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来了。”
管家应声而和,顷刻之间,城里所有的大夫便涌了进来,一下子将屋子占满了。
许言儒拉着欢儿的手退了出来,以便给大夫留下更多的诊疗空间。欢儿翘首张望着,内心希冀着自己的公公可以早日康复,没有疾病,因为只有这样,许言儒才会放下心中的大石。
“欢儿。”
许母怜爱的望着欢儿,示意她坐到自己的身旁。
欢儿颔首谢过他的婆婆,她要陪着自己的相公,陪他一同度过这艰难的时刻。
“大夫,我父亲怎么样了。”
城里最好的大夫捻着胡须退了出来,眉头紧锁似乎没有丝毫的进展。然而,许言儒不愿意放弃一丝的希望,依旧征询的问着。
“这……请借一步说话。”
大夫似乎想要掩藏些什么,径自跟许言儒说着。
“老爷怎么了?是不是?”
许母听到大夫如此说着,心里紧绷的弦瞬间断裂,她开始哭泣起来,而后扑向许父的床榻边。
“夫人。”
丫鬟们杂乱的叫嚣声,让许言儒心紧紧的一抽,莫不是母亲又遭遇了什么?
但见许母因为悲恸过度,竟然晕厥在父亲的身旁,欢儿正手忙脚乱的帮着下人们搀扶起许母。许言儒被眼前的景象吓得早已没了分寸。
“你快说,我父亲究竟怎么了?”
许言儒一改往昔的翩翩风度,变得歇斯底里起来。
“许少爷,我从医数十载从未见过如此奇怪的脉象。令尊怕是……”
大夫迟疑的望着床榻上气息微弱的许父,继续说着,
“怕是中了毒。”
迟疑了一会,大夫开口说出了自己的判断。
“中毒?”
许言儒怎么也不愿相信大夫所说的,许府里谁会给自己的父亲下毒,这毒中的也太过蹊跷了。
“是的,只是这毒是我闻所未闻的,若不是令尊的症状,我也断断不敢确定。”
大夫确定的神情望着许言儒,暗示许言儒好自为之。言外之意,便是自己治不了。
欢儿和许言儒一脸的惊讶,面面相觑之后,欢儿终于是问出了话:“大夫,你确定你没有看错吗?”
大夫点了点头,手上已经开始收拾东西了,一面止不住的叹气:“这种症状实在是像中毒,但是是什么毒我实在是不知道。”
“不知道?”欢儿的眸子里染上黑墨色的颜色,脸上尽是不敢相信的样子。按大夫的说法,难不成这毒还很厉害吗?难道就没有解决的办法了吗?
屋子里的一堆人也是顿时慌了神。这老爷不是晕倒而已吗?怎么会突然来了一个中毒的说法。
下人们苍白着一张脸,生怕这个毒害老爷的罪名会无缘无故扣到自己的头上,腿已经筛成了漏子,却不敢说话,只是在一旁唯唯诺诺的低着头,生怕怒火到自己身上。
许言儒比其他人要冷静一下,沉吟片刻才问道:“大夫,你真的诊对了吗?家父不过是晕倒而已,之前都是好好的。您看……”
这么一说,大夫也开始有些疑惑,本来都收进袋中的东西又拿了出来,又仔细为许老爷仔细看了看,这次却是连舌苔都没有放过。终于是说道:“我是真的没有看错,你们看许老爷的舌苔,暗黑色,舌苔咸宁,这就是中毒的症状之一,双眼无神,脸色苍白。至于你们说许老爷之前一点事情都没有,我想是因为这种毒药的药性猛烈,所以才会发生得这么突然。”
欢儿啊了一声,后知后觉自己的举动有些过了,捂住嘴巴朝着大家看了一眼,又着急的问大夫:“那要怎么样才能够解掉这种毒?爹他……不会有事情的吧?”
许父对自己很好,欢儿不希望许父出什么事情。
大夫使劲的摇头,也是无奈的叹气,安慰道:“我知道你们都很担心许老爷,想要许老爷吃了药之后就平安无事,可是……恕老朽无才,实在是没有那个眼力见瞧出这到底是什么毒,更不要说怎么解了?”
不能解?许言儒蹙眉,这可是这城中最好的医生了,怎么也会说出这样的话来。抱着侥幸心理,还是再问了一句:“大夫,你的是不能够解这个毒了吗?”
“许少爷,我是真的没有这个本事,这种毒我是见都没有见过,想必也是一种外域传来的毒吧,我一直在这城中做些小病,也就过去了,现在这样的事情放在老朽的面前,就是给我十个胆子我也不敢答应下来啊。”
大夫也摇了摇头。说实话他对自己的医术还是比较有自信的,可是碰到这个毒,他也是有深深的无力感。
“你们,你们也没有办法吗?”许言儒又问向周围的大夫。下人们把附近最好的大夫都叫到了这里,他就不相信,没有一个可以治好自己父亲的。
“我们……我们也不知道。”周围的大夫有些惭愧的摇摇头。
下人们大气都不敢出,这府里刚刚死了一个丫鬟,紧接着老爷就被毒倒了,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最近许府怎么回事?接二连三出了这么多事情。
欢儿抿着嘴,一张脸上什么表情都没有,她往床榻上的许父看了一眼,眼眶中不自觉多了好些泪水。
可能是毒性在体内蔓延,许父的一张脸紧紧的扭在一起,旁人不用体会也能知道他现在是有多么难过。脸色白得像纸,身上甚至浮着淡淡的黑气。
欢儿的身子晃了晃,周身就是一凉,差一点就要跌倒在地。许言儒连忙上前扶住了差点儿跌倒的欢儿。
“没事的,一切都会解决的。”许言儒轻声安慰道。实际上他此刻也心乱如麻,为什么这个府中就没有一天宁静的日子。
许母更是一脸泪水,早已经哭成了一个泪人,之前只是坐在床榻上默默的抹眼泪,现在听见大夫说没有办法医治,干脆是呜咽着,渐渐地哭出了声音。
“老爷,到底是出了什么事情,是谁给你下的毒?”许母一双眼睛通红,梨花带雨的模样叫人心疼。
起初晕倒的时候,她还以为只是一点小问题,没想到现在居然出了这么大的事情,要是老爷有个三长两短,可是叫她怎么活啊?
许言儒将欢儿扶到一边,上前一步,扶住许母,说道:“你不要太伤心了,总会有办法的。”
这家人都是一副悲伤地模样,大夫站在屋里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只能够直直的站着,一脸的尴尬。
许母缓过了神,直接是扑通一声跪在了大夫的面前,大声的说道:“大夫,我知道你有办法的,求求你救救我家老爷吧,要是没有他我也不活了,我可以给你很多很多的银子,只要你治好老爷,我什么都可以给你的。”
大夫一脸的为难,想要上前扶起许母,可谁知许母双腿就像是黏在地上一样,无论他怎么使劲都没有办法扶起她,最后大夫只好作罢,连连朝许母摆手:“许老夫人,请您不要再这样折煞了我,我是实在没有办法。医者仁心,要是我有什么办法可以治好许老爷,我又怎么会推辞呢?”
屋内的气氛一下子变得十分的尴尬,许母被泪水打湿的鬓发黏在脸上,十分的不舒服,可是她却顾不上去拨开,一双眼睛里盛满了祈求。
只要大夫能够把许老爷治好,她什么都愿意给大夫。可是大夫现在却是直直的回绝了她,一点都不拖泥带水,叫她实在是难过。
许言儒将欢儿安抚好,又上前扶起许母,说道:“娘,总会有办法的,你这是在做什么啊,城中这么多的大夫,我们挨个挨个找,一定可以治好爹的。”
“那么多的大夫,对,大夫……”许母喃喃着,突然眼睛就是一亮,紧紧抓住许言儒的手说道:“对,我们还可以给老爷找更好的大夫,其实老爷可以被治好的对不对?”
许言儒点点头,使眼色让一边的丫鬟过来将许母扶在凳子上坐下,然后才扭头对大夫说道:“实在是叫您笑话了,我娘也是太紧张了一些……”
大夫忙不迭的点头,表示理解:“人之常情,倒是显现了夫人的重情义。我很钦佩。”
话中有话,许言儒又是想了一想,然后才说道:“大夫,既然您不能够治好我爹,那么我就只能够另请高明了,只是不知道这城中,谁的医术最为高明?”
屋子内一片安静,大夫面色尴尬,嘴唇蠕动了几次,却愣是一个字都没有说出来。
许言儒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一脸殷切的瞧着大夫,等着他说出结果。
边上的小厮走过来,与许言儒咬耳朵:“少爷,这便是城中最好的大夫了。”
这城中最好的大夫也不能够知晓这毒的来历?许言儒面色沉了沉,随即又是一脸笑意,站起身来对大夫说道:“我也是不知道这个事情,是我唐突了,对不住大夫的地方,还请谅解一些。”
这颗糖给的正是时候,大夫也不好生气,只好站起身来朝着许言儒行礼,回道:“言重了,许少爷也是不知道嘛,不知者无罪,不是这个理吗?既然没有老夫的事情,那老夫就先走了。”
说完大夫便开始收拾东西,准备离开了。他才走到门前,听到有人叫自己,又停住了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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