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菟丝花与偏执狂》帮助

    云凝月被他的话惊住了, 试探着问:“是我想的那个意思吗?”
    他记得“哥哥”做过的事情?
    顾兰节刚想和云凝月继续说下去,猛然一阵头痛。
    后脑勺如针扎一般疼痛, 他死死地捏着杯子,妄图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云凝月被他吓住了,连声问:“你还好吗?”
    他抬头望了一眼云凝月:“我感觉不太好。”
    何止是不太好,简直像是有人在拿锤子,一下一下敲击他的头部,要往里面灌输些东西进去。
    痛苦不堪。
    云凝月瞧他神色不对劲, 叫了声“哥”,怔怔地瞧着他。
    顾兰节放下水杯,只觉起了一身的冷汗。
    都是疼的。
    大脑里似乎被人强制性塞了东西进来, 画面在他眼前炸裂开了。
    如同被强制性观看影片,顾兰节苍白了一张脸, 轻轻地叫了一声云凝月的名字。
    他唇色发白,艰难地说:“我记得你与他做过的那些事情。”
    云凝月一时没反应过来:“什么?”
    “昨天早晨, 我们一起下山,”他轻声说, “路上,你盯着峭壁上一朵红色的花看了很久, 说那朵花很有风骨。”
    云凝月叫:“哥哥?”
    她睁大了眼睛。
    “不不不,我不是他,”顾兰节矢口否认,他有些茫然,“我还是我, 只是不清楚,为什么会记得昨天的事情。”
    云凝月伸出手,扯了扯他的脸颊,半信半疑:“你没在逗我?”
    “没有,”顾兰节苦笑,极轻地说,“我骗你做什么。”
    说实话,这样的感觉并不太好。
    会让顾兰节感受到,自己似乎……也成为了那个曾经伤害过云凝月的人;或者说,这是一场入侵。
    顾兰节抿唇。
    他并不知道这样是否意味着什么,那个人的记忆灌输在他的脑中,是否意味着,他即将被那个男人所吞噬?
    云凝月喝了口茶,定定神。
    她心乱如麻。
    ……这算个什么事情嘛。
    “你还记得起其他的吗?”云凝月问,“比如说,之前发生的事情。”
    顾兰节摇摇头。
    那些都没有。
    他只记得从那个野男人这次苏醒后的事情。
    打电话给导演,千里追过去;酒店中,在她居住的房间门外徘徊,几次想敲门又放下了手。
    顾兰节记得清清楚楚。
    仿佛那些事情,都是他真实做过的。
    甚至连他自己,都开始分不清自己如今是何人了。
    云凝月的右眼皮轻轻跳了一下。
    她总觉着,这不是个什么好兆头。
    ——如果泰迪开始拥有了顾兰节的记忆,那是否能够说明,他这个人格会慢慢地消失掉呢?
    还是说,“哥哥”会消失?
    顾兰节似是看穿她心中所想,笑了笑:“别担心了,凝月,我不是他。”
    他永远都不会做会伤害到她的事情。
    永远都不会。
    顾兰节说:“无论如何,我永远都会保护你,照顾你。这一点,永远都不会变。”
    ——哪怕你不爱我。
    云凝月走神了,没有听到他这一句。
    温泉中,周岩和苗晶也没怎么泡。
    基本上两个人一走,剩下的这俩人也都心神不宁的,随便泡了泡就出了池子,想要出去瞧瞧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遥遥瞧见两人从茶室中并肩走出来,心平气和的,也不像是有什么矛盾。
    苗晶与周岩齐齐松了口气。
    苗晶心想真好,两人不吵架了;而周岩,想的是太棒了,今天不用担心再被顾兰节灌酒了。
    他这身体可是有点遭不住了哇。
    云凝月原本就只给自己放了几天的假,订了今天晚上的票回陆林市。
    周岩原本还打算多留云凝月与顾兰节在这里,但也知道两个人都是有主意了,留也留不住。
    不过,他能敏锐地感觉到,顾兰节从温泉里晕那么一次之后,脑子似乎有点不太好使了。
    这不是贬义,就是说他好像……变了个人一样。
    和平时也不太一样了。
    下午在房间里休息,云凝月心想着给顾居稳带点这里的小点心回去,去了外面转了一圈,没想到,又遇见了温艾颜。
    温艾颜笑盈盈的,和她打了招呼。
    两人没聊几句便散了,云凝月在店里买好了点心,一回头,险些撞到了顾兰节。
    顾兰节眯着眼睛瞧着温艾颜离开的方向:“刚刚和你聊天的人是谁?怎么瞧着有些眼熟?”
    ——当然眼熟了大佬,你好歹也和人在同一屋檐下住过。
    云凝月如实回答:“是温艾颜。”
    时隔多年,听到这个名字,顾兰节只是淡淡地应了一声,再自然不过地从她手里将东西接了过来:“走吧,咱们先回去。”
    仿佛那只是一个再自然不过的路人。
    云凝月瞧了他一眼,顾兰节摸摸她的头:“怎么了?”
    “没什么。”
    她伸了个懒腰:“这几天玩的挺痛快。”
    回到陆林市,云凝月尚未回家,先随着顾兰节一起,去了顾家。
    谁知道刚跨进门,赵姨就迎了过来,瞧见顾兰节,脸色并不是特别好。
    她轻声说:“温小姐过来了。”
    顾兰节脱下外套,搭在胳膊上,闻言,顿了顿,有些讶然:“她来做什么?”
    “说是来看看顾先生。”
    顾兰节没什么反应:“她今晚要留下来吃饭?”
    “嗯。”
    云凝月几乎能想象的到顾兰节会说些什么,她轻轻拉了拉顾兰节的衣角:“怎么,难道你还要赶客人吗?”
    顾兰节失笑:“你这小脑袋壳想的倒是挺多。”
    他面上淡淡:“怎么说都是客人。”
    关于当年的事情,顾兰节如今已经不放在心上了。
    兴许是见识到了更多的肮脏与复杂,顾兰节如今已经可以心平气和地原谅温艾颜了。
    说起来,云凝月也并不曾真实讨厌过温艾颜——虽然一开始因为苏立晓说出来的原因,多多少少对温艾颜有些偏见;但当云凝月与温艾颜接触过之后,却怎么也讨厌不起来这个女孩子了。
    说到底,温艾颜也不过是为了想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孤独一掷做了错事。
    她后来与云凝月相熟,也曾笑称,当初爬上顾兰节的床实在是脑子昏了头,深受湾湾小言的毒害。
    那天晚上下着大雨,顾兰节面无表情地将她赶了出去;之后,顾兰节对女性也有了下意识的排斥。
    直到云凝月被顾居稳接回了家。
    温艾颜去了顾居稳的书房,顾兰节轻叩书房门,听见里面欢笑声止了,顾居稳威严的声音传了出来:“进。”
    云凝月跟在顾兰节后面,乖巧无比地走了进去。
    顾居稳一见到顾兰节,脸上的笑意就收了起来。
    他冷笑一声:“你还知道回来。”
    继而把目光倾注在云凝月身上,立刻换了一副面孔,笑的慈祥无比:“凝月啊,在外面玩的开心吗?”
    旁边的温艾颜捂着嘴,笑了一声。
    不知道的人,还当云凝月是顾居稳亲生的呢。
    顾兰节面色平和,坐在旁边:“爸,别生气,常生气对身体不好。”
    云凝月及时地送上了糕点,笑吟吟地说:“爸,我给您带了些特产过来,您尝尝?”
    顾居稳刚刚板起来的脸,又因为这一句松了下来,夸:“还是凝月有心。”
    云凝月笑吟吟地看着他,规规矩矩地合着双手,坐在了顾兰节身侧。
    云凝月坐了一阵子,听着他们闲聊,大致地明白了温艾颜过来是做什么的。
    她如今已经放弃了舞蹈,在旅游中遇见了赵家的二世祖;两人自由恋爱处的也挺好,唯有一点,赵家不太能看的上温艾颜,嫌弃她是个孤女。
    还是被顾兰节赶出来的。
    下周顾居稳做寿,温艾颜也想过来,顺便想问问会不会把赵家请过来。
    顾居稳对她的目的心知肚明,无非是借一借他的势。
    他应许的痛快:“你来就成,礼物也不用带了。我如今年纪大了,也喜欢瞧你们这些孩子热闹。”
    当年顾兰节赶走温艾颜的前因后果,顾居稳后来也弄明白了。虽说其中也有温艾颜的过错,但这也只是个孩子,他心里还是有些愧疚的。
    愧疚自己没能教管好她。
    等到云凝月到来的时候,顾居稳便想,坚决不能再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谁知道,事情竟调转了个个儿,自家儿子瞧上人家小姑娘了,还死缠烂打的。
    晚上,温艾颜也留在顾家吃饭。
    临走的时候,她将云凝月拉到一旁,笑吟吟地说:“我知道你一直在调查裴柔。”
    这开口的第一句话,就将云凝月惊住了。
    温艾颜说:“别担心,我是来帮你的。”
    她凑近了云凝月的耳朵:“那件事情我是插不了手,没那么大的能耐;但是我这里有裴柔更劲爆的料,你要不要听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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