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快起……”
“放肆!”
两字个,震耳欲聋,连整座栖凤殿都仿佛跟着剧烈一摇,阿樱吓得连滚带爬的逃下床,同所有人噗通跪地:“奴婢该死!”
连刚到门口的安玉惜都小跑上前战战兢兢的跪了下去:“娘娘息怒。”
阿樱和小翠大气儿都不敢喘,就那么万分惊恐的盯着地面打哆嗦,这还是第一次发怒,平时看着挺平易近人,从不发脾气,这偶然震怒一回,却一发不收拾,简直要人命。
秦素雅气急败坏的跳下床,走到衣柜前拿出那枚凤印‘啪’的一声朝窗户扔了出去:“这玩意儿谁爱要谁要,你们一个个的成天跟我过不去,连个安稳觉都不给睡,还要不要让人活了,啊?说话啊。”
安玉惜闻言不自觉的勾唇,原来是为这事生气,还是头一次见人把凤印仍窗户外边去的,主子难道不知道全天下女子对那物都是求而不得吗?
“娘娘,奴婢……奴婢只是不希望有人嚼舌根。”阿樱委屈至极的抽泣,我容易嘛我?跟了这么个古怪主子,想让婢女个个恪守本分,那您老也得做做表率吧?主子没主子样,还怎么让奴才尊重?
秦素雅扶额在屋里来回打转,后怒不可赦的指向阿樱:“你真以为我不敢办你是吗?越来越胆大妄为了。”
“娘娘!”安玉惜不卑不吭的安抚:“此事也与阿樱无关,您想想看,若是此事传扬到列国耳中,他们会做何感想?且您至今不起,恐也有蔑视他们之嫌。”
“我就是蔑视他们怎么了?我又不认识他们,犯得着去在意吗?”某女大拍桌面,烦死了。
安玉惜继续道:“那事可就大了,若您不以身作则,后宫所有人争相效仿,那便是不遵守妇道,恃宠生娇,扰乱宫廷,若天元国的女子都如此,必定助长惰性,即使皇上再怎么宠爱您,他也没权利继续纵容,文武百官会纷纷弹劾。”
“随便他们弹劾好了。”
“那秦家一百多口人可就麻烦了。”
冰果!一针见血,秦素雅瞅向安玉惜愤愤道:“你胳膊肘往外拐。”
安玉惜轻笑:“娘娘,奴婢对您绝无二心,您如此聪慧的人,怎会不明白小不忍则乱大谋?凤印乃宫廷圣物,形同皇上的国玺,如果皇上动不动就将国玺扔出去,便是不尊重天下百姓,那他还有什么资格受万人敬仰?”
秦素雅突然有些后悔把安玉惜收过来了,这就是来克她的,大道理一套接一套,但字字在理,是啊,凤印代表着整个后宫,不想要也不能随便乱扔,冲阿樱道:“去捡回来。”
“奴婢遵命!”阿樱强忍住笑意,起身小跑出去。
还是安姑姑有本事,几句话就把娘娘说成是泼妇了,而娘娘还没话反驳,高手。
“娘娘,此刻是在栖凤殿,若是在人前,您万不可如此,当然,您也可以独断专行,毕竟您是皇后,您说了算,但因此丢失后位,就得不偿失了,也没关系,奴婢等会誓死追随,去冷宫您都能另外打出一片天,奴婢相信,可要打拼多久才能把秦老爷他们救出来?这秋后就要问斩了呢。”故作深思熟虑的摇头。
秦素雅干咳:“那个,仅此一次,下不为例,你们都起来吧,我就是突然抽风了,别当真。”
安玉惜恭敬的作揖,后缓缓起身,笑面虎一样过去为其更衣:“您啊,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再者说,每日早早就上塌,怎会这般嗜睡?没关系,奴婢已经让太医院为您准备了安神汤,睡前喝一碗,定让你无梦到天明。”
末了不露声色的瞟了角落屋顶一眼,此事她再不制止的话,恐怕会出大乱子,到时谁都救不了。
没错,在得知秦素雅每天都会睡到晌午后,她就怀疑事有蹊跷了,果然,昨夜子时偷偷来视察时,竟发现守夜的宫女倒在床前,而秦素雅不翼而飞,徒留屋顶一个大洞,本来以为人被歹人掳走,决定等到天明再上报。
若人回来了,那就证实了她的疑虑,娘娘每晚都有跟人私会,果不其然。
看来红莲教那位至今都没死心,哎,娘娘胆子太大了,既然不好问出口,那就强行制止。
安神汤?秦素雅拧眉,她又没失眠症,喝什么安神汤?而且最近她修炼内力正直关键时刻,很快就能突破第二层了,喝了安神汤还有力气陪墨尘出去吗?无所谓,到时候倒掉就好了:“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奴婢是为您好。”安玉惜拿过那套自己亲手做的凤袍为其穿戴整齐,再拿过腰带扣好:“奴婢为您梳头。”
小翠立马把漱口盐水呈上,其余宫女则把早备好的发饰搁置梳妆台前。
秦素雅懒洋洋的将盐水吐掉,叹着气坐椅子内:“这日子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她究竟要怎样才能把秦家给救出来?
安玉惜嫣然一笑:“若娘娘睡好了,自然就到头了。”这么痛苦,却夜夜都去私会,看来那个墨尘深得主子眷恋呢,可身为皇后,即使再怎么喜欢那人,也无喜结连理的可能,当然,若是墨尘真心待她,将来救出秦家后,说不定娘娘能成为教主夫人。
但那是以后的事,她不阻止她喜欢谁,但在什么位置就要守什么规矩,一天是皇后,一天都要恪守本分。
她不会任由她继续引火烧身的。
“听你的。”哎,看来以后即便被吵醒,她也不能乱发脾气了,万一给人知道她夜夜私会情郎,轩辕寒修还不得杀了她泄愤?居然夜夜在家里给他戴绿帽子。
宠爱她?轩辕寒修宠爱她吗?她们还真单纯,那混蛋会宠爱她?开什么国际玩笑,不废后那是有不可告人的目的,虽然她到现在都不知道他目的何在,只想到有可能是因为害怕夏伊柔取代后位,将来会残害皇甫司晨那群人。
不过细想后,此理由有些牵强,轩辕寒修是那种会怕事的人吗?成天用鼻孔对人,眼高于顶,不可一世,世上压根就没什么是他惧怕的东西,甚至谁敢试图挑衅他,他就越是要产草除根,那他为什么要保她?
帝王心,海底针,连她这个现代人都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更何况这群老古董了。
反正不管是什么原因,她都不相信轩辕寒修宠爱她就对了,不行了,一想到那人脑仁就疼,等着吧,只要给她抓住机会,解救了秦罗山他们,她就再也不想看到那混球了,这辈子就没这么讨厌过一个人。
他奶奶的,不就是一个皇帝吗?有什么了不起的,在现代见到总统那也只是握握手,这倒好,次次都要双膝着地,敢藐视他,就是巴掌伺候,这也就算了,居然还把她脑袋裹得像个蚕蛹,多少次做梦,梦到她和轩辕寒修回到了现代。
然后她就拿着冲锋枪对着他的脑袋一阵狂扫,若能美梦成真就好了,她情愿少活十年。
安玉惜可谓是心灵手巧,将假髻为其佩戴好后,再用精心挑选出的金钗一一固定,拿起巴掌大的凤钗刺进正中位置,凤嘴中垂下的吊坠恰好位落额前,仔细端详了一番,笑道:“娘娘,您切忌莫要大幅补动作,头不可转动,若是发饰掉落,会贻笑大方的。”
秦素雅感觉千斤压顶一样,难怪太后会得颈椎病,安玉惜究竟给她佩戴了多少东西?对着镜子一看,不由惊呼:“这……这是我吗?”
“哇,娘娘,您好好看。”
“奴婢从来不知您可以这般美艳动人。”
“还端庄贵气呢。”
“定能冠压群芳。”
一群宫女围绕着赞不绝口,安姑姑真厉害。
瞧瞧,黛眉开娇横远岫,绿鬓淳浓染春烟,香娇玉嫩秀靥艳比花娇,指如削葱根口如含朱丹,一颦一笑动人心魂。
黄色绣着凤凰的碧霞罗,逶迤拖地深紫百褶裙,手挽屺罗翠软纱,不但将自身优点全数勾勒出,还景上添花,修饰一番,真乃人间绝色。
凤袍典雅不失霸气,整个人看起来足以令天地失色,日月无光,人靠衣装,半点也不假。
秦素雅即便来到古代,阿樱给她梳的发髻也挺好看的,但绝对想不到自己可以在两个小时的修补下,可以美成这样,这真是她吗?总感觉变了个人一样,安玉惜这双巧手太神奇了。
“其实娘娘本就生得美艳,配上您自身浑然天成的气质,恐怕就是柔昭仪穿上这套,也不及您半分。”顾名思义,不是太子妃,穿上凤袍也只是只野鸡。
对于秦素雅那股子凌然霸气,安玉惜很是欣赏,不显媚态,不显妖娆,却正因此,才威风八面,更像一国之母,当然,气势是一回事,举手投足又是另一回事,秦素雅太随性所欲了,若端庄贤淑一点,效果更加。
夏伊柔美则美矣,但没壮志凌云的豪气,衬托不起这件凤袍。
某女对着镜子照了又照,平日里她其实不太注重外表的,女人的美由内而外才叫真的美,可爱美之心人皆有之,能看到自己最美好的一面,总是有些欢喜的:“玉惜,你真是巧夺天工,以后每逢盛宴就由你来给我梳妆了。”
“平日里奴婢也可以为娘娘效劳。”
“这就算了吧,每天都要折腾一个时辰,你不累,我还嫌麻烦呢,走,出去先吃点东西,轩辕寒修什么时候才来请我过去?”
安玉惜弯腰:“回娘娘,傍晚,还有三个半时辰。”
某女算了算,也就是七个小时:“啊?这么久?那你早早给我打扮成这样?”这不是活受罪吗?知不知道脑袋顶着十斤东西是什么概念?
“以防万一嘛,若是待会皇上就差人来请怎么办?临时抱佛脚?”安玉惜对答如流。
秦素雅昂首挺胸,直视前方,不敢轻易歪头,举手投足都仿佛受到了牵制,连呼吸都得放平缓,否则总感觉脑袋上那些玩意儿随时会掉下来一样,这辈子就没这么拘谨过,到了凳子前,也是用最缓慢的动作落座:“你别忘了我还有表演。”
“奴婢当然不敢忘,另一套服饰早已备好。”玉惜一副我像那么粗心大意的人吗?
好吧,的确比阿樱细心得多,秦素雅觉得有了安玉惜后,省心不少,不论什么事她都能做到十全十美,这种人,给她当手下实在屈才了:“玉惜,你二十五岁了吧?还不想着嫁人吗?”
安玉惜眸子一黯,微微摇头:“奴婢有过夫婿。”
“啊?你……成过亲?不可能吧?你这身份不是不能入宫吗?”安玉惜有过老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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