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具草人怎么回事?”羽凌聆询问孤鸿吟的看法。
孤鸿吟反问:“你看不出?”
“看出什么?”羽凌聆不解。
孤鸿吟皱眉,道:“我真有些怀疑你这次重伤到底伤到了哪里?”
羽凌聆柳眉一挑,折羽呼的刮起一阵疾风,杀气腾腾逼向孤鸿吟,“你什么意思?好好说话会死吗?我只是问你这草人来历,是否出自金千弦之手!”
“哦……”孤鸿吟不慌不忙,迎上她幽绿的眸子,抬手正要点她眉心,羽凌聆大慌,急忙一退,“我告诉你孤鸿吟,等我冲破甪端的封印我饶不了你!”
“嗯,我等你。”孤鸿吟失笑,慢慢收回手,望向东宫,道:“十有八九是金千弦自己的手笔,不过他为什么要诈死我就不知道了。”
与此同时,灵柩前的两人对视一眼,忌阳禀赋直接一掌打破术法,金千弦尸身立即化出原本模样,一个扎好的稻草人,心口位置塞着一只死鸡。
“这……”若筱筱皱眉。
忌阳禀赋看了眼若筱筱,若筱筱说出了他的想法,“金千弦为什么要这么做?这是给自己做了一个替身?”
若筱筱说着,从稻草人的后脑处取下一个烧了一半的符纸,递给忌阳禀赋。
忌阳禀赋收起烧了一半的符纸,随手又在稻草人上一画,稻草人再度变回金千弦尸体的模样,若筱筱不解的看着他,“师兄,你这是……”
“先去问问凶手,或许会有别的线索。”忌阳禀赋回道。
提到凶手,太子遇刺那日,正在宫中小憩,忽然闯入十几名黑衣蒙面杀手,混乱中,太子被杀,虽然惊动守卫,或擒或杀,总归留下了三个活口,这三人起初一句话都不肯说,最后熬不住严刑逼供,才供出幕后之人。
原来此人便是卢贵妃身旁的一个老嬷嬷,自幼看着卢贵妃长大,东窗事发,老嬷嬷被捕入狱,招供后咬舌自尽,至此死无对证,她是卢贵妃身边之人,又是最亲近的心腹,此事十有八九与她有关。
羽凌聆去探查了一圈消息,发现最重要的太子身亡的细节却无人亲眼目睹。
“你们谪仙云岭一般这些替身,如果死了,主人难道不会有所察觉?”羽凌聆问:“假如金千弦无事,弄一个替身,如今替身身亡,他也该回来才对,还是他回不来?”
孤鸿吟倚在窗边,窗外是一汪水池,冷风习习,他抱着手,看着水面上细碎的月光,道:“两种可能,第一,他确实遇到了麻烦,无法脱身,人应该还在岚城。第二,他离开了岚城,距离太远,替身的死让他难以察觉。”
“如果是第一种……岚城内还有谁能困住他?”羽凌聆自语,忽而想起白天听到的女鬼,“难道真的和艳薄姿有关?”
“你感觉得到岚城的魔气吗?”孤鸿吟反问:“或者红颜白骨的气息?”
羽凌聆摇了摇头,“艳薄姿的魔气我很熟悉,如果不是他还有谁能困住金千弦?”
“他没理由来这里。”孤鸿吟道:“艳薄姿喜爱美人皮,但他不会冒险来岚城闹事,这几百年他出现在岚城的次数屈指可数,并都挑在岚城动乱时。”
“那……”羽凌聆刚一开口,身上光华闪烁,她大叫一声,嗖的化出雀形,落在了孤鸿吟手中,羽凌聆再度暴怒,“怎么回事?又变回去了!”
“让你好好休息,争取早一点冲破封印,你偏偏要来这里多管闲事。”孤鸿吟冷冷道,无视羽凌聆的反抗,硬把她塞进了自己的袖子里。
这些日子,羽凌聆几乎一直呆在他的袖子里,任她使尽浑身解数横冲直撞也冲不出束缚,“你带我去天牢!”
羽凌聆在袖子里发起脾气,“我不管,我要去天牢!”
“你真多事。”孤鸿吟凉凉回头,关了窗户,吹熄烛灯,道:“天黑了,睡觉,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
“去天牢!”羽凌聆大吼。
天牢内,潮湿阴冷,看守牢房的狱卒每隔三个时辰更换一批,墙壁上的火光照亮了一排骇人刑具,上面的血已经凝固,火盆对面,绑着一个浑身鲜血淋淋的女人,蓬头垢面耷拉着脑袋,但看得出胸口微微起伏,还有气息。
火盆另一边,放着一张缺了角的桌子,桌上两碟小菜和一坛酒,两个狱卒正一边吃喝一边审问,时不时翻滚一下火盆里的烙铁。
“都抽了脚筋,嘴还是那么硬。”其中一个狱卒念道,拿着烙铁往水桶一塞,‘滋滋’声响,女人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我……我没有……没有谋害太子……没有……”女人声音喑哑,紧咬着嘴唇。
“唉……审了这么久,万一死了咱们也不好交代,这可怎么办啊?”另一个苦恼的喝了口酒,端着杯水走到女人身前,拨开她的污浊的长发,露出一张被毁了容貌的脸,女人半睁着眼,想要挣扎,却被人强行掰开嘴巴,灌了口水下去。
脸上被烙铁烫伤的地方因为挣扎再度开裂,鲜血直流,“不……我、我没有……”
“我说贵妃娘娘啊……你也可怜可怜我两兄弟,你不招供,只有受苦的份儿……”那狱卒无奈道。
“没有、没有……”卢贵妃浑身一颤,轻微摇头。
火盆内的烙铁烧的滋滋作响,就在此时,外面传来一个声音,两名狱卒听到宫将的声音,一个激灵跳了起来,三两下收拾干净桌子,幽深的天牢尽头,缓步走来一行人。
空气中夹杂着一阵古怪气味,和着鲜血和皮肉烧焦的味道,以及腥臭腐味,若筱筱忍不住皱了一下眉头,长袖一挥,清风徐徐,瞬间将那恼人的气味吹散。
“参见将军。”两名狱卒跪地。
宫将点了点头,道:“这两位仙长,有话要询问贵妃娘娘。”
被绑在刑具上的卢贵妃,听到声音,虚弱的向这边看了过来,若筱筱眉头一皱,狱卒相视一眼,慢慢让开,卢贵妃盯着若筱筱,张了张嘴。
“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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