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翼之绝地尘埃窦天骐依诺》第76章 赏赐

    座上的众人先一阵惊诧,接着便哄然而笑。
    最窘迫的还在于,窦天骐仍然对自己先入为主的误解浑然不知,见众人纷纷嬉笑,目光都刺向自己,起初还一副不明所以的模样,随后就恼怒起来,这些家伙的样子实在让人不堪忍受。他又没做什么让他们该有这种表情的事,他们凭什么这样笑着瞅着他?
    要不是萧月跃身而入,及时制止他,他还说不定要闹出多大的笑话呢。
    “岳夫人莫要见怪,在下与窦兄来得晚了,还不知诸位要比试些什么呢?”萧月问道,身子却只是朝着岳夫人躬了躬,就赶紧扭回来。
    “也是,这怪不得你们。比试的嘛,很简单,对两位公子而言,绝对是信手拈来。慧儿,跟两位公子讲讲。”岳夫人说完便吩咐身边的丫鬟道。
    那丫鬟口齿伶俐,十分清晰地讲道:“夫人出了个上联:羡仙楼上宾朋满座仙人羡。两位公子,可以对个下联,也可以不对下联,作个绝句,同样以这羡仙楼为题。”
    窦天骐瞪大了两眼,他可不曾料想比试的会是这些东西。他就奇怪了,不就是捉个食人怪物吗,怎么还吟诗作对?
    他讷讷地被萧月引回座上,好半天没有反应。
    而众人探寻的目光还都齐聚在他身上,等着看笑话的大有人在。
    有人已经趁机起哄了:“怎么坐下就不开尊口了?是不是吓坏了,缩回壳里了?”
    这是变着法子骂他是缩头乌龟,窦天骐听明白了,如何忍得?他就是不会接这个对子不会作这个诗,他也不能由着他们这么奚落他。他正要起身,忽然被萧月按住了。
    只听萧公子小声说道:“尽才阁里诗书一腹才子尽,念。”
    窦天骐便朗声道:“尽才阁里诗书一腹才子尽,念。”
    萧月气倒。
    幸好众人不及听他最后那个“念”字,便拍手叫好,他最后的尾音被淹没在啧啧赞叹声里,有心为难他的人也没有捕捉到,最终免去了一次被笑掉大牙的尴尬。
    “好!好!对得好!”岳夫人连连赞赏。
    窦天骐受了称赞,却知自己不该受,像个心虚的贼。
    “不知这位公子贵姓?”岳夫人满面喜色。
    “我叫窦天骐。”
    大概因为他对出了下联,现在他不做谦称,直接这么自呼作答,别人也不觉得他欠礼,一个个反而恭维起他来:
    “窦公子文才卓绝,为人更是率真无伪啊!”
    “呵呵,恃才者,常傲物,窦氏天骐之谓也。”
    ………………
    岳夫人听他们这么夸窦天骐,一改惊诧之色,心下也开始赞同起来。这小子才思敏捷,少年气盛,也难怪他不用谦称。
    她反复琢磨了他对的下联,不错,真不错,既工整,又合意,最主要的是,他还知道岳家堡的尽才阁,要知道那可是她一手筹建的书阁,里面藏书无数,都是历来的经典诗文作品,可惜常来岳家堡作客的那些人却不懂欣赏,结果那么好一座书阁,竟成了摆设,她连夸耀都没处夸耀。
    想到这,她更加对这个窦公子青眼有加。她满怀热忱地问他:“窦公子也知道尽才阁?”
    窦天骐哪里知道?他正不知如何作答时,萧月欠身接道:“不才与窦兄早就听闻岳家堡有个尽才阁,说是那尽才阁里古往今来大陆内外的诗书无不有之,向往久矣,今日寻路时正好得见,果然宏大非凡!”
    岳夫人虽然不喜欢这个抢下窦天骐风头的公子,但听他说得头头是道,句句都是她想听的,终于笑逐颜开。于是,马上唤上一个小厮来。
    那小厮听到吩咐,匆匆下去,一会儿和另一个小厮一同上来了。
    一个小厮捧着一个锦盘,遵照岳夫人的指示,走到窦天骐面前停下,恭恭敬敬地行毕礼,就将锦盘呈上来。
    那锦盘上落着一个小小的紫檀匣子。众人的眼光都落到了那匣子上。
    另一个小厮开启匣子,但见一只墨黑的月牙玉佩静静躺在匣子中央的细青绸上。
    “唔,弦玉佩!”有人惊声叹道。
    他显然是个识货的人,一眼就认出玉佩的身份。大多数人虽然没那么快就认出这是弦玉佩,但它响当当的名字他们总是听说过的,关于它的传闻他们也多有耳闻,于是,一经提起,众人纷纷了悟,是弦玉佩啊!
    “微微薄礼,聊表心意,请窦公子笑纳。”岳夫人向前探了探身子,笑容满面地说道。
    座上就有人嘀咕开了,说不愧是岳家堡,一出手就把举世无双的弦玉佩给拿出来了。当年它从王宫神秘消失,引起过一阵寻玉和一场伪造弦玉佩的浪潮,以及一种工种的兴盛:鉴定赝品弦玉佩。
    当然,出自岳家堡,那就不会是赝品了,这用不着鉴定。座上的人大都知道一点关于岳夫人出身的说法,虽然具体的身份谁也说不准,但不论是延顺王还是安陵君殿下,都对她恭敬有加的这一事实却是为人共知的。其实,他们大多数人也是因为这个才不远千里万里,赶赴这岳家堡来争着当岳家女婿的。
    无功不受禄,窦天骐自觉这赏赐不该接受,却又被萧月抢先接过说道:“窦兄,我可要一睹为快了!”
    说着他便将那匣子夺来托在手中,有模有样地赏玩起来。
    这种做法当然会加深岳夫人对他的厌恶之感,也会招致众人的妒嫉和不满,不过他满不在乎。
    也许是岳夫人的赏赐实在丰厚,接下来你一首,他一阙,众人纷纷舞文弄墨,斗了好一番。直到戌时,宴饮才罢。
    窦天骐后来都兴致索然,在萧月看来,他真是心事重重,闷闷不乐。
    其实,他的心事不多,他所奇怪的就是岳家堡的这种选拔做法,找一些能文善赋的人去捉食人怪物,这也太不可思议了。然而,看起来确实如此,他们就是在用这样的法子,那他可绝无胜算了。他因此而有点沮丧。
    萧月倒挺有兴致。这也难怪,他是饱学多才之人,窦天骐有好几次都听到,他在座上小声应和那些人的诗赋,从来都是脱口而出,比那些站起来沉吟半天才想出一句半句的人可厉害多了。只是他只在下面自顾自地说,从没有站起来过,似乎对那些恭维和赏赐都不屑一顾。
    他们下去的时候,看到一个人正候在楼下,面向着月亮,侧对着他们。
    萧月一见是他,立即迎上去,笑问:“难怪在羡仙楼上没有见到你,原来路副堂主雅兴非凡,在这独自赏月啊。”
    路逢转过脸,对萧月倏尔一笑,然后说道:“萧公子如此嘉赏,令路某惭愧。在下是在等一位朋友。”
    他说“一位朋友”,那就肯定不是他萧月了。萧月眼里掠过一丝失望,随即说道:“不知哪位公子如此有幸,能让路副堂主在此相候?”
    “路副堂主,久等了。”
    正在这时,一个人从楼上下来,从窦天骐身边走过,径直行到路逢面前。
    “祝少爷客气了。”路逢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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