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剪瞳沈暮言》第178章

    苏剪瞳一颗心疯狂地跳动起来,被沈怀瑜握住的手一直颤抖不已,两个人汗津津的手捏在一起,都能察觉到彼此间的紧张和慌乱,又彼此在手心里捏了一下,安慰对方不要着急。
    又一拨脚步声朝这边跑过来,苏剪瞳的心都快要跳出来了。担心被人发现,又担心被人发现了让沈暮言更加被动。而且他到底怎么了,出什么事情了,现在好不好,她一点头绪都没有,心里揪着脑子里乱成了一团麻。
    只是几秒钟的时间,那些脚步声更近了,但是苏剪瞳和沈怀瑜都觉得过了好长好长,那些脚步声快要到山洞口的地方,远处传来大喊的声音:“在这边,快追!”
    霎时之间,围拢来的脚步声全部朝声音的方向跑过去,走了干干净净。
    不知道过了多久,两人的背后都被汗湿了,保持着同一个姿势的胳膊和手都有点麻木了,沈怀瑜扯了扯苏剪瞳的手,苏剪瞳明白了他的意思,小心翼翼跟着他一起走了出来。
    两个人依然保持着猫着腰的姿势从另一边很少有人走的小路往成韵馆的方向赶去,沈怀瑜毕竟是小孩子,带的路不如沈暮言顺畅,几次脚下的步子都乱了。他们俩也不敢讲话,沈怀瑜一直在心里默念:“我是沈家的男人,我是沈家的男人,我一定要将瞳瞳带出去!”
    两个人跌跌撞撞不知道走了多久,忽然一个人冲出来,沈怀瑜紧握的匕首一下子挥出去,姿势稚嫩,却带着巨大的决心。何知闻堪堪避过,压低声音说:“小三爷,是我!”
    沈怀瑜一听他的声音,一直紧绷着的神经和身体全都一软,害怕和担心全都出来了,眼泪不受控制地掉下来,喊了一声:“何叔!”
    “小三爷,你是好样的!”何知闻抱住他,拍着他的肩膀。然后牵着苏剪瞳,快步朝前走去。沈怀瑜偷偷擦掉眼泪。
    上了何知闻的车,苏剪瞳焦急地问:“沈叔呢?他去哪里了?”
    “他为了保护你们,自己去引开那些人。我已经安排人去接应他了。我先带你们去安全的地方。”
    苏剪瞳和沈怀瑜焦虑地彼此看了一眼,问道:“这些都是什么人啊,为什么要针对我们?”沈怀瑜更是惊讶,“我们沈家一向清清白白做正当生意,哪里会惹到看上去像是黑道上的人?”
    何知闻说:“我们现在也还什么都不知道,一切都等总裁回来再说吧。”
    苏剪瞳担心,十指纠缠在一起,焦急地等到着。她忽然想起什么:“我爸呢,我爸爸还身受重伤在医院里,会不会出什么事情啊?”
    “大少爷那边早就安排了人守着,那边是医院,这些人不敢这么猖狂的。大少爷不会有事的。”
    苏剪瞳稍微放了点心,看着成韵馆恢弘的建筑后面,那山就露出一个深沉的黑色巨大的影子,像要将人吞噬一样的耸立在黑暗中,让苏剪瞳心中生出多少害怕和惊惧来。
    到了何知闻安排的地方,她和沈怀瑜都睡不着。沈怀瑜焦急地在屋子里走来走去,苏剪瞳坐在一旁默不作声。
    时间一点点的在走动,秒针的滴答声发出压抑又厚重的声音,每一下都击打在人的心中。
    正在这焦急的情绪蹦到最紧的时候,门忽然打开了,沈暮言裹着一团寒风冲了进来,已经听说两人无事,直到亲见,才放心松下一口气来。苏剪瞳见他进来,冲过去扑进了他怀里,这个时候却也顾不得那些礼仪世俗,抓着他的衣角,见他无事,眼泪却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扑簌簌的掉下来,全部落在他的衣服上,也落进他的心里。
    沈暮言单手环着她,他胸口的伤痕浸出鲜血来,将衣服都弄湿了,他抬起一只手,帮她把眼泪擦掉,轻声说:“好了,没事了。”
    见她双眼红肿,生怕她的眼睛承受不起这样的压力,大手连连抹在她的脸上,提高了音量,“苏剪瞳,收住眼泪!”
    苏剪瞳被他一吓,硬生生将眼泪吞了回去,可怜的模样惹人疼惜,沈暮言抱着她,“说好了的,要哭的时候,有坏情绪的时候,要收回去,瞳瞳,来,跟我数,一二三……”
    苏剪瞳泣不成声地数:“一二三……”
    沈怀瑜站在两人旁边,也一直不停的擦着眼泪。
    等到苏剪瞳安稳下来,沈暮言对何知闻说:“你带着沈怀瑜,我带瞳瞳去一个地方。”
    沈怀瑜急了:“三叔,我也要跟着你们去!”
    “听话,你就在这里。我带瞳瞳是有重要的事情。”沈暮言说。苏剪瞳的脚步不知不觉就跟着他走去。
    意识到在自己的失态,她缩手缩脚的跟在沈暮言后面,沈暮言反手过来,捏住了她的手心,苏剪瞳终究是没有再抽回,任由他握着。刚才有一刻,她真的很想很想不管不顾,什么都不放在心里,只为自己心内最本真的意愿活一次……可是一切回归到真实的现实,感受到真切的压力,那样的念想便再也生不出来了。
    沈暮言带着她上车,直接将车开往沈家大宅。
    “我们去哪里?去做什么?这样会不会有危险?”苏剪瞳一连串的担心,她刚才脱离开他的怀抱,发现了手心上的血迹,心中疼得一紧。
    “不会的,经过刚才那件事情,现在全城已经戒严,不可能再出现大规模来历不明的人了。我猜这件事情跟大哥有关,很多事情,我都想当面问问爸,问个清楚明白。”
    谁也不知道他刚才经历过具体的什么事情,但是能想象得到他经过那些事情的艰难和痛苦。苏剪瞳看着他刚毅的侧脸,棱角分明的脸部线条,不笑不说话的时候,紧绷着严肃的线条,直视着前方的道路。
    她想起很多往事,那些往事曾经一度是她往前的动力和滋养,而以后很久,都会成为她痛苦的源泉……她不敢再想下去。沈暮言忽然偏头看着她,她头发散乱有点狼狈,偏偏透着一点点懒散慵倦的美,逼得他收回目光说:“要是累了,就休息一会儿吧。”
    苏剪瞳点点头,闭着双眸,却一刻都睡不着。前方的道路依然在继续,冷风凉凉的从玻璃外面透进来,苏剪瞳朦朦胧胧之间就快要睡着了,突然听到沉重的铁门拉开,有人说了一声:“三少爷回来了!”
    她惊醒,知道这是沈家大宅,莫名地有一点恐慌难堪起来。
    她坐正身体,沈暮言的手接着靠了过来,有力的大掌将她略冰凉的手裹进手心里,似在安慰她的紧张不安,又似在鼓励她不管发生了何时,他始终在她身旁。
    已经是夜深人静之时,有人赶来想要给他们开灯,沈暮言挥手制止了。他拉着苏剪瞳摸着黑往楼梯上走,苏剪瞳跟着他,不知道他要做什么,心里却很安定踏实。
    他走到父母的房间门口,敲了敲门,随即打开,里面居然空无一人,不知道父母都去了哪里。书房里也没有人。
    他坐在沈霍的椅子上,苏剪瞳才看清他身上的血迹大片大片的浸出来,她慌了神,一时手足无措起来,好半天才找到自己的声音,“沈叔,你的药箱在哪里?我给你包扎一下。”
    “不用,我已经通知严医生了。”
    苏剪瞳靠着他,沈暮言先一步抱住她,“不能再哭了。”
    这是在沈霍的书房里,苏剪瞳赶紧离开他,远远地找了位置坐下来。
    沈暮言看着父亲古色古香透着典雅气息的书房,闭着眸将所有的事情又全部一一再想了一遍,当日有人说沈家有人是抱养来的,现在又有人这样说起,大哥的车祸,追着沈怀瑜的那些人和他刚才经过的那些事情……他蓦然睁开眼睛,看着沈霍曾经说过的那个保险柜,他快步走过去,打开保险柜的门。
    明门打开之后,就是一道暗门,沈霍当年因为沈怀瑜被误以为是绑架,就曾经说过要打来开这个保险箱,后来终究是没有打开……沈暮言看着暗门上那六个不同的孔格——钥匙,钥匙?什么是钥匙?父亲当日想着他面前打开的时候,说,打开保险柜的钥匙,不是钥匙,就在你们三人身上,三枚双生双合环扣式羊脂白玉玉坠,分成六分,就是钥匙。
    沈暮言一惊,马上问道:“瞳瞳,你的那枚玉坠,安然走的那天,还给你了是吗?在你身上吗?”
    “在。”苏剪瞳从脖子上拿出那个红包,递给他,“我的在这里。”
    沈暮言说:“你在这里等我一下。”
    他很快去了沈天白的房间,又去了沈临溪的房间,顺利找到了他们的玉坠。双生双合环扣式羊脂白玉玉坠,都由正反面组成,正面有沈家独特的s型标志和飞鹰衔玉标志,反面则什么都没有,合在一起是一枚完整的亮眼的玉坠,价值连城,分开来,正面和反面也能成为独自的可以分开来的玉坠,除了反面没有绳孔,完全不影响完整性和独立性。
    沈暮言将那分开的六份扣入保险柜的暗门里,刚刚扣好,咔擦一声细微得听不到的声音一响,保险柜的门打开了。沈暮言伸手去打开,拉开却大失所望,里面还有一道暗门和一个孔格。
    他将所有的玉坠都拿来试了,却都和那个保险柜的孔格不合适。
    他恼恨得一拳砸在了保险柜上。
    苏剪瞳见他刚才做的这些,大约知道他在做什么,突然间想起来了,“沈叔,爷爷给了我一枚玉坠,也许能用得上。”
    当时沈霍非得将自己的那半枚玉坠给苏剪瞳,还是在沈天白的说服下,苏剪瞳才收下的。她马上掏出来递给沈暮言,沈暮言捏住拳,将那枚本身就是单扣式的玉坠放了进去!
    一会儿,保险箱打开了,里面放着很多资料和物品,沈暮言拿出来,无心细看,翻到一份,他凝神看了一眼,将苏剪瞳拉过来说:“瞳瞳,你过来!”
    苏剪瞳和他一起合看起那份资料,每一字每一句,都触目惊心。是他们想要的结果,却又不是他们想要的结果,要引发更大的风波。眼前一热,苏剪瞳眼泪又要掉下来。沈暮言忽然情难自控,揽住她的腰,深深地吻向她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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