谣言很快烧到白晓静身上,这些嘀咕之声象针一样刺在她偏头痛的脑袋上。
又等了数分钟,总算找到正主,那是两个藏在人群中的中年妇女,外表年龄最多三十五岁。见到白晓静瞪向自己这边,两人均是面露惧色,但想要逃跑,现在已经迟了。
白晓静有很多法子让她们吐出一切,包括主谋,包括同伙。
萍啜泣着用哀婉的眼神请求白晓静,随后她用惊恐的眼神看着那两名死者。“这两人是李芨臣的侄儿,两个都是正四品以上的官员……你这样做,朝廷会大乱,各方势力都会群起反抗。因为我是女人,他们从来没有服从过们,你这样会引起兵乱,会让天下血流成河。”
“那就让他们放马过来好了,那些个早就祸害已久的毒瘤我很早就看他们不顺眼,趁现在全国未定,借机将他们一网捞得干干净净。若是等他们扎稳根基之后再动手,那才真叫伤筋动骨。”白晓静脱下外套将萍裹了起来。
她将萍抱入怀中,但在摸到对方那一瞬间,白晓静只觉得恐惧。
萍的身体,完全没有活人该有的感觉,她的肌肉皮肤完全失去了弹性,就象一具行走的尸体。这感觉在隆城皇宫虽然曾经感受到过,但由于并不严重,她把这些症状归根在她身体太过虚弱上,即便有疑惑也因为主观意识而被忽视,她拒绝承认某个既定事实。就象那些生活在家庭暴力里的女人,因为拒绝承认婚姻失败而终生生活在可怕的暴力之中。
白晓静胆颤心惊地看着那些大大小小,布满萍整个身体的紫色斑痕,那些色斑在她那因为没有血气而格外苍白的皮肤上,比银器上的黑色锈迹还要明显。
当两人视线接触之后,这恐惧变得更深,因为萍的双眼瞳呈现出一种夹着血色的混黄,那感觉就想是腐坏的某种生物的脂肪。她整个人就象是一具死亡已久,因为某种见不得人的原因而被迫从坟墓里被唤出来的尸体。
一时间,白晓静是如此倾佩那两个死者,因为他们竟然有勇气向这样一具身体求欢。
与此同时一个泛黄的词汇,也就是借腹生子,从白晓静脑子里冒出,这两人也许是受李芨臣的命令而来,也许是自作主张而来。对于那个因为铁颐而家破人亡的老头子,有什么老年得子更让他欢心,有比女王肚子里冒出个自己的血脉更加合他意的事呢?
如此一来,他不需要废一兵一卒,这个国家,整个天下就都是他的了。
白晓静把萍轻轻搂在怀里。“对不起。”她喃喃。
萍的泪水刷刷地落下来。“你也感觉到了,对么?当太阳要落山时,什么力量都拉它不住,什么努力都是徒劳无用。”她无力地依在白晓静身上。“王陵,你必须去,那里是国家和文明的起源,至于我,就让我去该去的地方吧。”
“鹰在哪里?”白晓静轻轻问。
“李大人在辅佐他处理国家大事。”萍一脸被刺到的表情,按理说,批阅奏折什么的,全是女王的权力,但由于大臣们全都不接受女人理政,所以朝政大权落在了李芨臣和鹰的手里。这是很符合传统的安排,纵观整个华夏族历史,几千年来,一共也就只出了一个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武氏,即便是武氏,最后依旧回到了母亲和妻子的位置。
由此可见男权对世界的封闭有多可怕。
白晓静把手放到桌子上,在那里有几本周折,打开上面几本,果然是无痛无痒的请安折子,即便这样的折子,也是先有鹰批阅完后,加盖印章之后再传到她手上。也就是说,就连这样的折子萍也没有参与权力,她只有知情权力。更别提另外一些和国事有关的重要折子,只怕从头到尾她就连知情权也没有。
放在最后的豁然是份和亲请求,整个折子由两个部分组成。第一份上详细列出至少五十名对王朝有帮助的名字,这些人和他们的家族要么位居高位,要么占据关乎国计民生的重要行业,要么声名远扬,德高望众,这些人从五十到六岁一应俱全。
写奏折的大臣按他们的分量排序,白晓静注意到莫家排名只在前十,但另一位名声和地位都远不如他的人却在他前面。由此可见,这些人的排位除了和自己身有关还和纂写人的个人情感有很大关联。白晓静恶意地揣测,这些名单里有多少人是和李芨臣有血源关系的人,又有多少和他有利益勾结,他以什么样的代价将自己身边的半张床卖给这些人。
第二份上则是对国家生死存亡有关连的国外势力,至少有两百人之多。这些人从二级文明到三级别文明一应俱全,这些名字后面都有相应备注,只是二级文明只有诸侯和名震一方的枭雄才有资格列在上面,而三级文明,只要有个爵位就可以。
这么说来,李芨臣和他的党羽从来就没有放弃过和亲的念头。白晓静和萍都是女人,这个既定事实给这些人开辟了一条非暴力夺权之路,也是联姻。那些野心家们只要把白晓静妻了母了,她的一切就顺理成章地属于他们的,如此一来,既能权色财兼得,又能避免引起内乱的后世骂名。如此好的事情,傻子都不会错过。
既然他们对她的终身大事可真是费尽心思,她理所应当要还他们一份大礼,这才称得上理尚往来。白晓静想了想,提了朱砂在一旁勉强写了两个还算端正的小楷。
“选秀。”随后她在一旁补上选秀的范围以及年限,所有内容均按照清朝皇帝标准篆写。
萍的脸色刷的一声变得说有多精彩就有多精彩。
写完,白晓静得意地将奏章提起来扇动,这个举动从表面上看是为让朱砂笔迹尽快干涸,但实际上却是为了让整个院子里的人全都清楚看见她所写的内容。
将军府内有书房三个,众人目前所在这个位于女眷住所深处,能够进入这里的人,一是女性仆人,二是她信得过的府兵。照理说,这些人应该全都大字不识。至少管家在举荐中是这么介绍的,但现在人群里至少有五人脸上鲜明地露出惊恐和羞怕,这几人全都被她批阅内容吓得面无颜色。要知道选秀二字在封建王朝是专属于男性统治者的特权,甚至就连牛叉一世的武氏也不敢这么大张其鼓的选秀。
白晓静拧着奏折晃荡了一圈,她对自己的书法满意极了,那如同电脑打印般的写法就连站在人群最外面的人也能看得清清楚楚,很快这些人就要组团参加暴室七日游旅行团了。
那是一次文化之旅,这些人可以体验刑罚文化的博大精深,全程附带专业导游讲解以及亲身体会,多么尊贵的VIP享受。
看了看时间,现在已经够点了,再不准备只怕是来不及了。
一时间白晓静只觉得头痛万分,她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的时间完全不够用。正左右为难着,女人堆里走出一人,这人首先对着萍必恭必敬地跪拜,然后是白晓静。
来者正是伍颐的妹妹——伍红玉。
伍红玉身着麻色制服,那是白晓静发给将军府所有女子的通用制服,手里拿了一对小老虎棉鞋,华夏族女子以女工为德,但那只布艺老虎并无任何出彩,只头上金丝线明晃晃的颇为引人注意。白晓静的目光立刻被那王字吸引。
伍红玉双手持那绣花鞋微微一拜,“愿为公主殿下略尽棉力。”
白晓静看着伍红玉手里的老虎,满脑子想着同意之后伍颐该如何大发雷霆。但在看到伍红玉那双咄咄的眼睛之后,她知道,这女人从此以后只怕是再也安份不了。不过,所谓安份不过是男子对女性的又一践踏,她当然支持伍红玉走出去。
“说说看,你要如何处理这事。”
伍红玉深深鞠了一躬,她将思虑了许久的话语一条条列出。
白晓静一直看着她手里的老虎鞋子,一直看看那老头上那个金灿灿的王字。
“刚才那个被我拖进暴室的管家叫什么名字来着?”
“王。”一名属下恭敬道,他呈上一块刻有王字的玉牌。白晓静完全不知道玉的好坏,但色泽看上去不错,应该是上品。脑子里闪过一些东西,随后她把那些飘渺的影子全都抛开,显然她已经把那个被他随手拍死的王氏子弟,还有他手下那几千人马给彻底忘记了。
道路清扫组来抬着担架从外面挤进来搬尸,他们利落地收拾一切污迹,这些铁颐时代的老人早就习惯了处理各种可怕。
白晓静不知道这两位大人为什么选在这个时候闹事,她不知道对方是真的色胆包天,还是太着急讨好李芨臣,又或是被人给当枪使了。唯一清楚的就是他们全都死到不能再死了,从今以后胆敢对萍胡思乱想的人,只会死得比这更惨。
……
华灯初上,得到消息的薛阳和布丽姬特等人从军营里赶回来时,整个院子已经完全处在白晓静控制下,至少有两位数的人因为有心或无意助长谣言而被杖毙。这是一个惨痛而且悲烈的教训,相信在日后很长一段时间内都不会有人再有勇气是非。一边给萍梳妆,一边听他们报告军营里的事。博矢和嘉伯两人焦急地堵在门口,他们非常着急府里的事。
“薛阳和嘉伯继续留在军营,记得去帐房领取药品和物资。布丽姬特和博矢留下来协助伍红玉,如果遇见不开窍的人,我不介意你们。”她做了个杀的手势,不过,有布丽姬特在,对方基本没什么机会冥顽不灵。
博矢见了白晓静少不了又一阵哀声叹气。“您要注意走路姿势,大大咧咧的可真不象个女子,这会让你身价大跌,还会叫人说您闲话。”
小脚女子由于脚掌大部分组织坏死,走路时几乎完全靠后跟着力,因为重心不稳,少不了摇摇晃晃。另外,她们走路的速度不会比蜗牛更快。但这种痛苦的走法在男子眼里被称为柔美之姿,女子美德。无数诗人诗赠这种美。
但白晓静哪里有那个美国时间去扭,她哪里有时间去理那个女子以弱为美。
……
因为白晓静将红尾停在城市外围,两人必须穿越整个城市才能搭乘。
马车拉着一群人缓缓向外,出府没走多远,就见一群孩子从四周巷子里涌出,这些面黄饥瘦而且脏兮兮的孩子蹦蹦跳跳地唱着一首奇怪的歌谣。
“大脚蛮婆,穷勇好斗,不识女德,不修女容……”
萍的脸色刷地一声变得惨白,白晓静当然知道这些孩子唱的是谁,唱的是什么。某些人在从社会道德的角度打击萍,使她被迫前往卑弱之中,男人们最喜欢的卑弱。
一名随从刷地一声抽出了武器,白晓静一把将他按住,某些人正等着用她的冲动生事呢。
更何况大人和孩子志气,象什么话。
目光从那群一看就知道道很多天没有吃过饱饭的孩子身上,用饥饿控制未成年人是大多数可耻之徒最爱的做法。就象旧世界那些卖花组织。稍后,她要让那些藏在暗地里的人慢慢地死,慢慢地体会什么叫做最毒妇人心,既然他们悄悄地来,那么她也可以。
唤停车辆。
取了些糕点给那些孩子,这些孩子最大不过五岁,还没有大到懂得害怕和节制,见得食物全都露出恶狼一样的表情,狼吞虎咽地进食。白晓静看着他们,确保所有的孩子都有得吃。
突然,她看见一个豆芽似的小女孩小心翼翼地将自己的糕点藏起来。
白晓静目光落到她还算标致的脸上,以及她那身做工不错,但却洗到几乎看不出颜色的衣服上。“为什么不吃?是不合胃口吗?”
那女孩福了身子道,“母亲刚生了弟弟,因为没吃的所以奶是绿色的,弟弟不吃。可他不吃就会被饿死。”尽管只有三岁不到,但她行礼的姿势非常标准,一看就知道是大家族培育出来。破败大家族的子女行乞并不是什么希奇事,奇怪的是这女孩子对着萍也行了礼。
她明显知道自己取笑的人是谁。
“跟着她,小心行事。”
白晓静对随车府兵道,后者点点头,不一会儿就消失了。
回到车上,紧紧抓住萍的手。“萍,一个人活在世界上,最重要的不是别人说什么,而是你要做什么。你得做自己认为对的事和必须做的事。要知道,这世界上从来没有生物以弱为美,除了人类女子,所有的生物在奔向更快更强。也不会有生物强迫别的生物以弱为美,除了人类男子,因为他们的卑鄙,蛇鼠不如。”
“身为女儿,知道又能怎么样?”萍抹眼泪道。
“男人和女人唯一的差别不在这里,而是在这里。”白晓静首先拍拍自己肩膀,然后拍拍自己胸口。“男子的心,就象驰骋在高空的鹰,无拘无束,但女人,就象笼子里的金丝雀,从来不知蓝天的滋味。男子之所以热宗饲养女性,那是因为他们知道对方一旦进入蓝天,就能成为与自己共分天下的存在。他们惧怕我们,他们惧怕你。”
又行了大约五百米不到,某处府邸外时,一群女子在前方哭哭啼啼,她们把马车前进的路给堵得死死的。
又一群被逼无奈的弱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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