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菟丝花与偏执狂》哥哥

    ……哎?
    这……这反应, 这是她的那个直男哥哥吧?
    云凝月惊的直挺挺地坐了起来。
    顾兰节飞快地将脸转过去, 被开水烫到一样,迅速地站起来,背对着她,手足无措,连声音都紧张兮兮:“……你先穿好衣服再说。”
    云凝月完全忘记了,自己现在光不溜秋的,比刚破壳的小鸡仔还要干净的多。
    她四下寻找可以往身上穿的东西, 悲哀地发现,空空如也。
    包里倒是有,只是她够不到。
    昨天的衣服凌乱地搭在一旁, 只是昨天被顾兰节撕破,现在也不能够再穿了。
    云凝月拿被子将自己紧紧裹起来:“哥。”
    顾兰节头也不敢回:“怎么了?”
    “……帮我找些衣服好吗?就在那个包包里。”
    里面的裙子原本是备用的, 没想到还真的派上了用场。
    顾兰节沉默了足足有半分钟,才反应过来:“好。”
    他闷头就往外走,脚都迈出了门, 又意识到不对,折身回来。
    顾兰节的脸红的如同番茄, 视线都不敢往云凝月的方向投注。
    手忙脚乱地打开包, 拿出了条连衣裙出来, 还有成套的内衣裤。
    看也不看云凝月,顾兰节躲狼一样,伸长胳膊,把衣服放在了床边。
    像是迟上一秒, 就会被云凝月缠住,吞吃入腹。
    他说:“我去客厅等你。”
    丢下这么一句话,他仓皇而逃。
    她费力地穿好内衣,套上裙子,往外走。
    嘶——
    大腿根肿胀不堪,腿上、腰上的肌肉也酸疼不已。
    云凝月艰难无比地到达了隔间。
    顾兰节已经坐下了,他像是给人开追悼会一样,板板正正,一脸的肃穆。
    云凝月挪过去,坐在他对面。
    两人默默地盯着对方,谁也没有说话。
    顾兰节眼神复杂,目光从云凝月纤细的手臂上掠过,还有她的脖子。
    层层叠叠的红痕,如同寒雪中的红梅,一种暧昧无比的颜色。
    ——单单是瞧这个,就能猜测的到昨日他做了多么禽兽的事情。
    云凝月心里也直打鼓。
    她昨天刚做好了要瞒住这个顾兰节的打算,可是没成想啊,这一天还没到呢,他就回来了。
    还正好是在事后。
    云凝月清清楚楚地体会到,什么叫做“日了狗了”。
    最终,还是顾兰节率先打破了僵持。
    最初的震惊和无措已经过去,他语气平静地说:“凝月,咱们俩领证吧。”
    “……”
    喂喂喂大哥你这是和人用一个壳子久了,连思想也被那人给传染了吗?
    云凝月下意识就反驳,连连摆手:“不好吧。”
    她心里有瞬间的欢喜,但又被理智压了下去。
    其实,如果和顾兰节结婚的话,也不是多么坏的事情。
    她一直以来不都是这样渴望的吗?希望能够以伴侣的身份陪伴着顾兰节……只是,不应该是现在。
    顾兰节也不应该在这个时候说结婚。
    果然还是太贪心了啊,云凝月想要的,不仅仅是一个名分或者位置,而是他的全心全意。
    “我得对你负责,”顾兰节加重了语气,凝望着她,“说到底,这还是我的错。”
    负责。
    他的确是本着负责的目的,才说出结婚这种话的。
    云凝月的心一点点凉了下去,她笑着摇头:“真不用。”
    她这个哥哥啊,为人最正直不过了,光明磊落,从不使坏弄脏。
    这也是云凝月爱慕他的原因。
    对于云凝月而言,顾兰节何尝不是天上太阳,水中满月。
    都是可望不可及的皎皎光辉。
    另一个人格,其实和顾兰节也没什么关系吧。那个他犯的错误,也没有必要要让哥哥去承担啊。
    为了宽慰顾兰节,云凝月耸了耸肩,故作无所谓,摊开手:“我思想也不是那么迂腐,这种事情不是很常见嘛;反正我也不吃亏,就当彼此又解决了一次欲望呗。”
    她尽量让自己语调轻松,做出一副满不在乎的模样来。
    顾兰节一动也不动。
    他定定地看着云凝月。
    云凝月没心没肺地继续笑:“你身材相貌这样好,说不定我还赚了呢——”
    她的话没说完。
    顾兰节忽然冷着脸站起来,倾身拽住她的衣领,薄唇紧抿,目光阴冷。
    有那么一瞬间,云凝月要险些以为,站在自己面前的,其实是另一位。
    然而顾兰节又慢慢地松开了手。
    “很好。”
    像是积压了满腹的怒火,临到头来,他也只是丢下了这么两个字。
    云凝月坐在沙发上,捂着自己的领口,惊魂未定,呆呆地瞧着他。
    顾兰节站在窗前,逆着光。今日阳光大好,他的脸笼罩在阴影之中,面无表情地立着,让云凝月心里有点犯怵。
    顾兰节说:“你现在住在哪里?我送你回去。”
    对于这昨夜发生的事情,他只字不提。自己为什么到了这里,又为什么会和云凝月滚了床单……顾兰节什么都没问。
    他只是沉静的站着,看着云凝月。
    云凝月开了机之后,立刻给苗晶打电话。
    苗晶的声音听起来像是哭了:“云姐,我可算是联系上你了……”
    她断断续续地讲了自云凝月离开之后发生的事情,苗晶左等右等等不到她,打电话也没人接;好不容易找到了工作人员,回答只有一句“被顾先生请走了”。
    苗晶哪里知道顾先生是谁,连忙又去联系了华影;华影只嘱咐她,安心等着就行了。
    等了快整整一天,云凝月才被送了回来,连衣服都换过了。
    她也得以见到了工作人员口中的顾先生。
    长身玉立,肤色偏白,俊朗而不阴柔,贵气天成。
    圈子里好看的男人多了去了,可鲜少有顾兰节这样的。
    苗晶哪里和这样的人物打过交道,只讷讷地叫了声“顾先生”,便再也说不出话来。
    顾兰节点点头,言简意赅:“我家凝月麻烦你照顾了。”
    苗晶连声说“应该的应该的”,却也忍不住好奇。
    这个看起来就大有来头的顾先生,和云凝月,又是个什么关系呢?
    苗晶不像是华影,不敢多问。
    广告也拍完了,几人留在这里也没事情。苗晶没有察觉到云凝月给她使的眼色,傻乎乎地报上行程。
    顾兰节眉头一扬:“正好,我也要回去,咱们顺路。”
    云凝月想不出理由推拒,只好跟着一起回去。
    经此一事,苗晶猜测云凝月与顾兰节关系不一般,自觉且主动地让两人坐在一起,自己低头按着手机键盘给华影发短信,汇报现在的情况。
    华影很快就发了短信回来。
    “别掺和。”
    当飞机抵达陆林市时,顾家来接的车子已经停好了。
    云凝月原本还想挣扎一下,可惜话还没出口,就被顾兰节直接塞进车里:“有什么事,回家再说。”
    喂喂喂可是回了她就出不来了呀。
    虽说是生活助理,可瞧这架势,也用不到苗晶了。
    顾兰节给她指明方向:“你先回去,有什么事情打电话,我把人给你送过去。”
    云凝月扒着车窗,心想,瞧这话说的,不知道的还以为做什么交易呢。一手交钱一手交货的,她成了那个货。
    她没来得及感慨太多,直接被顾兰节拎回了家。
    云凝月乖的像只小鸡仔,话都没多说几句。
    顾兰节放下她后,就被顾居稳一通电话叫走了。
    云凝月也发现,这顾兰节两个人格切换真的是毫无压力,若不是她知道内情,也压根不会想到,这顾兰节壳子里竟然住了两个人。
    一点儿破绽也没有。
    哪怕彼此记忆不共享,但两个顾兰节,收拾起对方的“烂摊子”来,也一样得心应手。
    想到这里,云凝月又记起一事来——
    昨日,她离开陆林市后,是给顾居稳发了短信的。
    她告诉了顾居稳,顾兰节拥有双重人格的事情。
    顾居稳是什么反应?不过,瞧顾兰节这样子,多半是没有被拽去看心理医生。
    云凝月等到了傍晚,顾居稳和顾兰节才回来。
    晚餐时安静无比,全程三人没有丝毫交流。云凝月吃上两口,就抬头瞧瞧这个,再看看那个。
    父子俩没什么异常的表现。
    这与云凝月一开始想象的完全不同。
    按理说,她那条短信发出去,不管怎么样,都能引起顾居稳的注意吧。毕竟他只有这么一个儿子,也不可能不去关注他的心理健康吧。
    怎么这……还像是没事人一样?
    云凝月心里十分懵逼。
    顾居稳不仅对云凝月昨天仓促的离开只字不提,反而和声和气地问她:“今天上午的拍摄还顺利吧?”
    云凝月点头:“谢谢爸爸关心,都很好。”
    顾居稳继续说:“以后呢,有什么不如意的,只管告诉爸爸,或者告诉兰节也行。别总是闷在心里,容易憋出病来。”
    “好的。”
    云凝月内心无数串问号。
    哎哎哎,这些事情,你不应该对着顾兰节说吗?明明他才是最需要心理疏通的那个人呀。
    顾居稳看她神色,舒了口气:“今日也没什么事情,你早点回去休息,别有太大压力。”
    ……她能有什么压力啊。
    云凝月一头雾水。
    她走出餐厅前,隐隐约约听着顾居稳对顾兰节说:“那个心理医生,我已经……”
    后面的话听不到了。
    提到心理医生,顾居稳其实还是看重她那一条短信吧。
    云凝月回去躺下,片刻后,她突然意识到了什么,猛地坐了起来。
    回忆着今天回顾家后的种种反常,赵姨的笑容,顾居稳的劝慰,还有他和顾兰节商量心理医生时的口气……
    顾居稳该不会是把她当成精神疾病患者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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