疏广叔侄辞官后,将大汉治理的如日中天的宣帝却的忧虑起来了,他隐隐的觉得他的儿子刘奭不适合当他的接班人,若不然,疏广叔侄也不会在他的万般挽留下坚决要走。
可是宣帝又不甘,他对刘奭还是充满了希望,因为刘奭是他和许平君的儿子,同时也有愧疚,这些年,他对刘奭的关注实在是太少。
当年,宣帝一直忙着朝政,忙着对会大将军霍光,没想到一切结束后,他与刘奭的之间已经很陌生了。每一次宣帝总是想与刘奭好好的谈一谈,可是每一次刘奭总是能让他暴跳如雷。一向好脾气的宣帝,在刘奭的面前却总是表现的脾气很差。
“奭儿是不是很像平君。”宣帝突然开口问道。
“太子是许后的儿子,自然像许后。”跟在宣帝身后的张彭祖听到宣帝的问话,顿了顿就恭恭敬敬的答道。
“你到是越来越像你父亲!”宣帝扭头看了眼张彭祖,语气里有些失落,有些欣慰,又有些孤独。
这些年来,不管宣帝对张安世有什么心思,可是对张彭祖这个自幼同席而读的伙伴一直是非常宠爱的,要不然也会会给张彭祖的七岁的年子封爵了。
可是张彭祖再也不像小时候那样与他无话不说,宣帝很希望与张彭祖还能像儿时那样,却又是怕张彭祖像儿时那样与他随便开玩笑。
可张彭祖对宣帝却是越来越恭敬,连玩笑都不曾与宣帝说了,曾经最亲密无间的朋友,生疏了许多。做了君臣,便无朋友了!
张彭祖听了宣帝的话,嘿嘿一笑,也不答话。
“奭儿什么都像平君,却没有一点像朕。如今他见着朕,像朕欠他的似的,爱理不理的,一说话就让朕生气。你与你家小子怎么样?”宣帝继续说到。
“臣的儿子自然不能与太子相比,不过皇上对太子或许太过严厉了一些。”张彭祖说到。
“朕对他严格?朕当年孤苦无依,处处小心看人脸色,生怕被人嫌弃。如今太子有了自己的官署,太傅、少傅的教着,当初朕可望不可及的,他如今都唾手可得,他还有什么可挑的。”宣帝越说越愤怒。
“皇上对臣子们都能和颜悦色,对太子却是极为严厉,太子还小,也难免他多想。”张彭祖说到。
宣帝是一个聪明人,经张彭祖的提醒,他也意识到了自己的态度问题,然而他一想到刘奭似乎事事都与他做对,怒火又起。
“他是朕的儿子,是大汉将来的继承人,朕对谁都可以,唯独他不能!”
是的,刘奭是他的儿子,如果连宣帝对他严厉一点刘奭都顶不住,将来如何承继大汉的江山。
张彭祖人为一个臣子能说什么,所以只能什么也不说。
二人便一路沉默的来到了太子的属宫,宣帝制止了太子宫人的请安,径直走向太子所住的宫殿。
太子刘奭正专注的看着书,没有觉察到宣帝的到来,忽然听到一声咳嗽,他欣喜的抬起头,只见宣帝站在那里看着他,脸少挂着少有的温情。
“儿臣见过父皇!”刘奭起身给宣帝行礼。
宣帝见了刘奭专注看书的样子,便又想起了从前他与许平君游历三辅等地的时光,刚刚又见刘奭满脸欣喜的表情,心又软了软。
“免了,坐!”
宣帝到主位上坐下,又拍了拍靠近身边的位子。
刘奭依言过去坐下,低垂着头,等着宣帝开口。宣帝一时也不知道与刘奭说些什么,一时间父亲二人便陷入了尴尬。
“朕像你这么大时还在民间,那时独自一人住在尚冠里,虽是衣食无忧,但总觉得孤苦无依。那时能让朕心安的除了你母亲,便是书了。那个时候,总是努力想让自己变得优秀些,不让人瞧不起。”半晌,宣帝才幽幽的说到。
“当时可有人瞧不起父皇?”刘奭头一次听宣帝讲当初民间的事情,因此也来了兴趣,可见宣帝讲起这些事时,神情有些落寞,心中又有些心疼。
“那个时候,朕只不过是一个落魄的皇族子弟,你曾祖也未被正名,除了那些贫苦百姓,又有谁把朕放在眼里。”宣帝说到,他想起了自己在长安街无故的被霍禹的车夫鞭打,在莲勺又被霍禹莫名的痛打了一顿。那个时候的他根本无办反抗,所以受了委屈,还生怕别人笑他,只有闷在心里连说都不敢说。
刘奭也从外祖许广汉的口中听说过当时年幼的宣帝,当初许广汉口中的宣帝自是淘气,顽皮,聪明的孩子,却没想到宣帝自己讲起当时的事,却很是伤感。
“可恨儿臣当时不能替父皇分担!”刘奭用力拍手说到,眼神里满是关怀和心疼。
宣帝看着他,眼前出现的却是许后,当初许后总是用满是心疼和担忧的眼神看着他。
“父皇,父皇!”刘奭见宣帝有些失神,轻唤了两声。
“当时有你母亲,还好有你的母亲!”宣帝感叹到。
“父皇可还记得母亲。”刘奭见此时宣帝提起许后,便想也不想的问到。
“自然!”宣帝说道。
“那父皇为何在母亲逝世后不到一年便独宠霍皇后?”
刘奭心中虽然知道宣帝有苦衷,可是一想到当初自己年幼,母亲新丧,宣帝却置他不管不顾,他那唯一的亲妹妹也早夭,心中仍有不甘,对宣帝也因此私底下有些不满。
“放肆!朕的事何需你来说三倒四!”
宣帝怒道,原本父子间的难得的温情便消失的无影无踪。宣帝彻底的被刘奭的问话给激怒了,同时也对刘奭有些失望。独宠霍皇后,虽是他自愿,他对霍皇后原本也不厌恶,但到底是碍于大将军霍光的威压。
这件事对宣帝来说,也算是一件屈辱的事,所以他再也不愿有人提起霍皇后。如今刘奭却问起,要他怎么回答?要宣帝跟他的儿子讲,当初是因为怕大将军霍光,所以只能独宠霍皇后!
刘奭如今已是十二岁了,应该理解他的当初的苦衷,可竟问出这样的问题来,太让他失望了!
“父皇分明忘记母亲了,若父皇还记着母亲,就不应该再宠其他的女人!”
刘奭终于将压在自己心中的话冲口而出,宣帝如今有那么多的宠妃,哪里像记得自己母亲的样子。
“你……你放肆!朕是大汉的天子,不只是你母亲一人的夫君,还得让大汉的子嗣昌盛。”
宣帝自认为自己的后宫生活很正常,也从未有人在此事上有微词,可他没想到,他的儿子刘奭竟敢理直气壮的指责他,他都快气疯了,指着刘奭的手已都在发抖。
“要那么多子嗣干什么,当初父皇你流落到民间,不就是因为孝武皇帝的子嗣太多了吗?”刘奭在心中腹诽到,在宣帝的盛怒之下,他不马上请罪,也不做声,坐在那里低着头一言不发。
最后宣帝拂袖而去,每一次,他与刘奭的谈话,总是不欢而散!自己的儿子,不能理解自己,养了个儿子,像是仇人,这件事让宣帝即愤怒又无奈。
小说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