美人,與本王做對了?”
    “只能得罪鬼王了,和尚我吃進肚子里的魚已吐不出來,這說出去的話,也收不回來了。”鐵頭羅漢呵呵笑著。
    “好,羅漢既然決意如此,本王也領教領導羅漢的高招。”鬼王言出鋒利,手腕一抖,銀光連晃,適才還軟垂沉甸的催命索突然之間如變得筆直剛硬,銀光閃閃的橫成一條線,如和尚手中立在沙草地的鐵棍相輝映。
    鐵頭羅漢笑容不改,心里已頓然嚴肅謹慎,這鬼王雖然極少出沒江湖,只是隱潛,人盡皆知鬼王只愛奇寶,不愛爭斗,但是他能在風云迭起的太湖安度數十春秋,也絕非浪得虛名。
    思忖之時,銀芒暴動,鬼王已低喝一聲,欺身而進,那手中之催命索如同金剛鑄就,直指鐵頭羅漢,鐵頭羅漢不敢大意,舉棍相迎,一聲巨響,兩人各退三步,鐵頭羅漢插棍入地,鬼王的催命索又成垂軟之態。
    莫憂迅速拉過魚美人疾退數米觀戰,魚美人緊抓住包袱,擔憂的問:“莫姐姐,你說,和尚能打跑鬼王嗎?”
    “當然能,你只管準備好烤魚,讓他吃個夠就行。”莫憂話雖如此說,眼珠兒卻悄悄的四下打量,那幾個被鬼王救起的手下也站在不遠處,她向魚美人使個眼色,兩人大步走近,二話不說,出手就打,那幾個小嘍羅怎么是兩人的對手,拔刀劈擋,早被魚美人紗綢纏住,不出十幾招,已將幾人收拾,莫憂拾得一柄刀在手,手中有了兵器,莫憂才開始安心,同時心中卻不由得一嘆,不知何時開始,自己開始依戀起兵器來,每遇敵人,總會不自覺的伸手摸劍,好幾次,都摸空了,心中亦空蕩蕩的。
    此時鐵頭羅漢與鬼王正斗得昏天暗地,沙起塵揚,風聲鶴唳,兩人所用兵刃,一為鐵棍,沉穩厚重,一為銀索,靈變萬象,兩條急變的身軀幻影中,唯聽得風聲如吼,金屬相撞之聲破空震耳,先前圍觀官差追捕的幾個百姓見這場面,也早嚇得跑了,如今,也只有莫憂與魚美人執手靜觀了。
    忽見兩條人影如飛而至,莫憂正在驚嘆好快的身手,魚美人已驚呼道:“啊,鬼王身邊的左右判官!”話剛落音,兩人已雙雙站在眼前,此二人面似炭黑,眼角陰毒,各執銀鉤,先是看了看鬼王,兩團人影如籠于一個密陣之中,水潑不進,進退之間,是平局之象,再轉向魚美冷森森的笑道:“魚美人,留下寶貝,可放你一條生路。”
    魚美人銀牙錯咬,恨恨的罵道:“呸,這寶貝是我魚美人得來的,你想要,哼。”
    “如此,休怨我們下手不留情。”說著,兩人已閃身欺上。
    莫憂與魚美人也同時迎上,這兩個判官也好生厲害,莫憂不敢大意,一招一式都沉穩謹慎,數十招之后,略顯上風,魚美人摔出水綢,曦日之下,柔如碧波,光澤溫潤,靈動如妖,縱然如此,已微露敗象。
    那邊,鐵頭羅漢與鬼王斗得正酣,黃沙如煙,晨霧復起,金屬交錯之聲令人心驚膽戰,兩條人影,一則高大魁梧、如巨石滾翻,一則干瘦矮小,如風吹葉落,卻各有所長,一時半刻難分勝負,然從攻守防備上看,鐵頭羅漢已多數勝算,他鐵棍連動,烏影層層如巨浪推進,風聲戾戾如猛獸怒吼,看似一招,實則數招重迭,勢不可擋,將鬼王連連逼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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